第98章 塵埃落定
- 你聽風(fēng)在傾訴
- 顧淮橘
- 2487字
- 2023-06-15 13:00:00
眾人的齊呼聲讓唐姝妮都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可是睜開眼,料想中的疼痛并未襲來。
有人替她擋了那一刀。
“南陽熙……”
唐姝妮聽見南陽熙疼得聲音發(fā)抖,他對已經(jīng)瘋狂的容雁道:“母親,收手吧,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
容雁張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上面是溫?zé)岬摹⒄吵淼摹?
是她親生兒子的血。
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陽熙!”她有些驚恐的松開手看著南陽熙無力的癱倒下去。
“父親當(dāng)初僅僅只是為了追回芘焚么?”南陽熙倒在地上,臉色蒼白,“他是芘焚的擁有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芘焚會帶來什么。”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芘焚會帶來什么,那條疾馳的公路上,他或許不止是為了追回芘焚,更是為了挽回用了芘焚后所會發(fā)生的一切,在無法控制的災(zāi)厄面前拉住他最好的朋友,希望他迷途知返。
在容雁怔愣間,警方上前控制住她,給她帶上手銬前,她看到地上虛弱的南陽熙盯著她,眼里空洞洞的,沒有任何情緒。
“母親也會難過嗎?在您心里,復(fù)仇不是一直都比兒子重要么。”
容雁深吸一口氣,嘴張了張,臨到頭卻發(fā)現(xiàn)她無話可說。
她閉上嘴,任由警察將她帶走。
唐姝妮看著正午的太陽從云中探出來,露出今天的第一縷光。
“都結(jié)束了。”
唐姝妮轉(zhuǎn)身想走時,卻被地上的南陽熙抓住手。
她沒有掙脫開,只沉默著,南陽熙也沒有開口說話。
時間這樣流逝著,南陽熙感覺身上的越來越冷,血一點點從身上流失,在他閉上眼前,才得到唐姝妮的那句,“你不像任何人,你也不是他。”
他松開手,滿意的闔上雙眼,一縷笑在陽光中綻開。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
容雁被帶回去審訊時與之前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她認(rèn)罪了,包括殺害唐滿杜的事實。
陳警官透漏出她犯了不少法,數(shù)罪并罰,估計逃不過死刑。
唐姝妮聽到這個消息時沒有太大表情,輕輕“嗯”了聲。
陳警官又道:“南陽熙搶救回來了,他一直沒有說話,但也認(rèn)罪了。不過他要求說要見唐小姐。”
唐姝妮感受到腰間的那只手緊了緊,她笑了笑,搖搖頭拒絕了,她若去了,身后恐怕又有醋壇子要翻了。
陳警官見沒什么要說的了,便起身告辭。
唐姝妮回頭,見宋滿目眼里亮晶晶的望著她,“出發(fā)前你說的話,可還當(dāng)真?”
唐姝妮看著他的模樣,故作思考,“出發(fā)前?我說了什么?”
宋滿目見她要抵賴,陰惻惻的看著她,“你忘了?”
唐姝妮拍開腰間的手,不讓他碰,“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么?”
“什么?”
“你一早就知道神藥在二十幾年前就沒有了。”唐姝妮疑惑,“那你計劃落空,為什么還要對我緊追不舍?你什么時候知道神藥沒有的?又怎么知道當(dāng)年那些事的?”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要放棄神藥那次么,你跑到迷失來找我。”提到這宋滿目輕笑,“我本來都打算放過你了,是你自己又貼上來,那我又怎會再放你離開。”
原來那時他說的敗筆是她。
“那當(dāng)年……”
“你父親自己告訴我的,剩下的那些去查當(dāng)年的醫(yī)院檔案也不難推測。”宋滿目無所謂聳肩,“那玩意兒啊,沒了就沒了唄,反正我找到了比神藥更寶貝的東西。”
或許唐滿杜比他看的更真切,他的心早已被唐姝妮一舉一動而牽動著,他告訴他真相,告訴他,人活著碰到一個喜歡到極致的人不容易,別在犯錯和欺騙中消耗自己的感情。那是會終身遺憾的。
唐姝妮從來都不是遺憾。
是他想要永永遠(yuǎn)遠(yuǎn)想要放在心尖去呵護(hù)保護(hù)的人。
唐姝妮一直將重生的謎題放到南陽熙身上,她認(rèn)為這個曾經(jīng)的天才少年可以解開,沒想到到頭來,竟是宋滿目解開了。
“誒,宋滿目,問你個事。”唐姝妮推了推他,“你IQ多少?”
“問這個做什么?這也是你結(jié)婚的指標(biāo)嗎?”他一臉疑惑。
“沒什么,就覺得你挺聰明的。”
“說實話唐姝妮,你是不是后悔答應(yīng)和我結(jié)婚了?”某個男人快要被她的耍賴的氣炸了。
騙子!
唐姝妮被他窩惱的樣子逗的哈哈大笑,笑倒在他懷里,大發(fā)慈悲:“沒了神藥,也怪可憐的。算了,那我就勉為其難把自己賠給你吧。”
“那我明天回老宅,和老爺子說。”他迫不及待,恨不得現(xiàn)在就長翅膀飛過去。
“唐家現(xiàn)在不穩(wěn),對宋家沒有什么利益可言,你爺爺會同意嗎?”唐姝妮有些擔(dān)憂,想起宋家老爺子她心里還是有些怵的。
那種久居高位的壓迫感,以及震懾一方的氣場,每每看到她都有些害怕。
在宋家老爺子面前,她總是很不安,氣都不敢喘,她感受到了老爺子也不喜歡她,每次都是宋滿目護(hù)在她身前。
只有他不怕。
宋滿目面對外人時,氣場和氣勢都和老爺子像極了,真不愧是老爺子養(yǎng)大的。
“他不同意沒辦法,總不能看我孤獨終老吧。”
“明天我哥也回來了,媽媽那邊按照容雁給的解藥,明天也能夠醒過來。明天就先不陪你去老宅了,我回去和他們說了再去找你啊。”唐姝妮摸摸宋滿目的頭,越看越喜歡。
宋滿目嗯了聲,“我可以搞定的,你在家等我就好。”
-
在上海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沈如秋醒過來了。
沈如秋這回大病初愈,臉色懨懨,唐姝妮和她說了后來發(fā)生的那些事,她聽后沒什么大反應(yīng),反而提出了想見容雁。
“見她做什么?”
沈如秋垂下眸,長期待在醫(yī)院使她骨瘦如柴,臉頰陷進(jìn)去,“給她道個歉,這事怪我,是我們唐家先對不起她。”
唐姝妮搖頭,“唐家欠她的,早還清了。”
她出生時顛沛流離,后來那場火災(zāi)她帶走了無辜的爺爺,父親也為了當(dāng)年的錯誤付出了生命,唐氏也在他們的施壓下奄奄一息,他們唐家已經(jīng)不欠他們的了。
“不止是這些。”沈如秋搖搖頭,“我們沒有跟你提過,當(dāng)年懷你時,南大哥給你和陽熙定下來婚約,雖然只是口頭上的。”
沈如秋看著窗外依偎的兩只小鳥,“照理說,你應(yīng)該是陽熙的未婚妻。當(dāng)年你父親無意中傷害的,不止有容雁,還有陽熙。世上萬般疼痛,都不及至親帶來的。”
“容雁親手毀了自己兒子的一生。”這個世界上,只有母親更能體會母親,“當(dāng)年一同和你出國的,還有陽熙。某種意義來說,你在國外受苦的那幾年,他又何嘗不是呢。”
當(dāng)年的南陽熙還很小,一個人在國外,沒人知道他在語言不通的異國怎么挺過來的,他也沒有提過,但個中艱辛是不會少的。
唐姝妮沉默了,如果到時唐滿杜和他們坦白一切去自首,那么是不是就不會有后來這些事。
就像宋滿目說的那樣,唐滿杜誠然是個好父親、好丈夫,可他卻不是一個傳統(tǒng)意義的好人。
“聽說陽熙一直想見你,”沈如秋從床上理了理衣服,沒有看她,“你也去見見他,把話都說開,是我們不對在先。”
這沉重的真相不止對唐姝妮來難以接受,對待沈如秋亦是。
她們母女是這一切的起源,是該由他們徹底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