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真的和顧遠道在一起了？第二天醒來葉綿綿突然有了一種不真實感，她坐到顧遠道床邊，指著自己問道，“顧遠道，我是誰？”

“葉綿綿”

“還有呢？”

“我喜歡的人。”

聽完這句她臉上浮起傻傻的笑容。

顧遠道實在沒臉看下去了，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問道“你今天不用上班？”

“上班？”葉綿綿還沉浸在喜悅里，哪里想到上班的事，等她反應過來，一聲驚叫呼隨之而來，“啊~上班，今天還有個重要演出，遲到了天天姐會殺了我的。”說完，趕緊沖進廁所三下五除二洗涑完畢，拎著包就沖出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匆匆折返，在顧遠道臉上重重親了一下，邊走邊說道“乖乖等姐姐回來哦。”

顧遠道：“…”明明小他3歲，還總喜歡自稱姐姐。

蘇睿和路子昂如同約定好的一般一同來到醫院探望，沒想到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葉綿綿出門看到神色奇怪地石化在門口的兩人，不明所以打招呼道：“兩位早！”說完便直接快步離開。

兩人機械般的轉頭，目光跟隨離開的人，直到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回過神來。一同沖進病房，對著顧遠道就是噼里啪啦一通詢問。

顧遠道一個字也沒聽清，極其平靜道，“一個一個說。”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你先來。”說完又是一陣對視。

蘇睿先開口道，“好吧！我先問。”，說完轉向顧遠道，“我沒眼花吧！短短兩天，你倆發生了什么？進展如此迅速。”

顧遠道：“這不是你們想看到的。”

蘇睿：“你…你…”

路子昂：“你什么呀？換我來。”“小道道，你竟然是個這樣的人，你竟然叫人一個小姑娘姐姐，我以前咋沒看出你有這癖好呢？”

顧遠道：“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叫姐姐了。”

“我們都聽到了。”又是異口同聲。

顧遠道：“今天你倆到是挺有默契。”

蘇睿：“老實交代，你怎么就突然開竅了？”

顧遠道：“你倆今天都不用上班嗎？”

路子昂：“少轉移話題，你不說，我們還就不走了。”

顧遠道：“她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我應了。”

“你~”兩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

扯了半天有的沒的，兩人才進入正題關心起他的傷勢來。

蘇睿：“你的腿還疼嗎？你不知道你昏迷送回來的時候太嚇人了。”

路子昂：“這可得多虧綿綿嫂子。你呢，就放心養傷，局長已經發話了，等你腿恢復了再回去報道。”

三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當然基本都是那兩人在講，顧遠道只負責當好一個聽眾。

二

顧遠道在醫院呆了快大半個月，終于刑滿釋放。

葉綿綿下班后，匆匆前往醫院，辦好出院手續，扶著一瘸一拐顧遠道下樓。路子昂把他倆送回家后，拒絕留下吃狗糧，徑直離開。

葉綿綿癱坐在沙發上，很是順其自然地呆在顧遠道家，人雖是一動不動地坐著，眼珠子卻是不停轉來轉去――想到自己以后可能會一直住在這里，她不禁咯吱咯吱笑出聲來。

從上樓顧遠道就發現葉綿綿這丫頭有些心不在焉，難得如此安靜，不想沒安靜一會兒她竟傻笑起來。自己該不會是害了一個花季少女吧？想到此，看向葉綿綿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正從變身女主人思考到要生男孩女孩的葉綿綿感受到異樣的目光，艱難的扭了扭頭，對上一張神色復雜的臉，額…好像有點兒想太遠了。她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弱弱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餓了？”

顧遠道收回目光，醫院的飯菜不合胃口，中午只稍微應付了幾口，被她這么一問，還真是有點餓了，低聲答了一句“嗯”。

葉綿綿休息了片刻，已然滿血復活，準備在廚房大顯身手，可空空如也的冰箱阻斷了她的施展之路。她只好回到客廳，垂頭喪氣道：“我們還是點外賣吧？好些天沒在家，冰箱啥也沒有。”

雖然她的廚藝也不咋地，只是在做甜點方面稍微有點造詣；可廚藝一般并不影響她為顧遠道做一頓愛心晚餐啊！書里一般男主受傷以后，女主無微不至的照顧讓男主越陷越深的。這才出院第一天回家她就得點外賣，不行！絕對不行！

不等顧遠道回答，她又重新振奮精神，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繼續說道：“外賣不利于恢復，我出去買點菜，你要是餓了先吃這個。”

“我想吃外賣。”顧遠道接過巧克力，瞟了一眼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他從來沒吃過外賣，嘗嘗也無妨。

葉綿綿迅速坐到他身旁，戳了戳身邊的人，問道“你是不是擔心我一個人大晚上出去不安全？”

心思被人直接說破，顧遠道倒也不十分窘迫，興許是跟這丫頭呆在一起久了，他的臉皮也厚了許多。他淡定地撕開巧克力，掰了一塊塞到葉綿綿嘴里，“吃什么，你來點。”

點外賣這項技術他沒有接觸過，自然也就不會。

葉綿綿細細品嘗著那令人發膩的甜味，拿起手機迅速完成任務。順手打開電視，一個又一個換了無數頻道，沒一個符合她的心意。最后懶得換了，將遙控器丟在一邊，停在正在播著海綿寶寶的少兒頻道。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顧遠道，他眼睫低垂，不知道是要睡著了還是在思考著什么。這張臉的輪廓深深刻在她腦海里，時不時就浮現，但她卻怎么也看不厭。

她是什么時候喜歡上了他？又是什么時候喜歡他喜歡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別人？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情根深種或許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只因那個人是他，世上唯一僅有的他。

顧遠道被她盯得有點發怵，微微抬起眼皮幽幽對上那肆無忌憚的目光，忍無可忍道出一句“看夠了嗎？”

葉綿綿毫不知羞地一笑，微微挑眉道：“你現在是我的了，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要是不樂意，可以想看回去。”

顧遠道無可奈何收回目光，一副認命的神情。

葉綿綿噗嗤一樂，“好了，好了，我不看了，我看電視總行了吧！”

半小時后，門鈴想起，葉綿綿飛快地跑去開門，拿回外賣。心道，現在的外賣真準時，說半小時到就半小時到了。

飯后，葉綿綿洗涑完畢，整理收拾了一下客房，忙了一天，她早早地息下。

三

第二天清晨，葉綿綿邊出門邊自言自語，周六還起個大早去買菜，自己真是個稱職的女朋友。本是高高興興的，誰想今天大姨媽竟來報到了，但凡她每一次來，第一天都會疼上幾個時辰，忍著劇痛拎著一堆東西兩步一息地慢慢挪回去，總算是堅持到了家。

她一進門，正看著晨間新聞的顧遠道發現她不對勁，小臉蒼白還直冒虛汗。他慌忙起身過去，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扶她到沙發坐下，全然忘了自己的一條腿還受著傷。

“葉綿綿，你出去一趟怎么弄成這樣？”明明是心疼的要命，說出的話語中卻帶著一絲怒意。

以前沒覺得多大委屈，畢竟這是大部分女孩子都要經歷的痛。可顧遠道竟然兇她，她都疼成這樣了，他還兇她。葉綿綿的眼眶一下紅了，淚水在眼睛里打轉，撅著嘴委屈道“你兇我。”

兇她？他剛剛很兇嗎？顧遠道手足無措地俯瞰著她，扯了張紙坐在一旁頗為不自在地替她擦拭汗水與淚水，無師自通地低聲哄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別哭了。”

葉綿綿哪被這么哄過，尤其還是顧遠道這樣哄她，聚集成山的委屈一哄而散。

而且顧遠道那丫不就是哄個人嘛！看起來比她還委屈，葉綿綿覺得肚子好像都沒有那么痛了。

她稍微支起身子，坐直了一點，“看在你認錯態度誠懇的份上，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計較了。”

這臉變得簡直比翻書還快，剛剛還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轉眼就嬉皮笑臉。只是這臉依舊蒼白，想必還是很難受。顧遠道起身順勢扶起葉綿綿，開口道“走，去醫院看看。”

“我不去，疼一會兒就好了。”葉綿綿一屁股又坐回沙發，不費吹灰之力地將負傷的顧遠道帶了回去。

“你…”

顧遠道剛蹦出一個字就被葉綿綿打斷。

“我這是每個月都要疼上那么一次，以前看過醫生，沒用。”她說完，頓了片刻，捉狹地看著一旁臉上寫滿憋屈的人“不過，你要再多哄哄我，說不定就不疼了。”

顧遠道到底是知道了她這個樣子的原因，也就沒有勉強，當然也不打算理會她的建議。起身倒了杯熱水給她，順便找了個玻璃瓶子灌滿熱水塞到她懷里。

整個過程葉綿綿可謂是目瞪口呆，認識的姑娘一只手都數的過來的人竟然什么都知道，要不是知道他認識她以前沒談過女朋友，后來又在部隊呆了六年，她真懷疑他是不是偷偷談過戀愛。

“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顧遠道無法忽視那一臉呆若木雞，悠悠開口道。

額~什么時候顧遠道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蟲，她在想什么他竟然都知道。

葉綿綿將水杯湊到嘴邊，吹了一會兒，小啄了一口。一股暖流經喉嚨，過心坎，入肺腑，第一次發現白開水還挺好喝的。

“啊~”剛剛感嘆完白開水的滋味，葉綿綿突然想起買回來的早點可能都涼了。

聞聲，顧遠道以為她被燙到了，這丫頭真是一刻不讓人省心，由于有前車之鑒，他將就要脫口而出的“葉綿綿，你這么大人了，喝個水還不會嗎？”咽了回去，轉而輕聲說了一句“慢點兒喝。”

可惜葉綿綿完全沒聽到他這句溫柔的叮囑，而是匆匆忙忙跑到廚房又跑回，捧著一包看不清是啥的東西，念念有詞道：“還好，還是熱的。”

她把東西放在茶幾上，一樣一樣拿出來，“給你買的早點，還是熱的，快吃吧。”

原來是他想多了。

顧遠道夾了一個小籠包，心中溢滿一種叫幸福的東西。葉綿綿這丫頭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卻總能叫他感動。

“葉綿綿，過來。”他輕聲喚道。

擺好亂七八糟的早餐的葉綿綿一頭霧水，她稍稍遲鈍且一臉不解地挪過去。

顧遠道覺得有些好笑，這丫頭現在的表情怎么那么像一個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的小孩子。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把那蝸牛一般速度的人拉入懷中。

葉綿綿跌坐在顧遠道腿上，她慌忙站起來，可卻動不了，她疑惑地看向摟住她腰的罪魁禍首。她雖然不重，可他受傷的腿也承受不住啊。而且現在是怎么回事，這…雖然應該高興，可…。

“你…你的腿？”她支支吾吾道。

“不礙事，你坐的是右腿。”顧遠道拿起沙發一端的熱水瓶，放回她肚子上，繼而低聲問道“還疼嗎？”

平時她調戲顧遠道的時候沒覺得怎么不好意思，此刻她竟然有些局促起來，滿腦子都是顧遠道這丫瘋了嗎？這讓她如何招架得住，蒼天哪，饒了她吧！哪還顧得上肚子傳來的陣痛感，敷衍答了一句“好多了”。

好半天，她見顧遠道抱著她絲毫沒有要撒手的意思，還手動幫她轉了個身。想不到她葉綿綿也有今天，她垂著一雙手不知要放到何處，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

他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按理說她應該習慣才是，可她平時大多都只是占個口頭上的便宜，這種情況她還應付不來，“那個……早餐快涼了。”

“我吃飽了。”

葉綿綿：“…”，您就吃了一個包子就飽了，可真是斯文。“我手上有油。”

“等會兒洗洗。”

完了，顧遠道瘋的徹底，葉綿綿欲哭無淚。

她不是一直說喜歡他，時不時還調戲他……顧遠道想，這可能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正在葉綿綿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離開那是非之地的辦法時，一陣熟悉的鈴聲想起，她指了指遠處的手機，訕訕開口道“電話。”

顧遠道心情甚好，他慢慢松手，還沒完全放開，葉綿綿就一下彈起，沖到桌邊，拿起手機，魏雨茵幽怨的聲音傳來，“葉綿綿，你什么時候把圓圓帶回去，我們家藍逸貓毛過敏。”

藍逸貓毛過敏？他們可是一起長大的，他有幾根毛她都知道，當然現在可能不是很清楚了，畢竟她整天圍著顧遠道，而藍逸現在也整天圍著茵茵那丫頭。“你找借口能不能找個好點的，我們家圓圓整天吃飽了就睡，也礙不著你們什么事兒嘛？”

“那是以前，現在它改性子了，一天就知道調皮搗蛋。”魏雨茵看著滿地狼藉，從綿綿去A縣找顧遠道，圓圓在她家已經將近一個月，剛開始還好好的，不到一星期就開始撒潑，為了好姐妹終身幸福，她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

是有好久沒見到圓圓了，還是把它接回來吧！反正顧遠道好像也挺喜歡它的。

“我下午過來接它，好好給您賠個不是。”葉綿綿打趣她道。

“少來，記得來接，你要不來，我就送到你家去。”

“您可千萬別送，我也好些天沒見你和小逸逸，順便聚聚。”

“你舍得拋下身負重傷的顧教官啦？”物業類聚，人以群分。雖是一樣的重色輕友，魏雨茵還是想逗她一下。

“他哪里身負重傷了，能吃能動，不用我操心。”剛才的窘迫還歷歷在目，葉綿綿沒好氣答道。

好吧！其實她就是暫時想離他遠一點，順便取點經。

掛斷電話，葉綿綿發現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疼了。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一刻，走進廚房把買回來的東西分類放在冰箱和櫥柜里。

弄好了回到客廳把桌上的早餐收拾了一下，剛剛那丫不是說吃飽了嗎，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回來發現他吃的干干凈凈。

她瞪了他一眼，心想顧遠道都學會調戲她了。

顧遠道完全沒注意到葉綿綿瞪了他一眼，不過到是發現她氣色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