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

聲音冷冷清清，背后左右反光板聚焦著光，把男人的體型照得有點過曝，脖子以上，看著很糊。

面孔，被一抹白光遮住。

深黑的頭發被白光打上去，顯得有點偏黃。

大概是昨晚在馮先生家睡了一晚，又被馮先生的母親稱呼為兒媳婦，顧淺淺看著場面，竟然自行腦補出了男人表白的現場。

也不是沒理由的腦補。

就那句“看你的眼神換了”，不管怎么聽，都不覺得是正常兩性間的對話，反而特別的“荷爾蒙?！?

但以男人冷淡的性格……

顧淺淺下意識暼了馮一墨一眼。

不太可能，

或許是覺得她話多，架子大，覺得她煩了，要換一個人拍呢？

男人后來的舉動打消了顧淺淺這一看法。

并且讓她極其想要知道，昨天在他喝酒斷片以后，到底做出了怎樣的爆炸性事件。

“大概懂了昨天你看我的眼神?！?

這句話也挺淡的，從男人嘴里吐出來，聽著無比輕松。

顧淺淺懵了，又帶點好奇的問了句“什么？”

戒酒，一定要戒酒。

一杯酒就可以斷片的女人，我憑什么配喝酒？

我不配，我不配……

“沒什么?！?

男人側著身換了個姿勢，很明顯，他并不想繼續把這個話題聊下去，指了指自己，說:“姿勢換了，拍吧。”

有的人啊，話說一半剛勾起人的興趣，就不接著說了。

網上把這種人稱為同男人一張臉型的“司馬”。

顧淺淺又不好問，唯一能肯定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單純的記得喝酒前，她去找了王阿姨，把初戀模糊的臉型腦補成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是馮先生。

然后……

“我去！”

顧淺淺抬頭很抱歉的又看了眼男人，隨后又低下了頭。

我該不會是跟他說，他長得像我初戀吧？

這世界上應該沒有人可以接受，別人說他長得像某某某吧。

怪不得男人今天看她眼神怪怪的，心里肯定不舒服唄。

顧淺淺隨后有點心不在焉的拍完定妝照。

都來不及做成片（攝影專業術語，指照片拍完成后，經過PS或LR軟件進行深度完善的圖片），對男人說了聲“好了”，然后趕緊收架子，準備走人。

男人好像不想讓她那么容易溜掉，顧淺淺抬了幾次頭，男人并沒有朝著門口方向走，反而朝著她這走。

風輕云淡的把一副鋼琴手按在了她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架子上，“扣扣”，勾起指敲了兩聲。

顧淺淺抬頭問:“還有事嗎？”

男人明顯有話要說，但介于種種，最后說了聲“記得把我衣服洗了”，就走了。

——

中午的時候，顧先生買了很多快餐，因為是最后一天的試訓，所以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討論戰術，以及分析對方的打法。

慕黎讓顧存多買了一份，帶給顧淺淺，畢竟是別人的一番心意，拒絕也不好。

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坐到了五隊休息室里，馮先生也在。

他依舊頂著那張厭世的臉，面目表情的低著頭玩著手機。

貌似顧先生沒把人數算夠，少買了一份，這貨就干坐在距離他們遠一點的地方。

五隊的替補小中單，蘇萌，顧淺淺聽慕黎說，她好像上過幾次X市的市一貂蟬。

好像很多女生喜歡馮先生這一款，顧先生剛分析完比賽，吩咐開飯，那個蘇萌就搬個小凳子跑到了馮先生旁邊。

顧淺淺跟馮一墨坐在靠門的位置，距離把持在一米，所以蘇萌說了什么，顧淺淺都聽得一清二楚。

“男神，我給你帶了奶茶?！?

貌似很久沒女人跟他搭過茬了，第一時間，男人并不覺得蘇萌是在跟他說話。

依舊埋著頭看著手機。

等蘇萌又叫了一聲“一墨男神”。

他才清楚叫的是他，掀了掀眼皮，嘴里說著“謝謝”，手卻很有禮貌的推開了女孩遞過來的奶茶。

顧淺淺坐在一邊看著，不知道什么原因，飯里明明沒放醋，她卻覺得酸得很。

心底輕“切”了一下，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在心底把馮先生說了一通。

這么漂亮的女孩子給你奶茶都不接，傷人心，渣男。

“顧淺淺?！?

正在注意男人一舉一動的顧淺淺，忽然被人叫了一聲，立馬收回目光，抬起頭。

肖文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她臉前，手里拿著一杯可樂。

等顧淺淺往他那看，他就把可樂往顧淺淺身前遞了遞，“喝杯可樂吧?！?

“謝謝?！?，什么叫做換位思考，顧淺淺大概明白了，她現在的舉動跟馮先生一模一樣，嘴里說著謝謝，手卻不自覺的把可樂往回推了推。

肖文很識趣的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吧”，看樣子，他心里應該挺難受，說話聲都沒有太大，拿著被人拒絕的可樂走了出去。

目視著肖文開門然后關門，顧淺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突然感覺背后一冷，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了，顧淺淺連忙把頭轉過去。

馮先生的目光緊盯著她，不過看樣子倒更像是老父親對自家孩子欣慰的目光。

沒過幾秒，顧存走到了馮先生旁邊，把他叫了出去。

顧淺淺覺得心情頓時輕松了許多，長吁了一口氣。

——

馮一墨吃飯很挑，顧存答應馮一墨，等他應付完了五隊，陪他一起吃。

車里，顧存看著后視鏡，少有的見男人臉上出現了別有的色彩。

顧存照著后視鏡，問:“喜歡上別人了？”

男人沒開口。

“但你現在很糾結，自己心里有了一個分量不低的網絡初戀，覺得你現在又喜歡上了一位，是個渣男?！?

男人還是沒說話。

顧存彎起食指，勾了勾下巴，沒過多思考，“顧淺淺。”

這次男人點頭，“嗯?！绷艘宦?。

“真是搞不懂你這類人，網戀到現在，還是單相思，你說要是你的那些F粉媽媽團知道了，豈不是要哭死在大街上?！?

說著，顧存略帶思考的拍了拍方向盤。

“其實很好辦，你把直播間重新打開，如果那個女孩沒來，說明她已經不在乎你了?！?

“相反，她要是來了，你就說，你為了她，在X大對面買了一棟公寓樓，但你喜歡上了另一個人，約個時間見個面，道個歉?！?

（感謝芥恩，南凌，小狼滅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