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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窒息是怎樣的感覺,若不是淹死在海里,在五州便要這樣體驗。

有在大殿里皇上的話。

“你在為你父親的死而心生怨念?”

“那為何還要入朝為官?”

“若是景氏無法治理五州,那應該是何人?文家?”

“百姓,便是這樣的百姓,你若是沒吐血死在金鑾殿上,今晚自家的狗走丟了也是你的錯。你若是吐血死在金鑾殿上,從來,也沒有憐憫。”

“文家,在賭場洗錢的文家是什么好東西嗎?”

兩條狗都在他面前紅著眼,爭著對他說,‘讓我咬你一口吧,我咬你,比那條狗咬你要沒那么痛。’

仿佛,不把自己當狗。

窒息,還有在落鳳堂前的爭論。

“你還要怎么演下去?最后發現我是殺死你未婚夫的兇手然后把我送上刑場,還是在翻案的過程中喜歡上了我,然后陷入糾結?告訴我吧,我才好配合你。”

“寺青,我以前是個……”

“在五州微不足道,偏偏我喜歡的女人。……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你原先不知道我的身份,現在知道了,我這個身子叫阮戀瑂也不是阿青,你喜歡的是誰?……會不會正是因為不是一個人所以你才能不在意的去喜歡?”

“我喜歡的是你,與叫什么名字無關,是那份記憶……”

“可那份記憶里現在也有了我是個……”

“到底要怎么證明?看我的眼神,……你看不出我的真心,或者你拿刀刺我一刀,剜我一塊肉去?只要能向你證明,我都去做。”

“我不要證明,我要我們都忘掉……,都忘掉……”

“我們不提那事不就好了,裝作不……”

“不是裝作!是忘掉……根本無法忘掉。……我們就這樣,好嗎?”

我們就這樣,永遠是朋友,路人?

就因為她有了另一個名字,阮戀瑂這**該死的名字,他便碰不得了嗎?

窒息,也是陌生的女人在你腦海中留下的飄散不去的聲音。

‘對于一個官妓來說,那個夢太美了,太明目張膽的在說它是一場夢了。’

‘對于一個官妓來說,那個夢太美了,太明目張膽的在說它是一場夢了。’

‘對于……’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這句話每日每日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那個聲音,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曾經的身份,她的前世,是個妓子。

惹漂亮男人喜歡的,高興的,心怦怦跳的,是個妓子。

夜晚一如既往,可宅子的上空因為蒙蔽著窒息而陰森。

“聽著好像什么東西碎掉了,你不去看看?”文在離離開房間,來到后院,看見冉寺青正坐在方桌前喝酒。阮戀瑂的院子里那么大的動靜,他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你說我當時為什么要傻到把她趕走呢?讓她把我咬成吸血鬼不行嗎?你永遠也無法理解一個女人的想法不是嗎?”

冉寺青問她,眼中閃著淚光。

女人是常哭的。

一起過了好多年的媳婦朝你哭,你不耐煩的轉頭視而不見。

漂亮的女人哭,你覺得可憐。

男人好像是不常哭的,所以紅了眼眶就讓人心碎。

讓她在他一旁坐下,雖說不知道是不是安慰。

“先生可不要一棍子就打死所有的女人。我就覺得要是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還說什么需要我,要和我一起承受,那他才是個混蛋。”

文在離便是這樣的一個人,皮囊好看,讓人挪不開眼。

可你去看那個花瓶里面,卻每一次都會吃驚,仿佛泥土腐爛,卻又散發奇怪的香氣。

她總有些奇怪的想法,你不認同,你會和她爭論,可你還是會覺得好奇,覺得有趣。

這個女人荒謬,可究竟還有多荒謬,你總愿意探究,可好像永遠得不到答案。

這樣的女人,做朋友能給生活增添趣味。做夫人,……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要是解顧又遇到了搶奪王位的人,把他逼入絕境,你會立刻離開他?”

這時候要是能立刻回答‘不會’,往往會把人感動。可文在離偏偏是會思考的人。

在道德的束縛上不假思索的自以為是的理所當然,和經過理性思考判斷利弊最終做出相同的答案,究竟哪一種更感人?

“不會。但是這種對你不離不棄的話只能我來說,這才算是愛情。要是他說,‘你可不能離開我’,那就是威脅。”

這就是文在離,經過思考的高尚層層盤繞在精心算計上,讓人評判這個女人無法用一個簡單句,無法不加一個但是。

這種復雜,總會讓你想去嘗試。若是她能變得簡單一些就好了。你總希冀,我要教化她,普渡她。

“我有一次問解顧,他怎么能忍得了你,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嗎?”

那天傍晚,他在外面遇到了解顧,他正拿著一個紅梅簪子微笑,還帶著些傻氣。

那個簪子現在正戴在文在離頭上,是她眾多普普通通簪子中的一個。

他看著他,忍不住走近,吐槽。

“安裕那小子年輕氣盛的沒經過事,一時被文在離迷住還情有可原,你呢?千年都待在月至,所以眼神不好了?”

身邊突然出現的人讓解顧一愣,好生思考了一番才知道先生在說什么。

于是他微笑。

“先生每日看著自己的手,幾千年來,會有某一天覺得厭煩就把它砍掉嗎?”

那時,他看待解顧也有現在看待文在離的感覺,他們有時相像的令人吃驚,更是把那份令人吃驚隨口普通的說出。因為他們不知道那是離奇。在他們的生活中,那無比普通,只是與世不同。

解顧微笑,還帶著幸福的傻氣。

“她是我的生命啊。先生體內流著戀人的血,是這樣一起活著的,我們是另一樣罷了。”

同樣一句話,有人說出來能把人感動,有人說出來大概會被當作掩飾。她是解顧的生命,那解顧呢?難不成冉寺青以為他只是她的消遣?

于是,她質問。

“先生覺得我是怎樣的人,無情,花心,還是專情?”

正如他之前所說的,文在離這個人無法用一句話評判,所以他只好思考,可她又沒有耐心等他思考。

“解顧做的好月至的王,可我從來都做不好王后。我不想當吸血鬼,不想當王后,只是簡單的當他的戀人不行嗎?”

“在月至,除了解顧所有人都當我是異類。在五州,我知道自己是異類。這世上,所有的,都要有容身之所才能活下去,而我是靠他活下去的。”

“我希望他的全部都是我的,他沒有辦法,那我也不去做。”

“我們倆的感情,一開始只有他在付出,當我也學著付出的時候,卻發現解顧變得更幸福了。我為什么要讓他活得比我幸福呢?所以就逃走了。”

“逃走了,就后悔。以后還會逃走,還會后悔,知道早晚會自焚還是忍不住玩火。”

“我也活了千年,是傻子嗎?真的什么都不懂嗎?不敢罷了。”

解顧的愛讓她沒了進取心,等著也有收益,為何要主動出擊?

不敢何呢?感情的維持,難道是源自膽怯嗎?

接下來的提問,他知道會給他人帶來傷害。可是,那畢竟是他人的痛苦,比不上自己的求知欲。

“你對安裕那小子,多少還是喜歡的吧?即使他有著百般的毛病,可……”

“可全是真實的,”不知為何會突然談到邊安裕,可是文在離還是順口接了話。是因為真實這兩個字嗎?文在離說到這,總會無意的笑。“不像我們,明明什么感覺都沒有,還要裝出開心,心痛的樣子。……我討厭我渾身上下沒一點人情味的樣子。”

東街的張家生了對龍鳳胎,她無法感知那份喜悅。

西街的王二麻子死了親娘,她無法感知那份悲痛。

于是無論走到東街還是西街,她都會被千夫所指。可她連那份恥辱都無法感知。

可是,以后,她走到東街學著笑,走到西街學著哭,可是她學不像,還是會被罵,假惺惺。

可是,邊安裕不一樣,每一個表情都那么真實,偽裝的表情也讓人一眼看穿的真實。可是,

“可是,那種喜歡,不同于解顧。先生覺得一個人可以同時喜歡幾個人,會不會喜歡上一個人以后又喜歡上另一個人。我們終于不像野獸一樣活著了,可是遇到感情,又被打回原形,不是嗎?可是,我們知道把握分寸,不是嗎?”

學會道德,就像經受皮鞭,讓你不加思考,就知道如何回答高尚。

“我不像你,我只喜歡一個人。”

嗯,如果不算眼前曾有過的心動,和不得不立刻收回的理智,和最后對理智正確的回饋的話。

這就是為什么他無法評判文在離。

他恪守自己以為的道德,加上判斷和書寫,偽裝的完美無缺。她,壓根不在乎那些,卑劣隨口而出,坦蕩的讓人覺得自己羞愧,即使知道那不對。

“那是因為先生的那段感情帶著痛苦與訣別。因為是完整的所以可以拿來懷念,它有了另外的價值,所以可以繼續活下去,以先生的痛苦作為代價。”

死亡才可以獲得完整,活著,哪能不去比較?

若他的愛情是完整的,那現在的阮戀瑂是來自何方?又是為何?

“大好的晚上,為何要和這個老頭一起聊天?”

解顧的聲音,讓兩個人轉頭,一個人得到反饋,被牽起了手,另一個人被無視。

解顧和文在離的親昵激起了他的嫉妒,他嫉妒那兩個人,也嫉妒親昵。

“滾回自己房里去,別在這污染月光。”

于是解顧,從容地,微笑著,大度而不計較地,帶著文在離回了房間。

“得,反正,不是寂寞的人無福消受月光。”

今晚,有一個人的幸福與窒息格格不入。

就是這樣的一個夜晚,邊安裕的賭場洗錢案上報的時候隱去了文家,結果被圣上單獨留下來談話。

冉寺青和阮戀瑂查案查到落鳳堂的作畫先生身上,去落鳳堂的時候,阮戀瑂努力的裝作她沒能把作畫先生和他聯系起來,最后犯了頭疾。

解顧每日和文在離出門準備婚事用品,文在離每日都頭昏昏的,不知道他們到底買了什么,只知道解顧很高興。

這樣的夜晚,除了那丁點回光返照似的微光,連月亮都是陰森森的。等到月光散去,也只是出了太陽,不能說是迎來光明。

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是長安街最敏感脆弱的時候,通宵的交易往來,熱鬧喧嘩,讓這個時候的長安街就像是一頭打盹的猛獸,沒人敢去打擾它。因為你不知道那是酒足飯飽的困意,還是在以睡充饑。

這時候,吱呀的開門聲已經惹人討厭了,偏偏同一座宅子不久后還又響起了有力響亮的敲門聲。都震掉了十里酒館里掛著的酒牌。

冉寺青聽見敲門聲,從方桌前緩緩起身,不知道有沒有在心里罵娘,十分平靜的去前院開了個門。

敲門的人是阮戀瑂的一個丫鬟,叫成溪。她身上背了個麻布的大包袱,神色焦急,四處張望,還被開門聲嚇了一跳。

男兒,天生身上就流著父親的血。一個女兒能有什么用處,少不了精心算計。阮家老爺又給阮戀瑂尋了一門親事,這門親事甚至比和張家公子的還要威武。

“是文大人家的二公子文均。”

婚事是個好婚事。可這好好的出嫁,怎么看都像是賣女兒,連她一個丫鬟聽到消息后都高興不起來。

“……,小姐,咱們逃吧。”

這也便是今天成溪著急忙慌來這的理由。

寂靜這東西,向來是怪嚇人的。

寂靜中,阮戀瑂開口問冉寺青,“先生覺得,我該如何是好?”

方才冉寺青眼中的驚慌失措,在場的各位都看到了,他們都做好了準備,當冉寺青拍桌子說出‘不準嫁’的時候,他們準備好了不吃驚,不嘲笑。

冉寺青沉思,開口說道,“你的婚事,關我何事?”

而后便起身離開了正廳。

寂靜,又是嚇人的寂靜,還有吃驚。

阮戀瑂開口說道,“收拾東西回府。”

賭徒惹人厭惡,在窮途末路時總出賣旁人,親人。

賭感情的人,卻總是傷害自己。

冉寺青房間里。

“冉寺青,你賭哪門子氣呢,什么叫關你何事,那是你的阿青啊,要嫁給旁人了,那人還是……”

關于文均,她除了知道他負責文家在賭場洗錢的事情外,倒是什么都不了解。可是,冉寺青喜歡的人要嫁給旁人了,這件事足夠讓文在離上心了,偏偏冉寺青還在不作為,更是讓她生氣。

阮戀瑂房間里。

“小姐,咱們收拾東西后逃跑吧,這回阮家,可是要……”

“可是什么,文大人家的二兒子,要身家有身家,要背景有背景,一表人才,職業有前途,比那窮酸沒前途的教書先生不知道好多少倍!”

明明房間里就兩個人,阮戀瑂偏偏要沖著門說話。吸血鬼的聽力好已經不是什么秘密。這話是說給冉寺青聽的,他也聽見了。于是,他將要起身離開椅子,卻又坐下了。

“她自己愿意的,我又能怎么樣。”

他也朝著門說話,生氣地仿佛以為阮戀瑂能聽得見一樣。

“若是五州人人賢明,這里為何不是桃源呢?”

文在離實在是覺得氣憤,書生就是書生,這時候居然還死要面子。

“我拿什么身份去干涉她?阮家的女兒結婚,關冉寺青何干?一個官家小姐結婚,一個作畫的先生能去做什么?關一個吸血鬼何干!”

冉寺青也生氣,還把氣撒到了多管閑事的文在離身上,起身質問她,步步緊逼。

冉寺青站起來,一高一低的身高差,形成了天然的氣場,讓文在離覺得,仿佛在理上,她都低人一截。

還好,解顧站了出來,為了護著她,把她護在身后。

“凡是愛,總要去搶的。況且,那個人還不愛她。”

冉寺青到底是書生,讀了那么多年的書,吵起架來總是不會輸的,他質問解顧,

“若是愛呢?若是愛的每日每日夢見她,不惜為她寫詩三千首呢?也是要去搶嗎?明明作為人類能夠幸福的生活一輩子,你為了自己那點愛把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了吸血鬼,她都逃出來多少次了你還在這里大言不慚……”

“冉寺青!”她和解顧,這事是不能提起的。文在離努力平靜了下自己的呼吸,“……先生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是不要管他人之事的好。”

然后她拉著解顧,企圖離開這間房間。

冉寺青后退跌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這成雙成對的背影,忍不住冷笑,對其中一個說,“兩百年的時候說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卻又忍了一千年。”

又對另一個說,“解顧,她從來沒告訴過你她自己的想法吧,你知道她每天都在忍受什么嗎?”

‘那是他努力回避的,逃避的,無視的,以往她也是如此。可是,牽著他的那雙手因冉先生的話而用力握緊他,讓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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