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見一對年輕夫婦上門,彩云用生硬的漢語招呼道。
“小妹妹,有沒有一個叫齊飛的客人?”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齊飛連忙坐起,匆匆下樓一看,不禁驚喜不已。
“成子,姚美麗,怎么這么快?”
“飛子,太麻煩你了。”
成子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姚美麗則擠出幾分笑容,又點了點頭。
這兩口子都是齊飛的高中同學,成子大名介紹過,叫潘寶成,身高中等、微胖;
姚美麗則是高大豐潤型,圓臉、大眼睛,膚色很白,成子在高中時就瞄上了。
兩人都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尤其是姚美麗,臉色發暗,頂著黑眼圈,眼中布滿血絲,走路直搖晃。
“先休息一下再說吧。彩云,給他們開一間房,算到我賬上。”
“好,齊飛哥哥,這是鑰匙,房間是打掃好的。”
“飛子,怎么能讓你掏錢呢?”
潘寶成頓時急了。
齊飛擺手道:“以后再說。”
彩云取出一把鑰匙遞了過來,又問道:“要準備飯嗎?”
“準備點吧,菜清淡點,再熬點粥。”
“好。飯得一會,我先給你們泡茶。”
…
兩口子看得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后,成子忍不住問道:“飛子,你連這里的話都會說?”
齊飛輕描淡寫道:“突擊了幾天。”
成子也無力吐槽了,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先上去放行禮,洗一下就下來。”
“我幫你們提吧。”
…
等兩人洗漱完畢,飯菜也上了桌,三人邊吃邊聊起來。
“我們運氣比較好,等了一個多小時護照就批了,又包了個車,直接到了這里。對了,有什么消息嗎?”
“找人打聽了一下,畫了張圖。”
齊飛取出最后一張素描說道。
“這個女孩性格肯定很兇!”
姚美麗頓時皺眉道。
潘寶成則說道:“先找到人再說吧。”
齊飛說道:“今天已經晚了,到明天再找人打聽。你們可能有些多心了,這里大多數地方都沒信號,或許是進山旅游去了。”
“可時間也太長了吧?”
姚美麗愁眉苦臉道。
彩云這時剛招呼完其余客人,瞅了一眼畫像說道:“齊飛哥哥,這個姐姐住過很多次。”
齊飛頓時一拍腦袋,看得彩云心驚膽戰,這家伙不要靈魂了嗎?
“飛子,她說什么?”
齊飛翻譯之后,急切地問道:“彩云,你記得她最后一次入住是什么時間?叫什么名字?”
“大概是十天前離開的,名字記不清了。對了,那張照片上的哥哥見過她,還和她說過好幾次話,那個姐姐話不多,總低著頭。”
齊飛又問道:“你和她說過話沒有?除了招待客人之外?”
“說過一次,她說我好看,又乖。”
彩云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后就是打聲招呼。她好像非常忙,衣服也總換,一天換好幾次。”
齊飛用華夏語復述了一遍,姚美麗眉頭一挑道:“我們姚家供不起。”
潘寶成臉一抽搐:“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又轉向齊飛:“飛子,我真沒想到事情這么麻煩,沒耽誤你什么事吧?”
齊飛搖頭道:“還好。對了,你們沒有報警?”
潘寶成說道:“報了,警察也聯系了這邊,但沒什么進展,說是這里環境閉塞、設施有限,要是在華夏,用攝像頭就能找著了。對了,飛子,我帶了兩部衛星電話,卡都辦好了,等會上去給你拿一個,不過沒事盡量別打,一分鐘將近兩塊錢。”
“好東西,我怎么就沒想到?”
有了這玩意,手持導航儀就雞肋了。
…
第二天,三人分兩撥,拿著照片、畫像、尋人啟事在街道、車站晃悠了很長時間,卻一無所獲;
就在三人灰心喪氣的時候,齊飛在一個路口得到了消息:一個黑車司機告訴他,阮柔六天前租了他的車,接上姚興飛后去了碼頭,又雇了一條船,向天山那邊去了,兩人坐車時說過幾句話,但司機沒聽懂。
這里的天山可不是華夏那座,而是當地的。
齊飛這下大喜,塞給司機兩百元軟妹幣,又用衛星電話聯系了潘寶成。
三人匯合后,搭著這輛車趕去了所說的那個渡口,又幸運地找到了船主,并證實了前述消息。
直到這時,三人才松了口氣。一番合計后,讓船主先等一會,并付了定金,三人先返回小城采購了一番,隨后姚美麗留在旅館,齊飛與潘寶成搭船前去尋找。
一葉扁舟在青山綠水間緩行半個來小時后,停靠在一處土坡旁。
船主將纜繩一拋,又利索地跳上了岸,將船拉到了岸邊。
“兩位先生,你們找的人就是從這里上的岸,想找到他們的話,就順著這條路走。”
“謝謝你了。”
付過船費后,齊飛兩人踏上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山間小道,寬度僅有半米左右,兩旁長滿了翠綠的野草、藤蔓和灌木,偶有蟲子、蛇從路面上爬過,唯獨看不到人影。
走了近一個小時后,潘寶成苦著臉說道:“飛子,累嗎?”
齊飛裝X道:“不累,剛完成熱身。”
“變態的體質啊!你說你以前那么瘦,怎么半年不見,就壯成這樣了?羨慕嫉妒恨啊!”
齊飛笑道:“你每天跑步十公里,合理飲食休息,也能做到。”
“殺了我算了。歇會吧!”
齊飛從雙肩包里掏出兩個折疊小板,遞給潘寶成一個,又給了他一瓶礦泉水。
“板凳也帶啊?你不嫌沉?”
潘寶成無語地接了過去,一屁股坐下,仰頭猛灌了幾口礦泉水。
歇了十來分鐘后,兩人再次啟程,翻過一道山梁后,幾道沖天而起的青煙映入兩人眼簾。
“有人!去打聽打聽。”
潘寶成頓時滿血復活,齊飛也松了口氣。
幾道模糊的人影緩緩走在前面山坡上,齊飛又摸出一副望遠鏡看了過去,只見是幾個身穿藏青色花邊裙子的女人,背著大捆的青草或柴火。
當一個女人側過身軀時,齊飛看到了一張曬得黑紅的臉,年齡也看不出來,但不超過三十五歲;再看打扮,發現竟都衤果著胸。
“飛子,給我看看。”
潘寶成接過望遠鏡,瞅了瞅后疑惑道:“怎么都是女人?啊?這也太辣眼睛了吧?”
齊飛說道:“是安喀族人,女人干重活、哺乳期的女人衤果胸都是傳統,等會打交道的話,可別說這個。”
“好吧,我只是好奇,再說,我說話他們也聽不懂啊。”
兩人加快了速度,十幾分鐘后追到了幾個女人身后。
“啊——”
幾個女人尖叫一聲,丟下柴草就跑。
“你們別怕,我們是來找人的。”
齊飛用瑯勃拉通用語喊了一句,但遺憾的是,對方毫無反應,反而跑得更快了。
他這才意識到,對方長期與外界隔絕,恐怕根本不懂通用語,連忙又用雅尼話重復了一句。
這時一個女人回頭瞅了一眼,卻又迅速跑開了。
“糟了,咱們恐怕要倒霉了。”
潘寶成頓時感到不妙,想起了好多影視劇中的情節,但不覺得自己有主角光環。
齊飛淡淡地說道:“你小舅子很可能就在她們村寨里,所以必須得去。我剛好帶了些吃的,就當作見面禮吧,只要他們收下東西,就不會難為咱們。”
潘寶成一咬牙:“好吧,要是不對勁,你就別管我了,我跑也跑不掉,你自己走,記得把美麗帶回去。”
齊飛笑道:“你老婆還是自己照顧吧。”
砰!
突如其來的槍聲撕裂了深山中的寂靜,大片鐵砂打在兩人附近,崩得泥土草葉紛飛。
潘寶成兩腿一軟,撲通坐倒在地,干脆順勢趴了下來。
“飛子,快趴下!”
齊飛也不敢托大,后退幾步后蹲靠在土坡上,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我們是來旅游的,沒有惡意,還給你們帶來了禮物,這樣吧,我把東西放地上,然后后退一百步,你們可以先來看看,要是同意我們進寨子,就喊上一聲。”
說著打開雙肩包,從里面掏出飲料、罐頭、糖果、香皂、花露水,在地上堆成了小山,看得潘寶成目瞪口呆,心說,你是哆啦A夢嗎?
“走,退后!”
“我腿軟,使不上勁啊!”
潘寶成苦著臉說道。
齊飛一把將他提起,半攙半拖著退到百米以外,悄悄露頭瞅著。
過了一會后,一個身形瘦削、面色黝黑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一堆東西旁,看了一番后對身后喊道:“波嘎,是好東西!”
又一會后,走出十幾個身形不一的男子,手里拿著火銃、獵弓、鋼叉、木矛,將一堆東西拿走了。
“這?他們不會拿了東西不讓咱們進吧?”
潘寶成放下望遠鏡,擔憂地說道。
齊飛說道:“等會就知道了。”
“遠方來的客人,你們是不是和寨子里那個是一伙的?”
過了很長時間后,一道粗豪的聲音喊道。
齊飛大聲回應道:“我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你們進寨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