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消滅督導隊

回到駐地，李魯馬上召集班長們開會，研究行動方案。

王玉五又介紹了督導隊的住處和人員輪班以及槍支配備情況，他建議先解決李家寨，然后讓李光順到馮家莊來帶路，李魯也介紹了馮家莊的地形。最后決定：明天晚上天黑以后行動。由王玉五帶一班直奔李家寨，晚上九點解決李家大院的護院隊，然后留下一班封鎖村子；王玉五帶李光順趕到馮家莊南面的馮家林與李魯會合，在此之前，李魯帶三個班在馮家林埋伏，等王玉五到了后向馮家莊突襲；進入馮家莊后，劉之文帶二班解決六個崗哨，李魯帶三班四班包圍馮家后院的督導隊。三班四班各準備兩個梯子，其他人員在邱家寨待命。

李魯最后說：“各班要做好戰前動員，仔細進行戰斗準備，克服輕敵思想，不要以為督導隊只是一支地主武裝，就麻痹大意。要認清這股敵人的本質，他們是以家族骨干組成的武裝，有拼死的思想，教育戰士們千萬不要輕敵。”

他停了停又說：“我們消滅這股敵人，給老百姓出口氣，接著我們要打掉各村的偽政權，收復馮家莊和周圍的幾個村子，擴大我們的根據地。”

散會以后，李魯又交代王玉五，讓他第二天傍晚去找李光順，一班由老戰士李清代理副班長，讓李清帶領一班天黑后再出發，具體行動由你們二人商量。王玉五表示服從命令，接著就去找李清商量具體事了。

第二天傍晚，王玉五還是前天那身打扮，腰上別了一支駁殼槍就出發了。吃晚飯的時候，他到了李光順的家門口，推開半掩著的大門，向院子里張望一下，見北屋里已經點上了煤油燈，昏暗的燈光下見李光順正忙著給爹端飯，他一閃身進了大門，隨手又把門關上。

他貼著東墻跟來到北屋門口，借李光順轉過身掩門時，輕輕咳嗽一聲。李光順聽到有聲音，拉開門探出頭來，王玉五小聲叫到：“光順，是我！”

李光順聽出是王玉五，急忙回身帶上屋門出來，兩人轉到屋角邊，王玉五說明了今晚要拿下李家寨的事，李光順點了點頭，轉身來到屋門口，告訴他爹，說東家有事我先去接班了。然后走到王玉五這邊，問王玉五讓他干什么?王玉五說先解決那四個人，然后封鎖村口，再帶他出去執行另一個任務。

李光順說，今晚是他帶班站崗，晚上八點換班，我們五個人在李家大門口交班，到時候你們過來，我讓他們一起繳槍就是了。王玉五同意這樣辦，他讓李光順假裝不知情，到時候配合就行了，李光順去準備，自己朝村子西頭走去。李光順追上來說你路不熟，還是我倆一起去吧！

兩人來到街上，一前一后向村子西頭走去。

春天的夜晚，乍暖還寒。村子里漆黑一片，家家戶戶都已經關門閉戶，街上一個人也沒有。

兩人沿街向西走去，不一會來到一個高墻后面。李光順說，這就是李家大院的后墻。王玉五仔細看了看小聲問：“院子有多長？”

李光順回答“從這里往南有二百米吧！”

王玉五點了點頭，兩人又向村子西頭走去。出來村口，王玉五指了指前面的一個堰壩說：“同志們在那里隱蔽呢，走，過去看看！”

李光順跟著王玉五來到堰壩下，只聽一聲低沉的問話：“口令？”

王玉五回答：“南山!”

對方回答：“東海！”

說完，十幾個人向這邊圍攏過來。王玉五介紹完李光順，就下達命令：全班分成兩個戰斗小組，李清帶五個人從西邊向李家大門口接近，王玉五帶五個人隨李光順從東面接近李家大門口，待李光順給那四個人交班時，兩邊同時沖上去。每人都要準備好刺刀或者匕首，不到萬不得已就不開槍。

過了一會，兩個組分頭行動。

李光順給李清指了指村子西南角的一個胡同口說，順著這個胡同口進去，一直往前走，大約三百米就到了李家大院的西墻，然后沿西墻往南走，再向東一拐就是李家大門口。李清點了點頭說記住了。

李光順帶著王玉五一行沿原路返回，走到李家大院后墻東面一拐，不一會就來到李家大門口東面的墻角，戰士們貼在墻根，王玉五掏出剛才李魯交給他的那塊懷表看了看，接著對李光順說：“還有十分鐘就八點了，你去交班吧，如果人齊了就咳嗽兩聲。”

李光順“嗯”了一聲，就拐過墻角去大門口了。

剛走出去幾步，就聽門口傳來問話聲：“誰呀？”

聽到李光順回答：“是我，光順。”

接著就是一陣說話聲，又過了一會，只聽李光順使勁咳嗽了兩聲。

王玉五聽到咳嗽聲，一揮駁殼槍：“上。”

六個人像猛虎下山一樣，端著槍撲到大門口，與此同時，李清也帶人沖過來，把李光順和其他四個人圍在中間。戰士們喊到：“繳槍不殺！”

四個人嚇得不知所措，一個勁地打哆嗦。李光順說：“繳槍，我們繳槍！兄弟們都把槍放到地上吧！”

說著把槍放在地上，其他四個人跟著他把槍放下了。

門口的聲音傳到院子里，李家的管家急忙出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事。他一邊走一邊還喊著光順的名字，問外面是怎么回事？當他出來大門，馬上被一個八路軍戰士用槍口頂上了，他被嚇得癱倒在地。

李清過來問清他的身份，便讓他找個屋子關押俘虜，他從地上爬起來領著兩個戰士進了大門。

不一會，一個戰士回來說，關俘虜的屋子已經準備好，王玉五派兩個戰士押著俘虜進了大門。

王玉五接著說：“李清，按計劃進行，先封鎖各個村口。”

說完，從地上拿起一支槍遞給李光順說：“跟我走！”

兩人出來村口，王玉五說：“我們現在去馮家林，你找個近路。”

李光順也不再問什么，朝東南方向指了指便在前面帶路。兩人在田野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好在東邊的月亮慢慢升起，顯得夜色不是很黑，又加上李光順對這一片土地熟悉，兩個人走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大約九點鐘，兩人來到馮家林邊上。

李魯和三個班的戰士們已經在林地等候，見從西北方向來了兩個人影，他估計是王玉五完成任務回來了，抑制不住內心的高興，走上前喊了一聲：“玉五，回來啦？”

王玉五答到：“隊長，我回來啦！”

戰士們圍攏上來，王玉五簡單匯報了李家寨的戰斗情況，把李光順推到李魯面前說：“這次襲擊李家寨，多虧李光順幫忙。”

李魯抓住李光順的手說：“謝謝你，聽說你想加入咱們的隊伍，歡迎你啊！”

李光順聽面前的這個八路軍的隊長說歡迎他加入八路軍，激動得不知說什么好，他舉起手敬禮轉了一圈，說：“打馮家莊，我帶路！”

李魯又詳細問了馮家大院和哨兵的情況。李光順說，馮家大院是前后院，前院是個四合院，后院是三間北屋，東西屋各兩間，前院北屋東頭有一個過道，是連接前后院的通道。督導隊就住在后院，馮申白天在后院的北屋里辦公，晚上住在前院東屋。崗哨分兩班，大門口上半夜一個人站崗，下半夜換成另一個。其他四個人巡邏，也是上半夜兩個人，下半夜兩個人。馮三有時候夜里出來查崗。

李魯問從哪個地方架梯子翻墻容易些？李光順說，在通往后院的過道東墻上最方便。

李魯說，到時候你指定位置吧！李魯又向劉之文交代幾句，然后揮了揮手說：“出發！”

李光順在前面帶路，一會就來到馮家莊的村口。

李魯揮了一下手，戰士們馬上分成兩隊，一隊由劉之文帶著繞到西村口，一隊由李魯帶著直奔村里，兩隊同時向馮家大院包抄過去。

李魯這邊有李光順帶路，走的比較快，一會就到了馮家大院的后院外面。

李魯向兩邊看了看，沒有發現哨兵，就對李光順示意開始行動。

李光順把幾個扛梯子的戰士領到一處墻根前，說從這里上吧！

戰士們把梯子豎在墻上，李魯第一個登上梯子翻過墻頭，戰士們接連翻墻進來。

跳下墻頭，李魯看到這里正是前院通往后院的過道，這個過道狹窄，寬不足兩米，長約三四米，在此不利于展開。

李魯命令大家向前后院展開。

孫成帶幾個人去前院捉拿馮申，這邊由李魯帶著撲向北院的三個門口。

正在這時，忽聽南面街上響起槍聲“啪啪”。

李魯知道這是劉子文帶領二班與哨兵接上火了。

他大喊一聲：“快！破門強攻！”

戰士們迅速沖到三個屋門口舉槍托砸門，東屋的門很快砸開了，幾個戰士們沖進去收拾了屋里的督導隊員。幾乎同時，西屋的門也破開了，屋里的人也當了俘虜。只有北屋的門沒有砸開，兩個戰士還在用槍托砸門。

就在這時，只聽“啪啪”兩聲槍響，北屋兩個窗子向外射出子彈。

兩個窗子射出的子彈形成交叉，覆蓋了本來就不大的院子，一時阻止了戰士們的進攻，北屋門口的兩個戰士只好從窗子下躬身撤到東墻根。

兩個窗子不停的朝外打槍，而西面窗子正好斜對著過道，射出的子彈堵住了過道出口，恰恰在這時，正好有兩個戰士從墻上跳下來，接連被擊中倒在地上。

李魯看到這個情形，急忙喊到：“注意隱蔽。”

戰士們快速隱蔽起來，躲在門口和墻角對著兩個窗口還擊。

李魯在西屋門口伸手朝北屋東窗子打了兩槍，他高聲喊道：“屋里的人聽著，我們是八路軍，今天晚上是來捉馮申的，你們已經被包圍，不要再抵抗了，趕快把槍扔出來，八路軍不殺你們！”

聽到喊聲，槍聲停了下來。接著就聽到屋里大聲的叫罵聲，只聽一個人喊到：“誰敢投降，我先打死誰！”

趁這個機會，戰士們想沖上去，突然，一顆冒著火花的手榴彈從東面窗子扔出來，手榴彈“嗤嗤”的響著滾向東屋門口。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見東屋門口跳出一個人，一腳踢向地上的手榴彈，“轟”一聲，手榴彈在北屋前面爆炸了，炸起的泥土飛到院子里。

霎時，東窗子停止了打槍，踢手榴彈的人也被氣浪拋出兩三米，倒在地上。

李魯一看，氣的他大聲喊到：“把機槍給我！”

說著，伸手從機槍手上接過機槍，向門外跨出一步，手端機槍對著兩個窗口來回一陣掃射，打的窗子里停止了射擊。

李魯的機槍剛停止掃射，退到東墻角的王玉五沖到東面窗子下，接連向窗子里塞進兩顆手榴彈。

只見屋里閃起火光，“轟轟”兩聲，手榴彈在屋里爆炸了。

“上！”李魯大聲喊到。

戰士們沖向北屋，有的砸開窗子跳進屋里，有的用剛才找到的長條凳子撞開屋門，沖進去收拾了殘敵。

李魯打著手電筒找到剛才踢手榴彈的戰士，一看是三班的劉虎，只見劉虎滿臉是泥土，右腿棉褲被炸開了花，鮮血染紅了露出的棉花。

李魯喊到“劉虎，劉虎，你醒醒！”

劉虎沒有吭聲，李魯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試了試，轉身喊到：“劉虎受傷啦！快來人！”

王玉五急忙跑過來給劉虎包扎，李魯交代他把劉虎和另兩個傷員抬到東屋里。

李魯吩咐四班副班長楊玉青留下幾個人打掃戰場。其他人跟著他來到前院，這時，大門口的戰斗已經停止，劉之文押著幾個俘虜來到院子里。

李魯問劉之文，看到孫成嗎？劉之文說，剛聽四班的戰士說孫成帶人去追擊馮申了。

原來，馮申在前院東屋聽到槍聲，急忙穿上衣服跑進茅房，聽了聽動靜，知道大事不好，跑出來爬上墻頭想跑。

孫成來到前院時，正好看到西墻上有人，便跑上去想抓住他，他一看來人了，顧不上墻高，便一咬牙跳下去了。

只聽的“唉喲”一聲，馮申實實在在摔了個狗吃屎，他顧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地跑了。

孫成見墻上的人跳出去了，便和幾個戰士也翻墻去追。

馮申的家人被槍聲嚇的縮在前院北屋里，馮申的爹娘不住的禱告，求上天保佑他們。聽到槍聲停止了，馮申的爹開門出來，對著院子里的八路軍一個勁地作揖磕頭，求饒了他們全家。

李魯向他說明八路軍是來消滅漢奸的，你們老老實實在屋里呆著，不要亂跑。

劉之文忙著清點俘虜，前后院的督導隊員除了馮申逃跑，打死四個，打傷五個，其他全部當了俘虜，劉之文把他們關到后院的西屋里。

李魯察看了三個戰士的傷情，劉虎傷了腿，還在昏迷之中，另兩個人，一個打在腿上，一個打在肩部，已經包扎完，李魯吩咐王玉五抓緊送回邱家寨治療。

正在這時，孫成派戰士王鐵柱先回來報告，已經抓住馮申，正在抬著他往回走。

李魯聽后問：“在哪里抓到的？我們的人有沒有傷亡？”

王鐵柱說馮申逃出去跑了有半里多地，他慌不擇路，掉到一個堰壩下摔壞了腿，我們把他抓住了，我們的人沒有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