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磚讓傾倒在上的時夢不停打顫,冷意襲身,內心恐懼。
她眼神空洞,猶如見到魔鬼一樣望著病房內的冷權瑾。
剛剛的動作讓她一陣反胃,明明是想至她于死地的人,卻又對她這樣。
房間內的冷權瑾輕聲一笑,邁開雙腿,緩步朝她走去。
還坐在地上的時夢虛軟無力。
看到這一幕,雙手撐地,整個人擦著地面向后慢退。
她看著冷權瑾一點點浮到臉上的笑容,從心底生出一絲恐懼。
“時夢,地上涼快起來”。
冷權瑾逐步逼近她,低沉沙啞的嗓音也傳進她耳中。
“你別過來!”
她邊搖頭,邊制止。
她在四年前見過這個笑。
那晚的記憶再次浮現。
她向他解釋著,而他用盡各種辦法讓她認罪。
四年多的牢獄,他冷權瑾為何還不放過自己!
“時夢,我的話你當耳旁風了?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嗎?”
他走到時夢身前,高大的身軀將她壓在陰影里。
居高臨下俯視她緊張的臉。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明明一幅怕死的樣子,可嘴上還是這么倔強,怎么四年多的牢獄還是沒把你這性子磨平!”
他說話時,手上已經有了動作。
雙手朝她身子伸過去,將她牢牢扣在自己雙臂里。
顧不得周圍人的嘲諷與小聲道說。
冷權瑾打橫抱起時夢,步伐加快踏進病房內,將房門鎖死。
“如果你再跑,我不確定會對你做什么!”
冷權瑾把她輕放到病床上,才又在她病床邊上坐穩。
剛剛的硝煙暫時停息。
時夢身子一直打顫著,整個人縮進被子里,只露出頭,緊盯冷權瑾的動作。
“那晚我救了你,連句謝謝也沒有?”
冷權瑾說的那晚,時夢是能聽懂的。
大學那天晚上,她被他所救。
她的印象深刻于被冷權瑾強吻,帶著酒精與煙的味道,既嗆鼻又清香。
她不想回憶,便撇過頭不再繼續看著冷權瑾。
“時夢……冷權瑾,開門!”
時夢正想著如何回應冷權瑾時,便聽到房門外的陸習法匆匆趕來。
一陣敲門聲與輕微吶喊聲,仿佛在這一瞬間成為時夢心中的救命稻草。
“陸醫師……”
時夢在病床上有些受到驚嚇的道出一句。
冷權瑾將病房門打開。
四目相對……
時夢能看出好像有一瞬間,他們眼神中都是帶有火光的。
“冷權瑾,時夢身上還有傷,你最好不要動她,如果一定要折磨她,就等她痊愈以后”
陸習法單手推著白框眼鏡,犀利的眸子瞥了眼冷權瑾。
病例拿在手中翻閱著,將房門關好,踏步繞道另一邊。
小心翼翼翻起病服邊,有意擋著冷權瑾的視線,只露出傷口處的皮膚檢查。
這動作,冷權瑾看在眼里,心中無緣無故升起一團怒火,卻又壓抑著。
“時夢,看來創傷課必須要停止了,你現在不能劇烈運動,否則傷口會再次繃開”。
陸習法說這句話的同時看向面前的冷權瑾,就仿佛這句話是說給他聽一樣。
“兩天,我在等兩天時間,兩天后跟我回高爵”。
冷權瑾壓低嗓音,不耐煩的朝她看了眼,隨后坐回到觀察椅子,從兜里掏出手機,不再理會她。
“不是,不是說好一個星期?”
時夢明明記得冷權瑾說的是一個星期,可又出爾反爾騙她。
“你有意見?”
冷權瑾頓了下手中的動作,緩慢抬起頭,冷眸對上她,眼神權威般的告訴她“再敢頂一句,她就完了”。
時夢沉著臉低下頭,她此刻的心情怎么都不會開心,就算自己身上的傷口痊愈她都開心不起來。
她突然靈光一閃,抬起頭,看向陸習法。
“陳警官……”
聲音微弱的從時夢口中迸出,便對上陸習法警告的眼神。
那雙眸子似是告訴她“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一時間光顧著思考陳警官的問題,結果竟忘記了安靜坐在病床對面的冷權瑾。
面色有些難看,顫顫巍巍的朝冷權瑾看去。
她這時才發現,冷權瑾已經側躺在觀察椅上熟睡過去。
好看的面龐,竟讓時夢一時忘記了他是冷權瑾,便偷偷看了幾眼,最終才又看向陸習法。
眸中多出了一道“時機正好”的神情。
陸習法朝她微微點頭示意。
她輕輕踏下床,盡量不讓病床發出聲音,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眉頭略微一皺,克制住想尖叫的沖動。
拿起那雙容易發出聲響的棉拖鞋,跟在陸習法身后躡手躡腳的出了病房門。
最后將房門輕聲關好后,她才長舒了口放松的氣息。
陸習法奪過她手中的棉拖鞋,低下身給她穿好,又將自己的白大褂脫下裹在時夢身上,最后牽住她的手腕。
“陳警官在警室,走吧”。
淡淡嘆口氣,緊跟時夢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