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瞬,又似永恒,在睡夢中,我好像和林北星在一起了。我望著眼前的黑衣青年,迷惑不已:“這是哪?”
黑衣青年開口:“這是我構建的精神世界。你記得之前做了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嗎?”
聽聞黑衣青年的此言,我開始回憶起來,卻突然發現我關于這件事的記憶非常模糊。于是我開始努力回想,往前追溯更早以前的事,我的大腦突然痛了起來,但是那些記憶漸漸清晰起來。因為頭痛,我的言語變得斷斷續續:“林北星~有危險,因為他哥哥~欠下高利~高利貸,黑社會混混想抓住林北星威脅她哥哥。我為了保~保護林北星,墜~墜下了燈塔。”
“看來我的治愈咒沒有問題,你可以醒了。”黑衣青年松了一口氣,接著嘴里念念有詞,然后我出現在一個熟悉的環境。
……
我施完蘇醒咒,睜開了眼睛,在一旁等待了許久。張萬森卻遲遲沒有蘇醒,于是我施了一個鑒別魔法,居然發現了夢境魔法的痕跡。嘖~嘖~嘖!沈老板不是說不管的嗎?我嘲笑不已。張萬森應該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吧?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畢竟他腦中的淤血塊影響記憶。“夢醒憶溯。夢醒憶溯。夢醒憶溯。”我對張萬森施了一個回憶咒。任務完成了,我也該離開了。
離開德國漢諾威國際神經外科研究所,我在德國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一邊漫步一邊回想和思考。放下束縛的感覺真好!身處于由宗法制社會演變而來的社會,我一直都討厭所謂的感情,更討厭宗法制遺留的壓迫,因為整個社會都格外強調感情。我從書本上的小故事學來的蘇格拉底的思想助產術——個人更喜歡稱為詰問術,讓我離真理越來越近,也讓我不被生活中的各種煩心事打擾。然而,我盡管不愿承認,但是事實表明:理性分析越多,感情表露越少,我越渴望各種情感——除了親密關系。我也對這一現象進行了分析,起初我認為是我的理性不足,后來才發現是我的理性過多。學者們大多強調理性的重要——絕大多數的人理性都不多,這造成我的誤判。人生最重要的情感——親情、愛情和友情,親情是壓抑的,這導致了我對親密關系的習慣性逃避,高中的經歷更是導致我直接陷入了深度情感隔離的狀態。由于我采取表演型人格的方法,對我的情緒和人格進行偽裝。其實,我高中的絕大多數情緒都是表演出來,但是無人了解。
在這種狀態下,我心中積壓了三年的怒火,且一直無處釋放,這造就了我內心的無盡憤怒,我知道沒有人能承受這些怒火,所以我選擇自我消化。我需要幾年無人打擾的環境,大學生活滿足這個要求,但是沈霖卻經常打擾我的平靜。我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的狀態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恢復的,可還是希望有時間讓心靈的傷痕自愈。
我對沈霖的第一感覺是英俊和優雅,其次是神秘和強大,最后是無害和淡漠。說來奇怪,我一直對他人防備,可是對沈霖基本沒有防備,這是因為他總是知道如何利用我的防御機制恰到好處地幫助我。沈霖讓我來一趟歐洲,看似讓我救張萬森,實則是救我。我在變成吸血鬼之前就患有輕度抑郁,我變為吸血鬼后,我的種種感受被放大,最后這種種感覺都變為一種渴望——對血的饑渴。每次飲完血,我感覺我的靈魂升華了,我的靈魂和肉體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同時,我隱隱感到一種靈魂的空洞,當饑餓襲來,這種空洞驅使我只顧著滿足肉體的欲望,而忽視靈魂的重塑。愉悅和空虛交織,我知道我邁向毀滅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我在不情愿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來完成沈霖交代的任務。
回想幾天前吳善帶我在南川市游玩,我的情緒得以舒緩,因為我終于沒有完全沉浸在那個情緒的深坑。
幾天前。
仰望江氏集團大廈,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抱歉!夸張過度。
我進入了江氏集團大廈,走到公司前臺詢問。
“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么事?”江氏集團公司的美女前臺輕聲問道。
“我找吳善!”我回道。
“吳善是誰?”公司前臺不認識吳善。
“你們總裁。”
“我們公司沒有姓吳的總裁。”美女前臺微笑道。她的回答讓我手足無措,吳善要去哪找呢?每次沈霖都是這樣,任務信息不給全。
另一位公司前臺見我在原地傻站著,出聲問道:“你找的是不是保安隊長吳善呢?”
“保安隊長?”我遲疑一下,“應該是吧!”
“你可以問門口保安如何找他。”公司前臺指向門口。
“謝謝!蘇小姐。”我看了一眼公司前臺胸前的銘牌——蘇雅,表達謝意。
我離開前臺后,蘇雅的同事問她:“你怎么知道吳善的?”
蘇雅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要告訴別人。”
她的同事回道:“我保證!”
“吳善就是江總裁的老公,他以前幫過我,我才認識他。”
聞言,我不去確定的心終于安定下來,確定此吳善就是彼吳善,蘇雅所說的江總裁就是江璃月了。隨后我催眠保安帶我去找吳善了。
江氏集團大廈,保安隊長辦公室。
砰砰!
敲門聲響起,熟悉的聲音傳來:“請進。”
保安打開門:“隊長,有人找你。”
“誰找我?”
“當然是我。”我熟稔地坐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吳善開始臉上出現了回想的神色,隨即想起了我是誰,便讓他的下屬離開去工作了。
吳善抬頭,語氣有一絲不忿:“你來找我干什么?”
于是,我花了幾分鐘解釋沈老板要我干什么,吳善明白了:“你想讓我安排你出國?”
“沒錯!”我摸了一下鼻子。
“沈老板電話也不打一個,還是那么高冷!既然是沈老板的意思,我答應了。”吳善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看著眼前的吳善,我嘗試轉移話題道:“你在做保安?我還以為你是江氏集團總裁呢!”
“怎么?看不起我?我岳父想讓我鍛煉鍛煉做總裁,不過我拒絕了。”吳善躺在椅子上,臉上的睡意再也掩蓋不住了。
“怎么會呢!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被女鬼吸取精氣了?”我一臉壞笑。
“我,正經人!昨天夜里抓鬼抓了一夜,所以現在有些困。”吳善回道,“今天晚上,我有時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說罷,吳善開始睡覺。我見吳善睡著了,不再言語,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時針轉動,轉眼來到傍晚,吳善悠悠醒轉。吳善輕聲呼喚我的名字,我的注意力從手機轉到了吳善身上。吳善整理好衣服,對我說道:“時間到了!我們去玩吧!”
我點了點頭:“好的。”
我倆走出江氏大廈,我問道:“我們去哪?”
“等!”吳善回道。
“等誰啊?你怎么和沈霖一樣喜歡打啞謎了?”我十分無語。
“我的好友——桃色雙雄。”吳善笑了。
“直接叫色鬼雙煞。”我取笑道。
“我們是文化人,怎么能取那么低俗的名字。不過我支持你。”吳善露出了損友的馬腳。
“哦~原來是文化流氓啊!我懂!我懂!”場子終于找回來了。
“怎么能叫文化流氓呢?別亂講。”吳善斜睨了我一眼,知道我記仇,就沒有和我一般見識。
“好的。”我也心照不宣地沒有在這個話題糾纏。
不一會兒,吳善的朋友開著一輛跑車來接我倆,吳善簡單介紹我們三人認識,我們就往游泳館去了。我也認識吳善口中的桃色雙雄——段青和左游。換好衣物,我們便在游泳館開始游泳。我發現段青身上很多紋身,于是小聲問吳善。
“你這朋友不會是黑社會吧?全身上下都是紋身,連腳底板都有。”我看著游泳池邊的吳善朋友段青。
“不是紋個身就是黑社會。那些紋身都是他前女友的名字,還他娘的全都是他前女友紋的,奇葩一個。你知道他左胸是留給誰的嗎?”
“他最愛的女人?”我試探性地回道。
“他的初戀,男人的初戀都是難以忘懷的!并且段青認為他的初戀最后一定會回到他的身邊。”吳善補刀道,“可是段青的初戀已嫁為人婦,看來他以后只有一顆純潔無暇的心臟了。”
我咧嘴一笑,表示同意。我在游泳館游泳了半小時,也大飽眼福了。突然,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出現了,我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她吸引。她穿著黑色連體泳衣,眉目如畫,一絲淺笑讓人身處萬花叢中,感到心情明媚。她朝段青走去,和段青有說有笑。經段青介紹,我才認識段青的女朋友——錢筱。之后,我吃了一頓豪華大餐,在吳善的安排又進了一家豪華賓館睡覺。不過吳善這時問道:“去看足球賽嗎?”
“沒興趣!我對體育不感興趣,只對科學感興趣,在體育方面,我只是個門外漢。國足在我看來只是八卦,說的更準確一點,僅僅是一個笑話。為此,我還了解了一下中國足球的歷史,現在的中國足球體壇上下都快成為國恥了,你沒看到網絡風評嗎?你看看解放前條件那么艱苦,中國足球卻能在歐洲大殺四方。”
“中國足球確實沒什么看頭!睡覺吧!”吳善同意我的說法,于是讓我睡覺了。
“你不回家陪你老婆?”我有些好奇。
“我家璃月出差。”吳善回道。
我表示理解后,便開門上床睡覺了。
次日,我在南川市中心的賓館醒來,出門買早餐(其實我回酒吧拿血袋)撞見了段青的女朋友和吳善,段青的女朋友的脖子上有咬痕,背上的咬痕若隱若現。
“段青有性虐待的病癥?”我好奇地問道。
“我不了解。他女朋友是娛樂圈新晉小花,段青前段時間不是她男朋友,但對她有點意思,認識她之后,消失了一段時間。因為段青他家在影視圈有些影響力,圈內人認為段青對這位小花不滿,因此錢筱的影視資源下降,自暴自棄談男友,最令人無奈的是,這位小花和別人裸聊被曝光。段青被氣了個半死。段青把和他現女友裸聊的那位封殺了。這還是段青逼問出來的。不過這位也久不了,他名字不好,偏偏叫段青,可以出家了。還有別人總以為他喜歡撬墻角也是因為認為他是后來的,其實他不喜歡他的女人有過男朋友,即使是演的也不行。”
“我也不喜歡。”我回道。
“我喜歡。”吳善回道。
“你家江璃月有前男友?”
“沒有!”吳善斬釘截鐵地回道。
“切。”我對他的虛偽回應表示不屑。
“并且你會算命?”
“你不知道嗎?”
“好像他會出家和他的名字沒有關系吧?”讀過道士守則的我表示很無語。
“確實沒關系,他太浪了。”吳善補充,“他對他前女友挺好的。”
“都前女友了,還對別人那么好?我可不會那么傻。而且我也沒有前女友。”我有些揶揄。
“為什么你經常強調自己沒有前女友和女朋友?想談戀愛了?”
“想談卻不會去談。對了,我對你血管里的血液的興趣大于其它事物。”
“放松!我不介意我的劍下多一個亡魂。”吳善的手掌輕抵我的肩膀,回應了我的挑釁。吳善對我沒有談過戀愛表示懷疑:“你都這么二十多了,沒談過戀愛?騙鬼呢!”
“我高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漂亮女人,因為有人說了幾句她很難追,讓他去追了。不為其他,我覺得他在暗示什么,盡管他自己都不覺得他在暗示,其實我覺得他喜歡。至于戀愛,高中沒有計劃,大學還有一個可選擇的談戀愛計劃,高中時就被人折磨到我打消了這個計劃,因為我實在不想再遇到一個傻逼女人——認為什么好的都是她的。我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自己。我的人生之中也就只有那么一個必執行計劃,不過后來我也失去了這個必選計劃。”我解釋道。
吳善沒有深究。等到下午,他送我上了飛機。
我在德國漢諾威機場下了飛機,找到了在機場等我的風月——她正在歐洲旅行,明媚的陽光照射到她身上,將風月襯得如此白皙。這幅畫面是如此的唯美。
“你好,風月姐!”我打招呼道。
“這么生疏?”風月有些不悅。
“我們好像幾天前才見了第一面吧!”我有些不解,不知風月的怒氣從何而來。
“我們以后會經常接觸,你表現得自來熟一點沒有關系的。”風月回道。
“好。風月姐,你們城里女人不是穿得挺清涼的嗎?為什么你穿得那么保守?”我有些疑惑。
“清涼?你想說的是暴露吧!你為什么不在城里裸奔呢?”風月有些憤怒,反問道。
“我也想呀!我裸奔,會被人說我流氓。”我回答。
“我終于知道沈先生為什么說你不要臉了!還有我們很熟嗎?還有,你喜歡我穿清涼的衣服?”
“不喜歡!你這樣剛剛好?”我訕笑道。
回憶到這,我也回到沈霖在漢諾威的酒吧。任務完成,可以回國了。
……
我見到林北星了,她在淋雨啊,淋多了雨會生病的,我要不要給她撐傘?反正撐傘又不要緊。
她的眼睛真好看,可是她一看到展宇就走向展宇。展宇對林北星不耐煩,扔下林北星獨自走了。林北星能為我傷心一次就好了,可是我不會讓她為我傷心的。
……
林北星突然向后看來,我有些驚訝,更令我驚訝的是,她向我道謝——感謝我為她撐傘,可是我沒有為她撐過傘。
林北星到站了,外面下大雨,把傘給她吧!
那些流氓沒出現,真好。林北星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林北星,我喜歡你。
……
林北星在等車,我可以站在她身旁。
林北星嚇我一跳,她竟然認識我,并且還知道我坐十一路。她走了,快點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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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北星好有趣,她竟然知道高考題目——烏鴉喝水,挺有趣的。
林北星竟然靠在了我身上,真緊張。她還問我題目預測準不準,我又沒高考,還要我給她寫演講稿,快點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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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不小心把水球扔到了林北星身上。還有水球,我擋。
和林北星道個歉吧。她竟然和我一起聽歌,心跳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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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北星,快跑!那些流氓來了。隨便編一個理由吧!不能讓林北星知道有流氓要害她。
好開心,林北星來找我了,還和我一起散步。林北星不開興了,我該怎么安慰她呢?和她一起坐摩天輪吧。你怎么會討人厭呢?就是因為怕你討厭我,所以你現在都不知道我喜歡你。
林北星和我合影了,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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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北星踩我一腳,好疼。林北星離我太近了,往后退。還問我怎么想死的。時刻盯著我,好啊。
林北星和重新我認識,好緊張。
這一年的接觸好幸福呀!有淚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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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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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北星,我喜歡你。
……
當我從黑暗中逃離,盡管我的身體用不上力,但是我渾身充滿力氣。沒過多久,我便聽到母親激動的聲音:“萬森,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