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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現在你自由了,做你想做的

身體不能動,單靠這雙眼睛,能看到的實在有限,看得累了,我緩緩地閉上眼,可是只要一閉上眼,那些人那些事兒便不由自主地堆到眼前......

我不敢睡,甚至不敢閉上眼,于是只能將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她偶爾會伸個懶腰,偶爾會乏力的仰著頭松散的靠在椅子上,好像事情進展的不太順利。

“還是不行。”不久,她嘀咕道,然后用力的撓了撓頭皮站起身來,之后斜靠在一旁的實驗桌上眼睛直盯盯地盯著顯微鏡看,看了很久,最后像是終于放棄了,拾起一旁的水杯轉頭看向我。

和看顯微鏡不同,她看向我的時候眼神里更多的是洞悉,有很多猜測,但她不問。看了一會兒才走過來,“我叫廖戈。這里是我的私人實驗室。”

“你昏迷了四天。不過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接下來只要好好養著,應該不出些日子就能下地了?!彼攘艘豢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似是有意和我聊天,目光如波:“還記得你是怎么到這兒的嗎?”她問。

見我不答,故自回答道:“那天你傷得很重,送到我這邊的時候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應該沒什么印象了吧?”

他救了我,卻沒有送我去醫院,而是送到一處私人實驗室。想必他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他會是誰?

我猜想著,卻沒有開口問。

“好好養傷,不要胡思亂想。傷口靠近胃,這幾天還不能進食?!彼戳艘谎鄣跗坷锏臓I養液解釋道。

這幾日她寸步不離的照顧我,就連這張床都是為了兼顧照顧我臨時搬到實驗室的。她說是受人之托,卻不肯透露那人和她的關系,我不深究,偶爾發呆的時候會盯著手機里的那串號碼看上幾分鐘,卻始終沒有撥通。

一晃兩日,我的身體慢慢恢復力氣,天氣好的時候我會盯著窗外發呆,偶爾想出去透透氣,但礙于傷口在腹部,廖戈不許我起身,更不許我下床。也是在那日中午,廖戈第一次見到我發瘋。陸博士配好的藥,這幾日吃完了,頭痛在斷藥第二天發作,起初是絲絲癢癢的疼,我咬緊牙根,想像無數次忍耐一樣熬過去。頭痛越來越烈,我蜷縮起身體,頭痛越裂,我綣縮的越緊,廖戈恍然發現我身體有變化時,快步跑過來。

“怎么了?”她盯著心率檢測儀上錯列的指標,神色晃了,“頭痛嗎?”她大聲問,似是怕我聽不清。

“按我說的做,深呼吸,放輕松?!彼贿吇琶Φ啬闷鹱⑸淦鳒蕚渌幰海贿叿€定我的情緒。

頭痛伴著傷痛一起襲來,混沌中我看到好多血,地上,墻上,沙發上,目光所及皆是慘烈,有道聲音邪吼道,“去死,都去死......”我看不清那人的臉,卻對他的聲音印象深刻。

我看到吳媽驚恐的朝我跑過來,卻在一瞬間被人從身后砍倒,那么一大把刀,硬生生從后背劈到下腹,吳媽就那么趴在地上直勾勾的看著我......

吳媽倒了,緊接著王緒,丁小凡,盧偉,一個個從屋子里跑出來,也一個個倒在我面前,血流成河......

“住手!快住手!”我拼命的喊,可那人始終無動于衷,他沖我笑,只是笑,笑的駭人。

我沖過去,我試著奪走他手上的刀,可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卻始終無法觸及到他。

那天廖戈第一次見我發了瘋一樣不受控制,傷口掙裂,實驗器皿打翻,她拼命的想讓我停下來,卻無能為力......

那天清醒后,我看著實驗室狼藉一片,也看著廖戈凌亂的坐在一角呆呆地看著我,不由地掉下眼淚來,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哭,只知道那哭聲從最初的默默的落淚,到不受控制的啜泣持續了很久。

從那以后,廖戈為了控制我的頭痛只好在營養液里加安眠藥,我時常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意識偶爾清楚,但大多數時間很混沌。

她說,“要先穩住頭痛。這樣傷口才能愈合?!?

她說,“再堅持堅持,馬上就好了?!闭f這些話的時候她目光里的不確定時常偷跑出來,像媽媽哄騙小孩子——告訴她聽話乖乖睡覺,就能看到圣誕老人。

這樣的話能騙得了小孩子,卻騙不了我。

......

8月3日,第九天,中午廖戈外出,陽光正烈,我昏沉沉的似是睡了又像是醒著。她走之前,一再確認我是否可以,見我昏沉沉的看著窗外,遲疑了很久才離開。

窗外陽光鋪灑下來,泛著炙熱的白光,我迎著那刺目的光看了很久,看得累了,看的困了,意識也越來越沉。我似是做了一個夢,夢里我見到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影子,他站在數米之外,隨在我身后慢慢地走,我停下來等他,他也跟著停下來。于是我們始終保持著那樣的距離一直走一直走......

在夢里,我不好奇他是誰,但醒來卻開始猜測了。這猜測最終引到了那串陌生的電話號碼上。

我試著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接通,他沒有開口,我也沒有,我們像是提前講好的約定,沉默著。我不開口是因為意識尚未聚攏,思緒飄忽的像一片云。

“好點了嗎?”過了很久,他終于開口。聲音帶著啞澀,我仔細辨別,檢索生命里出現的每一個人,都不曾聽過這個聲音。

“你是誰?”我問。

我聽到一陣吐氣聲,應該是在吸煙。

他沉默,我等。

大概是一支煙的時間,伴著最后一聲長長的吐氣聲,他終于開口,“這是你母親的遺言。”窗外陽光慢慢被云遮住,我的心也跟著慢慢暗了下去。

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不要再回江城。也不要再管葉家事?!?

“現在你自由了,做你想做的。做任何事,或者任何事都不做......”我聽到打火機吧嗒一聲,伴著一陣吸氣,我似是看到那只煙頭被點燃了,忽明忽暗......

“她是......怎么死的?”我開口。

“自殺?!彼艘豢跓煷?。

“她不可能自殺。”我的情緒有了波動。

“不重要?!?

“重要?!蔽业穆曇糸_始顫抖,一口氣積壓在胸口久久不散。

“如何重要?”相較我,他的情緒一直淡淡的。

“我會查出來!我會查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說的不重要并非她的死不重要......”他緩緩說道,語氣中夾雜著慢慢呼出的煙氣,我似是能聽出他的嘲諷,“倘若不是唐胥殺了你母親,葉固淳不會急著要他的命。”

“現在唐胥已經入獄,該報的仇已經報了。所以不重要了。”

“不要再糾結她的死?!?

“聽她的話,好好生活。”

他一句一句的說,我一句一句的聽,這聲音如同那忽明忽滅的煙頭一般,最后隨著煙灰的掉落,一寸寸的消失。

我把目光定在窗外,天色已不知時的暗了下去。

“好好生活?!彼趻鞌嚯娫捛罢f道。

那晚廖戈回來的很晚,頭痛絲絲繞繞起的時候,我慢慢坐起身來把整顆頭浸在冰水里。水流繞著發絲一圈一圈的轉,我的心也跟著一圈一圈的轉。

她死了。

她是被人害死的。

但她直到死也在細細為我謀劃。

她竟還找了人保護我......

她到底還為我做了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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