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的邊境和玄國的邊境，并沒有明顯的差異，甚至“鎮南關”和“定北關”的口音也非常接近。想見識異域風俗，只能深入到腹地去。

黃開元在“定北關”期間，基本上就駐扎在茶肆酒樓當中。看著天南地北的人，聽著他們侃天南地北的事。吳掌柜每天都會抽個時間，過來一起喝喝茶。

黃開元是上品武者。這些天相處下來，吳掌柜也旁敲側擊地打聽了黃開元的情況。非常確定黃開元的身家清白，就起了結交之心，沒有招攬之意。一個二十出頭的上品武者，必定有更高的追求。而且招進來，會讓杜老大有想法，影響團隊內部的凝聚力。

黃開元也想要先摸清門路，再去闖蕩。面對吳掌柜的結交之意，兩人一拍即合，順勢延長了這份臨時差事。不用交“押金”了，還能拿傭金。吳掌柜更是把之前的“押金”給退了，黃開元都推辭不過。

回程的途中，吳掌柜經常下騾車與黃開元聊天。兩人的交流要比來的時候親切隨意多了。

“黃老弟，我癡長幾歲，就托大喊你一聲老弟了。”

“吳老哥別客氣，我還沒謝謝老哥這些天帶我長了不少見識。”

“客氣了，客氣了。老弟年紀輕輕已是上品武者，尋常人就是再過十年，也未必有此成就啊。”

“不知道老弟今后又有什么打算啊？”

“嗯，不瞞老哥，我也還沒有什么計較。只是，打算這幾年去一趟乾國。”

吳掌柜一副深思之色：“乾國啊。”

隨后又放松開來，“乾國的絲，我可是一直心向往之啊。奈何一直尋不到門路，哈哈。”

“說起來，我有一位老鄉就是做絲綢買賣的，他本人也到乾國進過貨。改天若是有機會，我給老弟引見引見。”

“哦。那就麻煩老哥了。”

“哈哈，見外了不是。”

回了安平縣后，黃開元就暫時在皮貨行住下了。平時沒什么事，就是練練功，偶爾和“正式護衛”們切磋切磋。有些意外的是，和杜老大建立了過硬的交情。

杜老大這個人不茍言笑，看上去不太好相處。雖然人不可貌相，但黃開元加入隊伍的話，是會威脅到杜老大的地位的。第一次見到杜老大的時候，黃開元就感覺到杜老大對他懷有警惕。

應該是吳掌柜做了杜老大的思想工作。他們應該都不看好黃開元可以更進一步，晉升完人境。畢竟不知有多少上品武者，終其一生都不得寸進，其中也不乏年少有為之輩。

但是，萬一呢？況且，對沒有什么仇怨和矛盾的人，與人為善總是不會錯的。而且，他們小皮貨行容不下兩個（準）上品武者，有的是求賢若渴的大門大戶。黃開元要去乾國，會有不少絲綢商愿意招攬他。交黃開元這個朋友，將來說不定多條路，反正怎么也不會吃虧。

杜老大，名叫杜堅，使的一手《虎頭刀》。《虎頭刀》和《虎尾鞭》同屬“講武堂系”，刀勢如風，刀勁如山。兩人切磋過幾次，交流了一些各自的打法心得。這些不是核心的東西，照貓畫虎是打不出應有的威力的。但可以參考借鑒，說不定可以觸類旁通。杜老大的經驗更豐富，說起來還是黃開元的收獲更多。

二人混熟之后。一次，杜老大請黃開元到家里喝酒。二人都是習武之人，都喝得比較節制，一點也不豪爽。從這點可以看出，杜老大對武術還是有追求的。

喝的差不多的時候，杜老大提出了讓他兒子杜山拜黃開元為師的想法，愿意用《虎頭刀》作為拜師禮。這其實是想和黃開元交換功法，用《虎頭刀》交換《虎尾鞭》。黃開元錯愕了一下，但思索片刻之后，就同意了。

但是黃開元沒有收杜山為徒，而是代父收徒，收下杜山這個師弟。而他也沒有拜杜老大為師，三人各論各的。最后約定對方的功法將來只能傳子孫，不得外傳。

相互交換功法，這本就是武者的機緣。黃長生當年離家時候，這種行為是得到了默許的。

杜山今年十八歲，沒有大成，實力接近中品。杜老大已過四旬，在走下坡路了，基本上再難寸進了。貿然這么做，更多是為了杜山。

看著杜家父子，黃開元想起了父親黃長生。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