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張青仰天怒吼,然后被一榔頭敲暈,被拖走了。
江云秋咋舌,再沒有說“會不會太狠”之類的話。
沈天輝去而復(fù)返,她很意外。
暴打張青,拖走打殘,江云秋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怎么說,這也算是主仆吧?
張青如同一條狗似的,替沈天輝瘋狂咬人,最終換來的竟是凄凄慘慘。
洛風(fēng)究竟對他做了什么?
是怎樣的恐懼和威脅,才能令沈天輝畏之如虎?
無數(shù)的疑問在心頭蕩漾,美眸中閃爍奇異的光澤,看看洛風(fēng),又看看沈天輝,想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應(yīng)該不可能吧。
暗嘆一口氣,見沈天輝似乎有話要說。
江云秋溫婉一笑:“你們聊,我去下洗手間。”
洛風(fēng)點點頭,目送她走向咖啡廳大門。
“也好!”
“有些恩怨,暫時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
沈天輝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肩膀往上一提,灼灼視線瞪著洛風(fēng)。
相顧無言。
沉默了大約五分鐘,以至于咖啡廳里的顧客都很好奇,沈天輝帶一大票人,該不會是來和對方斗雞眼?
也有不明真相,竊竊私語的。
卻沒有人注意到,沈天輝的兩條腿,微微顫抖。
“不怕我出爾反爾?”
沈天輝終于開口,異常冷漠的字眼宛如從牙縫擠出來。
身后的保鏢繃著臉,握著拳,嚴陣以待。
但凡沈天輝下令,他們會第一時間沖上去將洛風(fēng)暴揍。
“你敢么?”
洛風(fēng)笑了笑,一臉的風(fēng)輕云淡。
清澈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在意,更遑論懼意。
宛如高高在上的神靈,俯視人間的螻蟻,沈天輝只不過是率領(lǐng)了三兩只小螻蟻的出身好一點的螻蟻。
連“強壯”都算不上。
“……”
沈天輝咋舌,一臉的苦逼。
能不能不要這么打擊人?
我特么逼急了有什么……不敢,我他喵的不敢了行了嗎?
前一刻還如同暴虎的沈天輝,突然變身病貓。
縮著腦袋對洛風(fēng)深深鞠躬。
幾個保鏢懵逼了,面面相覷:這是我們老板?
帶我們來,就是為了認慫?
“拿來!”
沈天輝回頭,從保鏢的袖筒抽出一根鋼質(zhì)棒球棍。
咬咬牙,舉起來。
咔!的一聲,左臂折。
沈天輝臉都變形了,愣是咬牙忍住沒吼出來,眼睛里閃爍濃郁的陰冷。
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皆在顫抖。
當(dāng)啷丟掉棒球棍,再次對洛風(fēng)鞠躬:“對不起!”
“你可以滾了。”
洛風(fēng)淡淡的擺手,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亦沒有任何贊許之色。
斷骨之痛,幾乎天神殿八成以上的人都經(jīng)歷過。
在西域世界的五年光景,洛風(fēng)所經(jīng)歷的比這可怕得多。
沈天輝所作所為只能證明他意識到錯誤,知道該如何彌補,才能換回生存空間。
倘若沈天輝沒有打斷手臂。
等待他的,將會是死亡。
不管是猜的還是蒙的,好歹他成功了。
“不!”
沈天輝咬牙,從牙縫擠出一個字,可以看到他一腦門冷汗,如剛從河里撈出來。
嘭!!
沈天輝跪下,腦門輕輕觸地。
“沈天輝,拜見洛少!”
“你什么意思?”
“怕死!”
呵呵!
聽到沈天輝這直白,絲毫不覺得尷尬的說辭,卻又是如此直截了當(dāng)?shù)狞c名主旨。
洛風(fēng)不知道該夸他,還是該罵他。
多么簡單的想法啊。
怕死?
是的,每個人都怕死,即便是那亡命之徒,真正面對死亡也會恐懼,也會萌生強烈的求生欲。
更何況沈天輝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
“你很聰明,至少,你暫時不用死。”
不!
沈天輝搖搖頭,認真地說道:“我不要暫時,我要以后,我要活著!”
“所以呢?”
“我,沈天輝,對天發(fā)誓!”
沈天輝咬牙忍著痛,三指朝天,眼神沉冷:“即刻起,我是洛少的狗,有生之前,唯洛少您馬首是瞻,永不背叛!”
噢?
洛風(fēng)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天輝,不得不說,這小子有點意思。
誰給他的勇氣,放棄沈家少爺不當(dāng),非要跟自己這個近乎舉世皆敵的人,給自己當(dāng)一條狗?
以沈天輝的身份,不難得知,洛家對洛風(fēng)的態(tài)度十分狠辣。
但凡有機會,絕對不會讓他活著。
有意思。
不過,洛神身邊,也不是隨隨便便誰都有資格追隨的。
若什么阿貓阿狗都來者不拒,天神殿必然成為西域世界第一勢力,但也會因此滋生無數(shù)的麻煩。
絕不可能戰(zhàn)無不勝,絕不可能一往無前,絕不可能形成鐵桶一塊牢不可破。
天神殿不養(yǎng)廢物。
洛神的追隨者,沒有弱者。
“你,不配!”
洛風(fēng)淡然一笑。
他并不否認沈天輝的眼力,以及勇氣。
又不可能收留。
這般淡漠態(tài)度,沈天輝的保鏢很生氣,卻在沒有得到主子命令時,不敢輕舉妄動。
沈天輝跪在地上,仰視洛風(fēng)。
“連一條狗的資格,都不配嗎?”
“是的。”
得到肯定答復(fù),沈天輝無語凝噎。
第一次見面沒有在意,今天在這咖啡廳,他注意到在洛風(fēng)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質(zhì)。
那是他在北境見過無數(shù)豪門大佬,都不曾見過的特殊氣質(zhì)。
沈鑫隆死了,沈家必將亂成一鍋粥,已經(jīng)有人開始明爭暗斗,爭權(quán)奪利。
沈天輝不僅不想死在洛風(fēng)手中,他也不想死在沈家人手中。
與洛族為敵嗎?
堂堂北境洛家,到現(xiàn)在都沒能干掉洛風(fēng),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況且此刻,洛風(fēng)就站在北境的城市中心,大搖大擺,洛族有派高手過來對付他?
并沒有!
“如果……我成為沈家的新一任家主,是否有資格追隨洛少?”
沈天輝試探性的詢問道。
雖然這很侮辱,很沒面子。
但如果給人當(dāng)一條狗都不配,還有什么臉面可言?
在無數(shù)種抉擇中徘徊著,沈天輝決定賭一把,將所有賭注放在洛風(fēng)身上。
這是一場豪賭。
贏了,飛黃騰達。
輸了,死無葬身之地。
但總好過在沈家畏畏縮縮,即便沒死在族人的爭權(quán)奪利中,哪怕成為了沈家新任家主,也還是個二流貨色。
看別人臉色行事,抹不掉屈辱,跪著生存……
真要跪,也只跪一人,不是逢人就跪。
沈天輝滿懷希冀。
洛風(fēng)淡淡的笑著:“等你做到了,再來找我。”
“謝洛少成全!”
“不!我不是什么豪門少爺。”
洛風(fēng)擺擺手,瞳孔射出一縷精光:“我是神。”
“是!洛神。”
沈天輝站起來,疲憊的在保鏢攙扶下離開。
咖啡廳里一片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