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位胖子牛導的萍水相逢轉眼就被拋到腦后，周然又將精力投入到了復習中。
除此之外，健身也被加入了計劃。
每天跑跑步，玩玩俯臥撐和單杠什么的。
倒不是想練出什么漂亮的腱子肉，主要是前世不注意保養，剛過三十就拉垮，已經出現了不少毛病。
萬一以后想多人運動，體力跟不上怎么辦?
一周后…
夏天的雷雨變化莫測，中午還是艷陽高照，下午就變得陰云滾滾。
咔嚓一聲雷響，雨點頓時落了下來，從星點到密集，打在窗楞上噼啪作響。
正轉著筆做題的周然想了一下，跑到客廳打起了電話。
“媽，下雨了，要不要我去接你?……那行，你讓我爸開車慢點兒。”
掛斷電話后，周然立刻熱鍋燒水撒豆，準備熬點兒米湯。
家里開飯店，自然不缺剩菜，因此從小到大他家的晚飯就一直是稀粥饅頭配菜。
剛等水開下了米，就聽到門鈴在叮咚作響。
“這么快…”
周然抓了抓腦袋，去客廳打開了門，隨即就是一愣。
“啊，李哥，你回來了?”
李曉東背著行囊，滿臉風塵，又被淋成了落湯雞，樣子有些狼狽。
“真倒霉，本想先來你這兒坐會兒，誰想半道就下了雨。”
“快進來，快進來，別換鞋了，一會兒我拖。”
待李曉東坐下后，周然又給他倒了杯熱水。
李曉東顧不上喝水就說道:
“版權的事給你弄好了，工作室合同也定了，之所以多待了幾天，主要是和以前的幾個哥們兒聯絡了一下感情。”
“有兩個還在電臺混到了播音，雖然不出名，但也能給你的歌幫襯兩句。對了，這是合同。”
他一邊說，一邊從旅行包里往外拿，看得出十分重視，還專門用了硬文件夾防止褶皺。
周然接過文件。
“李哥，明天再說吧，你急什么?”
“我這不是怕你急么。”
“嗨…我不急。”
周然邊客套邊打開文件夾。
最開頭就是《明天你好》版權文件以及電子文檔復印件。
隨后就是與太和麥田簽的合同，但翻到這里時周然愣住了。
因為上面赫然寫著…
“周然工作室”
周然有些懵逼地看著李曉東，
“李哥，這…”
“怎么了?”
李曉東笑著喝了口水，“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的音樂領路人，還不許哥沾沾光了?”
“不是，我…”
“行了行了別說了，我先回去睡覺，后天晚上錄音，你調整好狀態，這兩天少抽煙吃辣。”
“等等，李哥，給你傘…”
雨似乎小了一些，下樓后，李曉東撐著傘又扭頭看了一眼水幕中矮舊的小樓。
有些事他并沒有對周然說。
這次去京城，對他沖擊十分大。
短短幾年，許多熟悉的地方和街道已經消失，而變化更大的則是人。
有些像他一樣默默離開，再也沒了消息，有些依然發著牢騷在堅守，有些則嘻嘻哈哈站穩了腳跟。
他那混的最好的朋友六子喝醉后哭哭笑笑，“哥們兒，醒醒吧，人的命天注定，咱們的時代早過了。”
“夢想……狗屁!”
“音樂對我來說，只是混口飯而已，你也不錯啊，小縣城壓力小…趕緊結婚，哥們兒等著喝喜酒…”
“這輩子，就這樣吧…”
李曉東沒有搭話，陪著喝了個爛醉，只是在談合同時，鬼使神差將原先的名字改成了“周然工作室”。
有機會嗎?
李曉東看了看手機，上面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是陳姐給介紹的那個對象，一見面就看上了他，相貌一般，性格驕橫，張口閉口就是結婚不用他花一分錢，眼中滿是居高臨下。
“去你M的!”
李曉東低罵了一句，撐著傘消失在大雨中…
與此同時，坐在書桌前的周然也看不進去書，托著腮幫子愣愣地看著噼里啪啦的窗臺。
“周然工作室…呵呵。”
周然突然露出一絲傻笑。
……
錄音棚這玩意兒，在普通人看來，或許有些遙遠，但周然卻不陌生。
這時候的清源縣還沒有私人錄音棚，不過縣廣播局卻有一個。
每逢重大節日，各單位都會組織進行匯報表演，無論曲藝還是小品，通常都是由單位職工配著錄音演出。
畢竟都是普通人，上臺不露怯就已經不錯，現場說詞可真就難為人。
假音是明規則，大家比的就是節目的編排和演員的形體表演。
作為文化館的輔導老師，老媽陳霞經常去，周然也跟著去過不少次。
當然，他當時的目的主要是去看局里的漂亮姐姐，這次輪到自己，卻著實受了不少罪。
“還差點感覺，再來一次。”
“走調了…”
“怎么搞的，不行!”
“這首歌平緩中有種向上的力量，你要將這種情緒傳達出來…”
“差不多，我們再來一次。”
“……”
整整磨了一個晚上，才弄出一個不錯的版本，按李曉東的話來說，他還是降低了標準。
之后的搞笑鈴聲還要弄好幾晚，不過是由周然出點子，李曉東親自上場或招廣播局的朋友配音。
主要是他兩都是窮鬼，即使說關系便宜了不少，以李曉東的工資也根本撐不了多久。
而和太和麥田簽的合同是一個季度一結，在此之前全是投資。
……
紅月網吧。
“fire in the hole!”
“哪個沙雕在蹲坑陰人?”
周圍亂哄哄一片，幾個小混混在大呼小叫打著cs，旁邊人紛紛戴著耳機，對此已經習慣。
周然則更不在意，緊緊盯著屏幕。
李曉東對網絡不熟悉，他則依靠前世的零星技能，好不容易弄出了個音樂博客，又將《明天你好》上傳到了各大音樂網站。
博客上，掛著他的照片：
一名白襯衣白球鞋的少年，抱著吉他逆光坐在陽臺上，天邊是剛露出一點兒的朝陽。
這張照片也廢了不少勁，李曉東請影樓的哥們兒喝了頓酒，連續等了三個早晨才捕捉到最佳光線。
“日式小清新…這么裝逼，應該能起點兒效果吧?”
周然嘀咕著，心里也有些忐忑。
光他自己到無所謂，遲點晚點兒都不怕，大不了大后年去參加那什么超級男生。
主要是李曉東這貨看來是把寶全壓在了他身上，連攢的老婆本也掏了出來。
周然不清楚這貨怎么突然發了瘋，但卻不喜歡讓人失望。
今年好歌太多了，萬一砸進水里濺不起聲響怎么辦?
周然皺著眉頭點了一根煙，隨后噼里啪啦注冊一堆小號，開始在各個音樂論壇發帖。
“發現一首好歌《明天你好》，連接在下方!”
“艸!這高中生太有才了，大陸周杰侖啊，鏈接在下方!”
會不會有點兒無恥…
周然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后又噼里啪啦發了一條。
“哇，這男孩太帥了，文藝男神啊!”
“連接在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