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元澈帶著宇文長勛輕車熟路的從后門走出相府,背著手自顧自的往前走,宇文長勛便一臉焦急和期待的跟在狄元澈的身后。
宇文長勛的直覺雖然告訴他眼前這個狄元澈并沒有那么簡單,可是虎夜那邊暫時也沒有查出蛛絲馬跡,他也不能胡亂誣陷他。
此刻宇文長勛一心想要找到狄元瑾,所以也并沒有起疑。
兩個人一高一矮,不知不覺就穿越了一道山林,沿著宇文長勛沒有走過的一條路曲曲折折的前行。
“到了!就是這兒了!我二姐在這兒!”
狄元澈拍了拍手對著宇文長勛指了指自己面前如同小山般的皇陵入口,一副‘我?guī)土四愦竺δ阋兄x我’的傲嬌模樣。
狄元澈這死小子帶著他繞了一段他沒走過的路,原來就是來皇陵?
“你竟敢戲耍本王!”
宇文長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便抓過狄元澈的衣領(lǐng),大掌微微用力,狄元澈便如同小雞子一般被宇文長勛提了起來,無助的抖著雙腿。
“啊啊啊!放開我!我哪有耍你……是你問我二姐在哪兒,我這不是好心好意帶你過來了嘛!還翻臉不認人了!”
狄元澈一邊拍著宇文長勛的手,一邊嘰嘰喳喳的說這話。
“我二姐就在這兒了,你要是敢殺我,信不信我二姐分分鐘出來找你報仇!”
宇文長勛面無表情的將狄元澈扔在地上,眉頭緊鎖,臉色難看。
“你用在宇文博律面前的那點兒異邦戲法對我沒用……本王一向不信這世間有神法,少在這里裝神弄鬼。”
話音落,宇文長勛便不再搭理狄元澈,夜行衣的長擺一撩,跪在了皇陵之前,俊朗至極的臉頰上盡是落寞傷懷。
“我找遍了整個相府都沒有找到你,是不是意味著你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了?”
宇文長勛本以為那兩封手書能讓他重新找到狄元瑾,可是事到如今,線索再次斷線,狄元瑾是真的不在了。
狄元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挨到了宇文長勛的身邊,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
“喂……你在和誰說話啊?你是從哪個得到線索覺得我二姐沒死的啊?”
宇文長勛絲毫沒有搭理狄元澈的意思,只是神色憂傷的望著狄元瑾的陵墓,月光下的雙眸如一汪泉水那般閃動著晶瑩。
“我這么晚才來看你,你生氣了嗎?”
“不氣不氣,我二姐是不會氣你來晚的,只會氣你摳門!來看她竟然還空著手,連個禮物都不帶!”
狄元澈的話終于喚起了宇文長勛幾抹注意力,他轉(zhuǎn)過頭望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面色清潤的少年,只見狄元澈慢悠悠的從草地上拔了根青草,古靈精怪的騷動著自己的鼻尖兒。
“嘖嘖,我看襄辰王身上帶著的這香囊就不錯,給我二姐留下唄!”
話音落,宇文長勛果然把自己腰間掛著的香囊摘了下來。
狄元澈心下一喜,艾瑪,搞定這個傻蛋還挺容易的,然而還沒容著她高興,便聽宇文長勛沉著聲音低喃。
“這是我唯一一件和你有關(guān)的東西了,長勛這一世都會隨身攜帶這香囊的。”
狄元澈心中忍不住一陣哀嚎,這傻蛋,還要一世攜帶?帶半年就會沒命了!
想到這里,狄元澈連忙扔掉手中的青草,又往宇文長勛的身邊挪了挪。
“喂,這香囊你什么時候得到的啊?”
“……”
“喂,你和我說句話有那么困難嘛!”
狄元澈二話不說直接掐著宇文長勛的下巴往他望著自己。
“說啊,這香囊你什么時候得到的!”
“三日前。”
聽到宇文長勛終于開口了,狄元澈這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只有三日,應(yīng)該還沒有傷害到這個傻蛋的心臟功能。
“這破香囊有什么好的,快扔了快扔了!你要是想要我二姐的遺物,我去她房間里偷一條她小時候穿的肚兜送給你啊。”
狄元澈色瞇瞇的對著宇文長勛挑了挑眉,然而那個男人卻瞬時間大發(fā)雷霆。
“狄元澈!我不許你對元瑾不敬!”
“不許?你憑什么不許?我起碼是狄元瑾的親弟弟,你和她有屁大點兒關(guān)系嘛!”
“我愛她,我這輩子只愛她,這種關(guān)系夠嗎?”
宇文長勛的一聲怒吼以及這毫不避諱的表白,嚇得狄元澈連后面該說什么都忘了。
只感覺從脖根兒開始像火燒一樣,她以前雖然知道宇文長勛的情誼,可從不知道這個小子的用情如此之深。
除了窩心的感動之外,還有不能用言語形容的驚慌。
狄元瑾已經(jīng)死了,她現(xiàn)在是狄元澈,她必須要絕了宇文長勛的念想!
“你喜歡自己的嫂子有那么理直氣壯嗎?沒聽說長嫂如母這句話嘛!我明天就進宮去告訴皇上,你喜歡他媳婦!”
“不用你去說,宇文博律早就知道了!”
又是一句話,再次噎得狄元澈啞口無言,她一直覺得宇文長勛害羞,從來不知道他的話茬子如此犀利。
狄元澈自然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直接去搶香囊他是絲毫沒有勝算的,必須要用點兒其他的方法。只見狄元澈猛地托起了宇文長勛的臉,曖昧十足的望著他。
“滾開!本王沒有龍陽之好……唔……”
宇文長勛張嘴罵人的瞬間,狄元澈指尖的藥丸直接就塞進了他的嘴里。他剛想要把嘴里的東西吐出來,那藥丸已經(jīng)開始起作用了。宇文長勛頓時四肢麻痹,根本動彈不了,俊臉上盡是難耐的怒火。
“狄元澈!你給本王吃了什么!”
宇文長勛渾身上下只有嘴能動彈了,一雙漂亮的眸子瞪得老大,怒氣沖天的看著狄元澈。
“放心,不是毒藥。”
只見狄元澈瀟灑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端詳了宇文長勛一會兒。
“你還記得回去的路吧?”
“……”
宇文長勛依舊唇瓣緊抿,明明能說話,卻死活不打算開口,一臉的怒火。
“好吧,你不說話我就理解成你能自己回去。想喝水,想尿尿嗎?”
“……”
“恩,不說話那就是不想了。”
話音落,狄元澈便笑瞇瞇的將坐在草地上的宇文長勛直接推倒在地。
“你躺著吧,舒服點兒,藥效兩個時辰后會過去。”
下一秒,她便開始在宇文長勛的身上翻找著香囊。
剛剛還看這家伙拿在手里,怎么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呢?
狄元澈本就沒有什么耐心,見找不到香囊便干脆的脫起宇文長勛的衣服來。
“你在做什么!不許碰我!”
“現(xiàn)在你動都動不了,我想對你怎么樣就怎么樣咯!”
狄元澈利落的扔掉宇文長勛的腰帶,三下五除二便剝開了他的上衣。
映入眼簾的便是宇文長勛利落精致的六塊腹肌,還有分明有型的胸肌,狄元澈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由衷的開始贊嘆。
“哇塞,你這家伙身材不錯嘛!改天教教我,怎么練出這一身腱子肉的。”
“不許摸我!”
“啊,找到了!”
狄元澈猛地從宇文長勛散落的衣服中抖出香囊,二話不說便揣在懷里。
“把香囊放下!”
宇文長勛躺在草地上,聲音中已經(jīng)是瀕臨絕望的憤怒了。
然而狄元澈卻像是沒聽到那般,飛也似地離開了皇陵。徒留赤著上身躺在草地上的宇文長勛凄慘的對著天宇呻吟。
沒想到他不僅沒有找到狄元瑾,還被狄元澈這個混小子擺了一道。
他們兩個的梁子這下子算是結(jié)下了。
“狄元澈!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狄元澈抿唇一笑,跑得更快了。
他料準了宇文長勛就算再不舍也不會闖進丞相府來搶香囊,否則他夜行相府的事情便會暴露,待他回到自己的園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火盆處理了那香囊,將那勞什子的玩意兒徹徹底底的毀掉。
第二天一大早,狄元澈讓墨玉備了馬車后便直奔皇宮。
找宇文博律要的那塊兒牌子自然不是擺設(shè),有了它,進宮再也不是煩惱。
狄元澈特意選了早朝的時間段兒進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做,重要的人要見。
深居皇宮十年,她對這里的地形早就熟記于心了。
讓墨玉坐在馬車上候在宮門口,狄元澈便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狄惠生所住的明玉宮。
狄元澈掏出銀票交給立在明玉宮門口的兩名帶刀侍衛(wèi),果不其然,侍衛(wèi)放她進去了。
狄惠生被貶為答應(yīng)又被禁足雖然只是昨天發(fā)生的事,而這明玉宮好似早就沒有了往昔的繁花似錦。
宮中的一切太監(jiān)宮女都被遣送到其他宮中做雜活兒,只留下狄惠生和她的貼身宮女九兒。
聽到腳步聲,狄惠生便一路小跑從正廳奔出來。
“皇上……”
然而這脫口而出的一句低喚在看到狄元澈之后戛然而止。
“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還以為是誰?皇上嗎?”
狄元澈慢條斯理的反問,隨手從院子的海棠樹上摘了棵果子放在手里把玩。
“狄元澈!等本宮從這里出去,第一個要弄死的就是你!”
狄惠生扶著廊檐下的柱子狠狠的詛咒,眼底似乎要噴出火來。
“弄死我?我招惹你了嗎?”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被貶為答應(yīng),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被皇上禁足!”
狄惠生聲嘶力竭的怒吼出聲,她發(fā)間的簪子隨著她凌亂的發(fā)絲抖落在地,而她卻渾然未覺。
“本少爺不過是巧妙的使用了幾個神法,你就被揪出來了。如果你沒害武令妃,你又怎么會被本少爺?shù)纳穹ㄗ阶。恳职∫仓荒芄帜阕约骸H氵€是不要怨天尤人了,拉不出粑粑是不能賴茅房的!”
“本宮沒有!本宮從來沒有讓巧月去害過武令妃!”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擺在眼前的啊……你就是那個兇手,坑害皇嗣,殘害后宮嬪妃,還間接的讓大齊國損失了三座城池!”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你說你沒有有個屁用!重要的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覺得是你做的,還不用往遠處說,就連你的親爹親娘都是這么以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