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升說完，林書一心間的小鹿也跟著一撞——這幾個月來，陸升好像刻意在和林書一保持著距離，除了平時的補習之外，兩個人好像也沒有太多的互動了。就連新年祝福，陸升都沒有給她發(fā)。

林書一原以為陸升不會說了，沒想到，她居然聽到了……

“新年快樂……”林書一看起來好像還沒有緩過神來。

“我還以為你不會說了呢……”林書一小聲嘀咕了一句。

林書一雖然說得不響，但陸升還是聽到了，他看著林書一，臉上慢慢浮起了一層清淺的笑意。

“你笑什么？”林書一一邊說著，一邊轉過了身，準備開門：“節(jié)日祝福都沒有，我還以為我們決裂了呢……”

林書一又自顧自地碎碎念了一句，那語氣，好像還有些委屈。

林書一這么一說，陸升就好像是被逗笑了一般，他看著林書一，臉上笑容依舊：“放心——想決裂還沒那么容易。”

……

兩個人自大年初一見了一面之后，關系好像也有了些許的緩和。至少……林書一也不覺得兩個人有距離感了。

元宵節(jié)那天，林書一剛睜開眼，微信就收到了兩條消息——都是陸升發(fā)來的。

第一條消息是早上八點多的時候，就發(fā)了一個「早」，時隔四十五分鐘之后，陸升又發(fā)來了第二條消息。

L：「今天元宵節(jié)，我媽讓你過來吃湯圓。」

第二條消息還是熱乎的，才過了沒幾分鐘。

林書一愣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回了一條：「現(xiàn)在？」

L：「……下午。」

雖說林書一現(xiàn)在已經醒過來了，但她的腦子好像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樣子，她見陸升發(fā)了這么一條消息之后，想都沒想地就回了一條：「那中午呢？」

消息剛發(fā)出去沒多久，林書一才恍然——這消息發(fā)的，仿佛她還想著去人家家里蹭一頓午飯似的。

雖然當時發(fā)這條消息的時候確實也有這么想過……

這消息發(fā)出去之后，對話界面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過了一會兒，陸升的消息才再次出現(xiàn)在林書一的面前。

L：「…」

L：「想來就來吧。」

……

“一一呀，阿姨剛買好糯米粉，一起來包湯圓唄！”陸媽一邊說著，一邊將準備好的食材放在了桌上，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寫滿了期待。

此時的林書一也剛好在客廳里，可她還沒來得及答應，陸遷的聲音就搶先了一步：“啊——怎么又要自己包湯圓了？”

“湯圓當然是自己包的才好吃啦！”陸媽說完，便開始準備了起來。

“為什么不直接買點湯圓回來？”陸升聞聲從臥室里走了出來，他靠在了門框邊，漫不經心地問了一聲。

“外面買的能和自己包的一樣嗎？”陸媽倒也難得耐心，又重新回答了一遍：“你們兄弟倆怎么一副德行？”

看著陸媽和兩兄弟的對話，林書一也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搬了一個椅子，坐到了陸媽邊上：“沒事阿姨，我陪你一起包。你教教我怎么包唄！”

“還是我們家一一好！”陸媽說著，臉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副欣慰的笑容：“你要是我女兒該多好——兩個兒子，沒一個貼心的。”

陸媽一邊說著，一邊悠悠朝著林書一那兒傾了傾身，像是在偷偷訴苦似的：“你看，連個湯圓都不愿意陪我包。”

雖然陸媽說得不響，但對面?zhèn)z兄弟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你不是已經把林書一當成你女兒了嗎？”

忽而陸升的聲音悠悠響起，叫林書一不禁抬頭循聲望了過去——也不知陸升是什么時候坐過來的，此時此刻，他的這副架勢，就好像要跟著陸媽一起包湯圓似的。

陸遷見陸升這么坐好了，也搬了個椅子坐在了哥哥的身旁，學著哥哥的樣子附和了一句：“就算現(xiàn)在不是，以后也是。”

語畢，客廳里的氣氛就好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尤其是陸升和林書一，兩個人就這么坐在那兒，就好像是兩幅定格住的畫一般。

陸升：“……”

林書一：“……”

陸升沉默了幾秒，才轉過了腦袋，看了一眼陸遷——他知道陸遷只是單純地想接著哥哥的話說一句，但這么一說，那味道好像也跟著一起變了……

“咳……”陸升故意干咳了一聲。

陸升這么一咳，陸遷也下意識地抬眸看了陸升一眼，緊接著，他就好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暗示似的，又開口補充了一句：“反正早晚都會是。”

陸升：“……”

得虧了陸遷補了這么一句，不然陸升還體會不到什么叫做“社會性死亡”，即便在場的只有這么幾個人，但光這些，殺傷力就已經很大了。

不想，陸遷這么一說，陸媽倒是樂呵呵地笑了起來：“要是真的能做我女兒那可太好了——一一可比你們好太多了。”

“來，一一，我教你包湯圓。”陸媽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捏下了一塊糯米團，熟練地搓成了一個圓球的形狀。

林書一看著陸媽的動作，也跟著一起模仿了起來，當她學著陸媽將餡料塞進糯米團中后，竟是意外地看到了一旁照著學的陸升和陸遷。

“……？”林書一手上的動作也下意識一頓。

“小升怎么不跟弟弟一起去打游戲？”陸媽看這倆兄弟難得在這兒坐著，便故意開口問了一句。

“不想打了。”陸升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我陪哥一起包湯圓。”陸遷也跟著道了一句。

“行——你們先包著，媽媽再去準備點材料——”陸媽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轉身朝著廚房那兒走了過去。

“哥，快開學了。”幾個人安靜了片刻后，陸遷就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東西似的，突然開口暗示了一句。

陸遷這么一說，林書一的心頭也猛地一顫——是啊，下周就開學了！

“有話直說。”陸升說完，又順手拿起了一塊糯米團。

“我的寒假作業(yè)還沒做完。”陸遷一邊說著，身子一邊不由自主地朝著陸升那兒傾了過去，一看就是有求于陸升。

陸遷不說還好，這么一說，林書一的心頭也跟著一顫，好家伙——同是天涯淪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