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忻冉笑嘻嘻地看著陸升，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林書一似的。就算是注意到她了，也只不過是那么粗略的一眼，好像并沒有把林書一放在心上。

雖然陸升也沒有什么過多的回應，但林書一看著心里總有些……不太舒服。

“先不說了——我先進去了。”符忻冉見陸升沒有說話，又開口說了一句，隨即朝著陸升揮了揮手：“我們下下學期見。”

……

可能是因為雙方父母太久沒有聚在一起的原因，這場飯局開始了很久都還沒結束。所以陸升和林書一便以回去學習為由先離開了。他們兩個這么一走，陸遷也屁顛屁顛地跟在了屁股后面。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得冷，刺骨的寒風讓林書一下意識地將腦袋往圍巾里縮了縮。

陸升和陸遷卻不一樣了，他們好像都不覺得冷。陸遷還時不時地去惹惹陸升，而陸升這個冰塊居然還會和弟弟一起玩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打打鬧鬧，一路到了小區。

有時候林書一還真的挺羨慕陸升和陸遷的感情，有這么一個弟弟陪著，好像也挺開心的。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事實，她總覺得有白花花的東西在往下落，它們輕輕地落在了頭發上，隨即慢慢化了開來。

是雪。

“哥——下雪啦！”陸遷突然停了下來，抬眸，看著從天上飄下來的雪花。

“是啊——”陸升溫柔地附和了一句。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有白色的水霧從他的嘴里冒出。他一邊說著，一邊替陸遷整了整脖子上的圍巾，像是怕他會著了涼。

語畢，林書一也跟著仰了仰腦袋，她也顧不上寒冷，直接伸出了手，似想用手去接住那雪花。

林書一這么一抬手，陸升的目光也自然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天氣很冷，而林書一的手也凍得通紅。

陸升安靜了片刻后，才直了直身，順勢摘下了手上的手套，遞給了林書一。

“？”林書一看著陸升的手套，一時還想還沒有緩過神來。

“戴上吧，手凍得跟蘿卜似的。”陸升淡然應了一聲。

陸升說完，林書一心頭的小鹿也跟著一撞，這久違的關心，讓她一時有些失措。

還沒等林書一伸手接過那手套，陸升的手就搶先一步抬了起來，輕輕地抓起了林書一的小手。

陸升的手很暖和，但握上林書一的那一霎，林書一還是下意識地縮了縮手。

陸升似是注意到了林書一的這般舉動，還沒等林書一把手縮回去，他手上的力道就更緊了一分。

“……”林書一受寵若驚地看著陸升，也沒有繼續往回縮手了。

下一秒，一股溫熱便順勢包覆住了林書一的小手，讓林書一心頭一暖——陸升替她戴上了手套。

“先戴著吧，不然會生凍瘡。”

“哥！”

陸升還沒給林書一戴好手套，陸遷就開口喚了陸升一句。他就這么直直地看著陸升，眼里充斥著好奇。

陸遷這么一喚，林書一也下意識地將手縮了回來。

“？”陸升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轉頭看了陸遷一眼。

“剛剛那個女生是誰呀？”陸遷直言不諱。剛剛他想跟著一起出去的，但還沒走過去，就看到了一個女生迎面朝著陸升走了過來。

陸遷話音落下后，陸升也跟著一頓：“不認識的同學。”

“那就是她認識你但你不認識她？”陸遷又接著問了一句。

“可以這么說。”

不料，陸升說完，陸遷又緊追不舍地問了一句：“她喜歡你嗎？”

陸升：“……”

林書一：“……！”

霎時，空氣也跟著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陸升并沒有給予什么回應，只是默默地轉過了身，繼續往前走著。

“哥，她是不是喜歡你呀？”陸遷見陸升沒有回應，又往前小跑了兩步，趕在了陸升的前面，扭著腦袋，好奇地看著陸升。

也不知道現在的小朋友都是從哪里接觸到這些東西的，居然懂這么多。

“是呀——你哥哥在學校里可受歡迎了。”林書一見陸升沒有回應，就替陸升回了一句，她一邊說著，一邊按了一下電梯間的按鈕。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竟隱隱帶著一絲……酸味。

而林書一語氣里的這一股酸味，陸升也捕捉到了，他本能地轉過了腦袋，看了林書一一眼。

然，令陸升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林書一說完了之后，陸遷竟也跟著接了一句：“受歡迎又沒有用。”

“怎么就沒用了？”林書一也自然地問了一句。

“……？”陸升莫名地看了眼林書一，隨即又將目光挪移到了陸遷的身上——這兩個人……還聊上了？

“這么多人喜歡哥，哥還不是只喜歡……”

“！”陸升眸色一緊，還沒等陸遷把話說完，陸升就伸出了手，二話不說地捂住了陸遷的嘴。

陸升這么一捂，陸遷也乖乖地閉嘴了。

陸遷雖沒有把話說完，但他沒說完的那些話，林書一好像也多多少少能聽出來一些。

“上電梯了。”好在電梯門在這個時候開了，才讓陸升得以將話題轉移開。

陸遷也算識相，陸升說完之后，陸遷便乖乖地進了電梯。

在電梯即將抵達他們住的樓層之際，陸遷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似的，轉過了腦袋，看著林書一。

“對了，笨蛋姐姐——”看他那樣子，好像不把這話說出來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林書一好奇地看著陸遷。

陸遷微張著嘴，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你和剛剛那個姐姐，我還是覺得你比較好！”

陸遷說完，電梯門也正好開了，而陸遷就像是害羞了似的，立刻轉過了身，朝著家門口那兒奔了過去。

雖然陸遷也沒有把話道明，但林書一好像……隱隱綽綽地聽懂了。

當然，同樣聽懂的，還有陸升。

在陸遷說完之后，周遭的空氣就跟著墜入了一片安靜之中，陸升和林書一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他們一路走到了家門口。

在林書一開門之際，陸升竟突然開口叫住了她：“對了，林書一——”

“？”

林書一心頭一顫，轉頭的那一瞬，目光也不偏不倚地和陸升的撞了個滿懷。

陸升看著林書一，眼里尚存著一份溫柔的笑意：“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