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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成雙

四日后,一行人到達甘澧城。

守城官吳大人誤以為少言寡語、身著男裝的言棠是侍從,沒有將她放在眼里。他見司空將軍擁著浣沄,而薛將軍落單,他便想要用自己的方法犒勞一下薛將軍。

飯后,吳大人好心地為薛將軍找來兩名女子送入房中。薛將軍將她們趕跑。

“難道是嫌青樓女子太過風塵,將軍喜歡清純的?”吳大人又從自己府里差了兩名少女前去。

沒成想,少女也被趕出來。她們兩個哪里見過薛將軍這般冷酷的樣子,嚇得在門口哭哭啼啼。這沒完沒了的哭聲惹得李言棠心煩。她打開門來,不耐煩地問:“你們什么人啊?哭什么哭啊?這大晚上的,扮女鬼啊?”

薛將軍聽到李言棠開門,也急忙開門出來:“言棠你睡不著嗎?要不來我房里坐坐?”

少女聽聞,好似明白了什么,飛快走開。

不一會兒,吳大人又送來兩個俊美的少年來敲薛將軍的門。薛將軍氣死,把他們一腳踹下樓。

樓下,少女對著兩間挨著的房門比比劃劃,一個聲音大了些,被從酒樓吃完飯回來的浣沄聽到。

少女說:“大人不必費心了,我看這位將軍是鐘情于隔壁這屋的少年呢。”

吳大人似乎恍然大悟,呵呵笑著走了。

浣沄把此事說給李言棠,李言棠對別人將她誤認為男子一點都不感到奇怪,畢竟將軍也是多半年才知她是女子。

“薛將軍真那么長時間都沒看出來你是女的?”

李言棠并不想提薛將軍,讓浣沄說點別的。

“為什么不能提他呀?你是不是喜歡他?”

李言棠沒回答,反問:“什么樣是喜歡呢?”

浣沄說:“就是讓你心突突跳,想時刻在他身邊,好奇關于他的一切……總之就是,心之所系,情之所動。”

想起薛將軍在她回城內療腿傷后,強行抱她上馬回營,那一抱和馬上的顛簸時刻,李言棠回想起來,現在都心跳加速。后來入住將軍大帳,她也總想在屏風那側看到他的身影,哪怕只是條細縫,她也樂此不疲地偷瞄。好奇,也有,她想打開他所有上著鎖的木匣,探究他心里留有什么秘密。“但有些時候,好奇心過了,也讓自己難過。”

“難過?好奇引起的難過?怎么回事?”浣沄詳細追問。

李言棠神色悵惘地說:“薛將軍之前喜歡一女子,情深入骨,對方已經成親多年,他至今都留著定情信物和畫像,出征都要帶著,特別愛護。我之前很好奇他總是帶著木匣,十分珍惜,后來我打開來看,才發現,里面是那女子的東西。”

浣沄聽后,知道了李言棠計較的,不過是將軍心中那女子現在是不是還影響將軍對言棠的感情。

她將原話轉述給薛將軍,將軍了然,終于知道李言棠是喜歡自己,他不住聲地感謝浣沄。

司空打斷他:“哎哎,感謝我就行。你可要記著這個人情哦。”

“一定一定!”

薛將軍有些后悔沒有向李言棠交代過,他確已放下過往了。

房中收拾東西的李言棠,自覺好像對浣沄說多了心里話,有些后悔,方才那番話很像把自己說成了一個困宥于情愛吃醋中的小女子。這樣可不是她的行事風格。不過仔細想來,自己的確在乎此事,她思量中,浣沄來敲門。

“這么晚了,何事啊還不睡?”李言棠打開門。

浣沄從身后拿出孔明燈,說:“走!放孔明燈去。”

待滿腹狐疑的李言棠來到空地,才發現司空將軍和薛將軍已經等候多時。

司空將軍扯住浣沄的手,讓她看他寫在孔明燈上的愿望——和浣沄生十個娃娃。浣沄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司空扭頭看看她寫的字——司空一世安康無憂。

“你的愿望怎么沒有你自己?”司空問浣沄。

浣沄笑著說:“你在我身邊,我的愿望已經實現了嘛。”

兩個人的情話讓李言棠感到肉麻,起身走遠了幾步。薛將軍跟了上來,露出他的孔明燈,上面兩行字——愿攜言棠手,執子共白頭。

李言棠恍惚了片刻。

“你寫的什么?”薛將軍湊過來看,李言棠連忙轉過孔明燈,還是被他看見了上面的字。

與他無關。

“愿與天下男子,平起平坐。”

李言棠的愿望原來是不想屈居人下。薛將軍覺得這并不是多難實現的愿望,心里默默做好了打算。

第二日,大軍啟程之即,薛將軍在眾人面前宣布了一項非常重要的決定——他封李言棠為副將軍!

李言棠非常吃驚,下巴半天沒合上。其他將士都上前行禮,向她恭喜。

薛將軍順勢說:“言棠你既升為副將,就不好坐車了。與我一起騎馬吧。”他將一匹馬的韁繩遞給李言棠。

“為什么要封我副將軍?”李言棠疑惑地問他。

“因為你德才兼備。上次回京時,我薛軍從五萬人裁至兩千人,皇上把我的副將軍和四位參將都裁了,來到燕赤關時,兵卒少,我確實沒在意,就一直一個人管著大家,但時間一長,我也有些力不從心,確實覺得軍務忙不過來,需要有人幫幫我。”薛將軍說得并非都是冠冕堂皇的贊美,也道出了原委。

“那你提拔伍長,豈不更好?”李言棠問。

“他們的布防謀略和武功,都不如你。”

“真的不是有意偏袒我嗎?”

“就算是偏袒,你也受得住。”薛將軍的目光中,確實有青睞之意。李言棠并未再追問。

“可是,我什么都不會。”她低下頭。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你跟著我,別走遠。我做什么,你跟著學就是。記住,別離我太遠。”薛將軍有意叮囑她最后一句話。

李言棠與薛將軍并駕齊驅,總能看到薛將軍轉頭對著她笑,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廢話,例如:“言棠,你看這天多藍啊”,“你看這草多綠啊”,“你看那只大老鼠多可愛”,“你看這路多平啊”……

被逼急的李言棠心想:你讓我跟在你身邊,就是聽你說廢話的?當他又沒話找話時,她直接回了一句:“將軍,你看你多廢話啊?”說完,她策馬奔到前頭。

薛將軍被噎,也不惱,催馬追上她。

李言棠心煩不已,一直加速。兩人超出大軍很遠,無論她怎么跑,凜風一會兒就趕上來。

后來薛將軍追上她時,攔下她,說:“快午休了,大軍快追不上我們了,你別跑了。”

李言棠跳下馬,走開幾步。薛將軍也下馬,追了上去。李言棠有些煩惱,直問:“將軍,為何近日來總是追著我不放?行事如此奇怪?和初到燕赤關時,完全是兩個人。”

“那你為何突然躲避我,冷落我?”

李言棠沒說話。薛將軍按住她肩膀。“我求求你,和我說話行不行?你怎么又是這樣?我可是做了什么惹你惱的事了?”

“算是吧。”

“我怎么不記得?什么事?”薛將軍一臉焦急。

她鬧別扭搬側過頭氣呼呼地說:“誰讓你還帶著元成妃的畫像和定情信物?你是不是一直惦記著她?”

“為了這事啊,”薛將軍放下心來。“那你可生錯氣了,我就是因為不在乎了,所以才把那箱子從案頭丟進床下的。”他繼續說道:“過去種種,只是個念想而已,有時候我自己都記不得了。而今,我心里、腦袋里,全是你,也只有你。你能明白嗎?你說我奇怪,也是因為你忽然冷落我,我找不到答案,所以干著急。”

他握住了她的手,讓她無處可躲。

李言棠看了看說話激動的將軍,相信他說的是事實。她低下頭想了一會,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薛將軍將她手放在自己心口,問:“你想我怎么做,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李言棠感受到他的心跳,沒回答。

“我封你為副將,在軍中你只在我之下,在我們兩人的生活中,你永遠和我同樣平等,不必拘禮,也不必仰視我。我在心里,也是同樣敬重你,封將只是口頭上的承諾,心里我也會恪守承諾,永遠平等待你,不要求你,不差使你,讓你做你想做的事,行你想行的路。”

這番話,令李言棠十分感動。她剛要說什么,就聽身后大軍熙熙攘攘地趕上來。她慌忙扯開將軍的手,薛將軍站到她身側又拉起她的手,低聲說:“我不會放手的。除非你現在說不喜歡我。”

他轉頭時,看見李言棠臉紅了,她并沒有再推開他的手,而是手指勾了勾,握緊了他的手。薛將軍終于踏實地暗自開心。

錢伯走到近前,見到二人拉著手,薛將軍一臉寵溺,也如釋重負地笑了。

第二天午休時,薛將軍讓李言棠躺在自己腿上小睡片刻,自己端詳她的臉,看了半天。

當李言棠醒來時,她就看見將軍離得過近的臉,嚇了一跳。他牽住她的手,送給她一塊玉佩。

李言棠認出那是他其中一只木匣中的寶貝。

“這玉佩算是定情信物。你千萬保護好,可別丟了。”薛將軍說。

李言棠拿著玉佩端詳了半天,玉佩的料和花紋都很普通,比起麗和公主佩戴的那些玉差遠了。

她直言:“將軍為啥不選塊質地好點的玉當信物呢?”

薛將軍有些惱,問:“你是嫌這玉不好嗎?”

“是不怎么好哇。”李言棠直言直語。

薛將軍伸手去奪,說:“你沒瞧上還我罷了。”

誰知,李言棠一下丟進胸前衣服內側,說:“將軍一言九鼎,可不能出爾反爾,既送了我,就不能要回去了。”

薛將軍邪笑。“你以為這樣我就拿不到了嗎?”

李言棠扭頭看了看都在注視將軍等他發號施令啟程的眾人。薛將軍回頭,發現上千人奇奇盯著他,無奈地放過她。李言棠大搖大擺地跨上馬,還沖薛將軍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得意地策馬前行。

司空“哈哈”大笑,對薛將軍說:“這回你這大將軍是遇上真正對頭了。”

薛將軍看著李言棠遠去的背影笑了。

“你這冷面閻王的名頭似乎得改成癡笑大將軍了,最近是越來越愛傻笑了啊。”

一路上,李言棠和薛將軍騎馬前行,相顧時總會心地笑。到了驛館,薛將軍想和她住一間,李言棠拒絕,說要等到成親了再住一起。驛館的小二以為李言棠是男子,目送了客人上樓后,低頭納悶:這現在如此開化啦?男子和男子都可以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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