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婚事可謂是滿朝文武除了關心誰當皇帝之外最關心的關于皇帝的問題,婚事之后就是子嗣,儲君。
女帝,也不能例外。
但或許此刻有個好消息。
因為我們的新帝元瑾遙在登基大典上便宣布,她已經懷有龍嗣,并昭告天下龍子的父親正是本次撥亂反正的功臣家族言氏正房嫡子言昭。
未婚先孕,但若是她是帝王,便不會有人再指摘于她。
因為她是在傳承皇家子嗣,她是是在盡她作為帝王的責任。
而正因為她是女子,更不用關心腹中皇嗣的父親是是誰,皇嗣的父親與她有沒有婚姻之名則更不重要,因為皇嗣從她腹中所出,便是純正的皇室血統。
人人都以為她會立言昭為親王,親王不同于一般的王爺,是女帝的丈夫獨有的稱呼。
這是朝臣依照古制選出的稱號。
三十日后,百日喪期滿。
元瑾遙宣布言昭為皇嗣的生父的同時,她同時又宣布將冊立本朝唯一異姓王齊王蕭述的嫡長子蕭青皓,為親王,不日將擇吉期大婚。
言昭愕然。
她懷孕了,她有了他們的孩子。
不,她懷有皇嗣,而他只是一個沒有名分的皇嗣的生父,而已。
齊王蕭述的確是她需要拉攏的對象。
用孩子拴住言家,也就是長臨侯府。
用親王名分拴住駐守邊疆權勢滔天的異姓王齊王府。
用皇位繼承人的人選來拴住英國公府。
這樣可以讓英國公府安心,言昭若是成為皇嗣名正言順的父親,那么言家必定威脅到英國公府,更是威脅到元澄盈儲君的位置。
雖然她以新朝剛立為理由,沒有在登基大典上宣布元澄盈為儲君。
的確,這種事本就并不是元瑾遙一人能決定的。
英國公沒有勉強,也不能勉強。
她已經懂得了帝王的權衡之道。
她算得不錯,也很可悲。
如今元瑾遙與蕭青皓婚期已定,蕭青皓也比照昔日皇后的待遇入主宮中,待遇上多多稍稍有些爭議和調整,這些事元瑾遙都不關心。
讓尚宮主持一切就好了。
還有南佳,她本來看著元瑾遙登上皇位就像隨太子而去,但元瑾遙說,她的太子哥哥必定希望她好好活下去。
太子哥哥生前對她這個妹妹百般愛護,他一定要照顧好他的愛人。
南佳本想求元瑾遙給她與太子一個名分,侍妾都是足夠了。
但元瑾遙依然拒絕了。
當南佳自哀道:“我知道我這樣的身份配不上。”
當然不是。
元瑾遙說:“身份這樣的身外之物,對如今的你我來說易如反掌。只是太子哥哥必定不愿一生禁錮你,我知道,你也知道對嗎?”
有了名分,這輩子她便再沒有自由。她不想南佳如她一般。
所以南佳成了宮中人人敬重的淑賢夫人,掌管宮中內務,只因為她是女皇陛下的義姐。
至于她從前的身份。
本來宮中大變,元瑾遙便是放出了許多宮人,原先認識南佳的宮人也不多。
依然是處理得干干凈凈。
即便有人發現端倪,這樣無關緊要的事,也不會有人較真。
畢竟從前先帝已經親手保下了她。
新上任的尚宮陸云疏是太醫令陸堯舉薦的,聽說是他的族親。
元瑾遙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個陸云疏有些能力,陸堯對自己有大恩,安排他任太醫院之首自己放心,現在不過是安排一個遠房堂妹在宮里謀個要職。
元瑾遙能做主,也不在意。
至于親王的寢宮,她除了聽陸云疏時不時匯報一些用度和進度,自己一次都沒有去看過,這位親王好像也對女皇陛下來不來不是很感興趣。
元瑾遙更是吩咐,若是親王要見她,必須要嚴格按照朝臣覲見的通傳儀式,不得隨意拜見。
她說得也對,女皇陛下的丈夫也是臣子。
但是陸太醫日日前來請脈,細致體貼,更是親自為女皇陛下準備藥膳。
元瑾遙并不抗拒,也沒有拒絕陸堯的體貼,甚至是越矩親近。
而當言昭想要見她,想要下朝以后單獨見她的時候,屢屢被拒絕,她一次都沒有答應過。
理由當然是,她初登大位,事務繁忙。
這也是事實,她從前懂的再多,到底沒有像太子哥哥那樣學著治國理政。
她即便聰慧,學習也不是不用時間的,雖然是治理天下并非她一人之事,她大多數情況也是作為一個最高決策。雖然如今英國公府和長臨侯府,甚至是指揮使秦氏都忙著趁機攬權,很多事輪不到她過問具體,但正因如此,她才焦頭爛額。
這個時候她不能見言昭,也不愿見言昭。
即便她腹中懷著的是言昭的骨肉,也不重要。
女帝,并不會在意子嗣的父親是誰,因為都是她腹中所出,一樣尊貴。
言昭求見無果,就開始換方式以一些國事政務為理由求見,但元瑾遙都是收下奏折,讓他耐心等著,不要再拿一些明顯不急的事情來煩她,讓他分清輕重緩急。
她說——
朕是天下之主,萬千黎民之事務等著朕處理,朕可不是每日只為處理你言大人一人的事情。
而他,親手將他心愛的女子推向了遙不可及的九五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