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端惠玖和驍狼軍的威名在西北傳開,關于驍狼軍主帥九將軍性子殘暴,戰場上烤食人肉,虐殺俘虜慘虐不堪的名聲,連同她那首囂張的討伐檄文詩。也隨著戰場的轉移,在西涼軍中傳開。
聽人傳說九將軍長得貌若狐妖,性若虎豹。尤其是對西涼人,凡是犯到她手里的,無不是被她殘暴的酷刑折磨的生不如死才罷休。
冬月初十立冬后天氣越發的寒冷了,驍狼軍在野狼峪經過簡單的休整。就帶上重傷殘的士兵趕往沙甸休養。
冬月二十五這天正好是小寒,端惠玖率領三萬驍狼軍風塵仆仆進了沙甸主城利州城。大軍在城外的軍營駐扎休整,安頓好重傷士兵,端惠玖才騎馬帶著隨風和自己的親衛往城里而去。
在利州城將軍府門口,已經近三個月沒有回家的端惠玖,臨近午時,終于見到了已經六個月的一一三兄妹。
將軍府正門洞開,崔氏抱著小女兒洛冰翡站在丈夫身邊,洛鈞舒陪著端子舟站在一旁,元新和非煙各抱著老大洛端羿和老二洛端翟跟在他們身后。從收到端惠玖今日要回來的消息后,幾個人早就站在門口望眼欲穿了。
遠遠看到了高束馬尾一身戎裝的女子,帶著一群英氣逼人的隨從跳下馬來。女子一臉英氣,滿面微笑的疾步走來。
洛鈞舒和身后的元新和非煙以及宜鶴眼里閃著光,看的目不轉睛。她黑了瘦了,一身戎裝襯的她的眉眼冷冽而堅毅,經過戰場上血腥的洗禮,使她一身的風姿如一把出鞘的寶劍,更加迷人。
洛鈞舒迎了上去,激動地道:“小九兒,你回來了。”
“嗯,這幾個月你們可都好?”
“嗯,還行。”
看到端子舟也在,她緊接著問:“小叔也在啊?你和宜鶴此行可還順利?”
端子舟上下打量她一番,關切的問:“還好,野狼峪一戰,你可有受傷?”
“都是皮外傷不礙事,我們進去吧。”
端惠玖邊說話,邊腳步沒有停的繞過眼前的人,直奔一旁的三個小寶貝而去。洛鈞舒臉上神情錯愕的一愣,一臉幽怨和委屈的喊她道:“唉······小九兒?”
端惠玖瞪他一眼,隨口說道:“你不要小心眼,吃孩子們的醋。”
“咳咳······!!”洛鈞舒俊臉一紅,用手擋住嘴假裝咳嗽。
“小九兒見過爹娘,爹娘和孩子們可都好?這幾個月辛苦你們了。”
崔氏一張臉,笑的明快。邊回應著她,邊趕緊招呼一旁元新和非煙二人懷里的兩個小寶貝。“嗯,好好,和你相比我們一點不辛苦。我和杭兒可擔心死你了,可算把你盼回來。大寶,二寶,三寶,快看看娘親回來了!”
看著粉雕如琢圓潤的三個孩子,端惠玖眼神熱切而又歡喜。“一一,樂樂,菲兒,娘親回來啦。來來寶貝,娘親抱抱。”三個小寶貝聽見她溫柔深情的呼喚,一齊抬起黑黝黝的大眼睛,一臉懵懂的看向她。
她溫柔的挨個親過兄妹三人后,三個孩子一齊目不轉睛看著眼前的女子。三雙清澈的小眼神,看的端惠玖的眼睛一熱,趕緊將老二老三抱到懷里心酸的道:“哎吆,小寶貝不認識娘親了嗎?”
樂樂和小女兒菲菲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癟癟嘴突然“哇”的一聲趴在她的肩頭上哭了。可能是血脈相連的緣故,端惠玖一回來不過和他們相處了兩個時辰,兩個小的孩子就黏在她身上不下來了,除了端惠玖,誰抱他們都哇哇大哭。
應端惠玖的邀請,巳時半副將朱子昂帶著付振廷和端子舫哥仨,連越揚和于建浩等人一齊進將軍府慶賀初戰凱旋。
宴席上一大伙子人高談闊論,吃了一頓熱鬧的團圓飯。驍狼軍的將領,順道認識了一下將軍府的諸人。
主席上樂樂和妹妹一左一右分別坐在元新和非煙的腿上,洛鈞舒抱著一一挨著崔氏夫妻坐在她左邊,元新和非煙各抱一個孩子坐在她右邊。
洛家這樣的吃飯方式,讓驍狼軍的諸將看的都新鮮又好奇。人人傳說,端惠玖早年收在身邊的幾位男子是她的面首。大伙兒這一路西北走來,發現他們之間,既不像從屬關系,也不像主仆。也并非傳聞中的那般,反而更像是家人之間的相處。
所以赤焰驍狼軍中的人,對于他們幾個人之間的微妙關系看不透,又感到疑惑不解。到底是怎樣的情誼?使殺伐決斷的九將軍,將幾個優秀的男子,籠絡在了自己身邊?
端惠玖一頓飯自己都沒有好好吃,光顧著左右照顧三個小豆丁了,她熟練地用勺子挖了一勺蛋羹,挨個哄著喂到他們嘴里。
“小寶貝張嘴,來來娘親喂飯,吃得香長得快,真乖。”
崔氏看著她忙著給孩子喂飯半天了,兒子在一邊端坐,光顧著自己低頭吃飯,就沒好氣的嘮叨起丈夫和兒子來。“我說你爺倆,這都一塊看了好幾個月的孩子了。都這么大個人了,也不會照顧幾個孩子。一一兄妹三個每日的食譜,都是先喂一個蛋羹,半個時辰后再喂半個果泥,午休完再喝羊乳啊。這點小事你爺倆都做不好,你說你倆這個爹,當得有什么用?”
“······??”被老娘數落的洛鈞舒,無語的看著要嘮叨著停不下來的崔氏,只得選擇一聲不吭的默默聽著。
崔氏看了眼坐在小九兒左邊的元新和非煙,一個正細心地將端惠玖平時喜歡吃的菜,夾到她面前的碗里,另一個正在給她盛湯。
不由得皺眉嫌棄的看著兒子,碎碎念:“杭兒啊,咱家三個寶一天天大了,都這么久沒有見過親娘了比較粘人。今日小九兒奔波一路剛回家,光顧著照顧孩子們了,自己也沒有好好用膳。你好歹也是做人丈夫的,怎么能對妻兒這么不盡心呢?小九兒分身乏術身兼數職比較辛苦,好歹你也心疼心疼你媳婦,讓她歇會兒好好學學給孩子們喂飯啊。”
洛鈞舒為了自己的耳根清凈,趕緊認錯道:“娘教訓的是,兒子知錯了,孩兒這就改。”然后硬著頭皮當著諸人的面,瞪了端惠玖一眼,一把奪過她手里的碗,木著臉給孩子喂飯。
端惠玖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動作生硬的伺候孩子。樂不開支的調侃道:“哎吆,可惜了咱當朝傳臚郎,這雙金尊玉貴的手啊!相公這手藝……實在說真一般,要成為一名稱職的奶爹,以后還有很大的發揮空間。四少爺,你距離成為二十四孝奶爹的未來可期,我看好你,加油!”
在另一桌上用餐的朱子昂等人,第一次見識在戰場上殺伐決斷的端惠玖,私底下原來是這般模樣。一個個如同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奇景一般,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越揚更是忍不住感嘆道:“哥哥算是服了,小九兒就是小九兒,這臉皮練得,在哪兒都是這么獨樹一幟超凡脫俗啊!”
“噗嗤······”于建浩聽他說完一個忍不住噴飯了,看到一桌子人都瞪著他趕緊解釋道:“對不起諸位。兄弟沒忍住,不是故意的。”
端惠玖一個眼刀子甩過來,越揚和于建浩訕訕的對著她一笑,“嘿嘿。”臉色一變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等送走了朱子昂等人。宜鶴和元新及非煙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洛鈞舒直接做起了甩手二掌柜,專心跟著端惠玖去了后院正院東側的玖悅堂。
這是除了崔氏夫妻居住的正院外,布置最好空間最大的一處院子,也是如今洛鈞舒和端惠玖夫妻住的院子。
三人進屋將三個孩子放到床上,兄妹三人在她身邊坐著,粘著她哄著他們玩。元新看著她一臉倦容,還強打精神哄著孩子們玩,就默默退出去,吩咐秋月和冬雪去給她準備藥浴。
屋里的端惠玖藏在洛鈞舒身后和孩子們玩躲貓貓玩,“一一,樂樂,菲兒,娘親在哪里?”三個小家伙聽見她的聲音,都露出兩顆糯米牙歪著小腦袋,咯咯笑著往洛鈞舒身后看。
三個人純真燦爛的小模樣,萌的端惠玖忍不住伸出腦袋親了親兄妹三人。“娘親的小可愛,看著你們的笑臉,再苦再累我都甘之如飴了。”
夫妻二人陪著孩子們玩了半個時辰,等到他們終于玩累了睡著了。洛鈞舒摸著她疲倦的臉,心疼的說:“小九兒你一路奔波也累了,早點洗漱干凈歇息吧。”
“嗯,我還真是感到累了,有相公和孩子們在,回家的感覺真好。”端惠玖靠在他胸前,抬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悄悄的對他說。
她的一句話就撩起了洛鈞舒眼底的灼浪,他急切的捧住她的俏臉深深地印了上去。直到春花來敲門稟告說:“姑爺,給小姐準備的藥湯準備好了。”
洛鈞舒放開懷里的女子,隔著門對春花說:“衣裳準備好,我們一會兒就去,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是。”春花應聲立刻轉身,接著去準備端惠玖沐浴完后要喝的羊乳。
等著春花走遠了,洛鈞舒這才抱起她,進了隔壁的凈房。他親自替端惠玖寬衣,扶著她坐進浴桶里。手里拿著布巾替她仔細的搓洗每一寸肌膚,看到她后背和胳膊上剛愈合不久的傷痕,他心里又酸又痛,低頭吻了上去。
端惠玖實在是太累了,因為知道是洛鈞舒在身邊,她全身放松,不一會兒就靠著浴桶睡著了。
洛鈞舒看見她睫毛上還掛著水珠,就靠著浴桶軟了身子,半天沒有的動靜呼吸均勻,心緒酸澀的嘆了口氣。然后一只手托著她的頭,另一只手快速的給她洗干凈上半身。將她撈出浴桶,用厚厚的裘毛披風裹緊,抱回了房間相擁著一夜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