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街角走過，回了家，就假裝今天沒有來過大安國寺，她也不知道當今皇帝今天來過這里。

李清歡就在對面茶樓的二樓喝茶，他靜靜的坐在窗邊，手中握著一杯已經涼了許久的茶，定定的望著這一幕。

良久，他才喊來店小二結賬，茶卻是一口都沒喝。

小二來收拾的時候還疑問了一下，看著桌子上放著一塊碎銀子，不太理解的撓了撓頭。

“我家茶水一向是長安城內為人稱道的，這位公子倒是怎了，居然一口茶都沒有吃下。”

——

秦芷一進家門，就看到了臉色陰沉的父親站在門后，正轉過身看著她。

秦芷先把門關好之后，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父親。”

她不用過多解釋什么，她這一天里面做了什么事情，眼前這個男人會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一向習慣性地派人跟蹤她，也會在暗地里掌握所有眼線，打探她做了什么事情。

秦鋆面色深沉，一巴掌直接對著她的臉打了過去，咬著牙，聲音有些發狠。

“秦芷，你是不是忘記你該做的事情是什么了？我帶你進入長安城，就是想讓你成為我手中的利劍，終有一日能夠把當今皇帝李殊的狗命取下！我教導過你無數次，只要一有機會，立馬就行動，可你呢？”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落了下來，秦芷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痛感，面無表情的低下了頭。

“我們本就是西方蠻夷之族，小地方還想著犯上作亂，大唐不過是派兵平定了我們，為何到父親眼里，反而我們做的事情是對的？”

秦芷說這話的時候，仍然是面無表情，好像她從小就是這樣，見慣了父親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也見慣了他虛情假意，她曾經親眼看著這個男人為了攀附權貴，殺了自己的妻子，娶了別的女人，最后爬上高位。

如今，秦芷沒有任何想要復仇的心。

所以她時刻都在動搖，以往只是送信辦事，她可以做，可是到了真正關鍵的要殺人的時候，她根本不會動手。

秦鋆冷笑一聲，從身邊扔過來了一個包裹，“東西給你收拾好了，哪來的滾哪去。”

他們從境外北邊而來，帶著為數不多的部落族人，用最快的速度融入了漢人的生活之中，在這長安城立腳。

回去，只能獨自一人面對一片北方的大漠。

秦芷面色不變，緩緩起身，撿起了自己的行李，毫不猶豫的背在肩上，最終只是朝著面前的男人行了個禮。

“拜別父親。”

話音剛落，秦鋆就看到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他面無表情的直接關上了門，一眼都不想多看她，卻還是忍不住浮現微笑。

院子香樟樹后走出一個黑衣男人，恭敬跪拜秦鋆。

“竹子，郊外竹林已經安排好了人伏擊。”

秦鋆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做得不錯，切記，留一條命就行，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黑衣人離開之后，秦鋆才收了笑容。

他抬頭看著天空，眼眸之中神色冰寒。

為了復仇，他不介意把唯一的女兒推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