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理很難過，難過到想哭，就像當時千里迢迢來到長安遠離家鄉時候一樣，可是她真的不能去。

說到底，李唐之于秦家，是傷害了無數無人的仇人，秦家之于李唐，不過是一個不足為提的叛亂小部族而已。

此時此刻坐在這里，秦芷已經想象不到和李殊的未來了。

她的未來，也許只和李清歡有關，和李殊無關。

可這世間從此只有一代帝王李殊，李清歡終究只在這個世間短短的走了一遭而已。

——

李殊走了，回宮參加半月之后的春獵，長安城的這一處宅院就留給了秦芷，李殊走的整整七日，她就在這里呆了整整七日都沒有出去。

好像這所在這里面留下了李清歡給她最后的溫柔，而離開這里的人，卻是李殊，明明是同一個人，秦芷卻還是沒有辦法將這兩個人名字混為一談。

她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府邸里已經沒有旁人在這里了，當初他帶來的人，又原封不動的全部帶走了，沒有在這里留下一絲痕跡，走的干凈到秦芷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場大夢而已。

她嘆了口氣，看著天外越發湛藍的天空，簡簡單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徹底離開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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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殊回去之后處理了堆積的奏折后，聽一眾大臣匯報了近來發生的事情，心中大概有了決斷。

由于剛好趕上了春獵，作為皇親的李津是應該參加的，所以他被處罰的事情只能暫時擱置半個月，待到春獵結束，他就要舉家搬遷。

李殊比誰都清楚，這是李津最后的機會了。

李殊從案前站起，看了一天四四方方的宮門上的天空，“走，去看看太后。”

他非太后親生，而是自幼養于太后膝下，他登基第六年，也就是太后垂簾聽政的第六年，他一口氣拔除了太后一支黨羽，包括她的兩個親生兒子。

那兩人雖然是他的親兄弟，但如今都已經徹底沉迷于花天酒色，不理朝政，絲毫不插手黨羽之爭。

只是先帝還有一幼子，當初嬪妃全部殉葬，那幼子如今還在太后那里養著，他也該去瞧一瞧了，不知道如今十二歲的小王爺李啟長成了什么樣了。

李殊到了元壽宮的時候，李啟正在院子里揮舞著樹枝，太后院子如今冷清，照顧的人沒幾個，李啟就自己一個人在玩耍。

李殊駐足沒一會，就聽到太后火爆的聲音自院子里傳來。

“哀家不過睡了一會，李啟，你怎么就又玩起來了？快給哀家回去看謀略書！”

那老太婆直直的沖出來，手里拿著幾卷書，滿臉陰霾的看著李啟，李啟則是撅著嘴，低著頭繼續擺弄樹枝。

李殊倏的笑了一聲，“太后娘娘，若是皇弟不想學，就別學了吧，做個閑散之人也挺不錯的。”

太后抬頭，臉色更差，手里的書卷一摔，直指著李殊罵了句“白眼狼”就回了屋里，李殊沒看她，朝著李啟招了招手。

“過來，不必在這舞弄樹枝了，皇兄送你一把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