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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無故刁難

郡城城西,李府!

女捕頭艾云煙正快步的走向了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

隨即施了一禮,道:“啟稟郡守大人,根據仵作的尸檢報告得知。”

“李府主脈上下八百多口人身上全部都有兩處明顯致命傷,大致推斷為利劍所傷,不過……”

郡守賈宏生眉頭緊皺,這幾日因為難民的事情已經讓他精力憔悴了。

現在在他治理下的郡城又發生了如此重大的滅門慘案,又怎能讓他的心情好過呢!

這也導致他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生冷幾分,“不過什么,有話就直說?”

女捕頭艾云煙隨手指向了地上躺著的數具尸體,說道:“大人請看,這兩處致命傷分別在脖頸和心臟位置。”

“可奇怪的是,所有死者的面容死態祥和,死前完全沒有半點掙扎反抗的跡象。”

“同時,根據周圍鄰居講述,案發當晚,他們也沒有聽見過李府中有任何的聲響傳出,這點無比詭異。”

“且根據仵作的尸檢報告,李府所有死人的身體內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那么兇手又是以什么手段讓李府所有人失去抵抗力,而束手待命的呢?”

“還有一點說不通,世人皆知。喉嚨與心臟不管哪一點被刺穿,都是足以致命的,可兇手為何會多此一舉呢?”

……

聽聞艾云煙在這里高談闊論,郡守賈宏生不耐煩的擺擺手,打斷了對方的推理。

說道:“論破案,艾捕頭你所在的司刑府都是專家,過程就不必講述了,直接講重點吧?”

艾云煙神情冷峻,也沒有去理會郡守的不厭其煩。

接著又說道:“因為李家八百多口人死得太過于蹊蹺,疑點太多了,所以我將這件案子定性為入室謀殺。”

郡守賈宏生沉吟了片刻后,又問道:“既然是入室謀殺,艾捕頭可否猜測出兇手的作案動機呢?”

艾云煙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李府之中凌亂不堪,到處有被人翻查過的跡象,可實際上卻并沒有什么重大財物丟失。

由此說明,兇手應該不是為了圖財害命,反而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似的!”

郡守賈宏生沉思了片刻,又問道:“兇手不為錢財殺人,莫非與李家有何深仇大恨不成?”

艾云煙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不過李家這些年成長得太快了,誰知道他們暗地里得罪了些什么人呢?”

郡守賈宏生聽到這兒,不由得嘆氣一聲,說道:“鄭捕頭,你知道我為什么,在案發第一時間,便特意請你們司刑府過來插手這件案子嗎?”

“郡守大人,您不說,我也大致猜到一些情況了!”

“哦,不知艾捕頭猜到了些什么東西呢?”

“郡守大人應該是覺得,李府的這件案子發生得太過突然了,加上李家的背景不簡單。

您害怕日后牽連到自己,所以才請我司刑府插手,為您第一時間洗脫嫌疑吧?”

“艾捕頭這話只對了一半,本官其實還有事相求!”

“我與郡守大人雖然同朝為官,但郡守大人的官職比我這個小小的女捕頭可大出太多了。

郡守大人都辦不到的事情,靠我一個小小的女捕頭,怎么能行呢?”

“艾捕頭過謙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你們司刑府的能力,本官卻意外知道點內幕。

你們司刑府明面上的作用雖然是監管百官,常年游走于大椿王朝各地辦理‘奇案’。

實際上那不過是你們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一切都只是在勘察王朝中敵國間諜而已。

而且,若是遇到通敵叛國之徒,司刑府內所有的捕頭都有先斬后奏的職權。

我知道你們司刑府地位特殊,有上達天聽的能力,一生只效忠于大椿皇帝一人。

所以,我想請艾捕頭你所在的司刑府,幫忙將李家滅門的消息傳遞回帝都一下,拜托了!”

“郡守大人,你這樣越過直接越過正常流程,讓我們司刑府給你傳遞消息,那可是越界了呀?”

“唉,越界便越界吧,本官也是沒有辦法了呀!因為東玄郡城離帝都路途遙遠,如果以普通的方式將消息傳遞出去。

那就得先將消息上報至州府,然后再由州府上報至六部之一的刑部,隨后再由刑部上達天聽。

可這番來回折騰,等帝都那邊知道消息后,起碼也是幾個月后的事情了。

李家滅門的案子事關重大,本官若不另想他法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的話。

烏紗帽丟了事小,腦袋掉了,這輩子可就完了!”

“郡守大人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可我司刑府憑什么要幫郡守大人你呢?”

“只要,你們司刑府愿意出手相助,本官從今往后,一定唯府尊大人馬首是瞻!”

“好,既然,郡守大人如此有誠意,這件事情我會立刻向上面匯報的,至于結果如何,那就看上面的決定了。”

“多謝艾捕頭了!”郡守賈宏生趕忙拱手一禮謝道。

正在二人交談之際!

突然間,門外一陣喧鬧吵雜聲傳來了進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好大的膽子,這是老子的家,憑什么不讓我進去,全部給老子滾開!”

李府外,剛剛憑著記憶來到了家門口的司空惟敬,卻突兀的被兩個陌生的衙役攔在了門外。

氣得司空惟敬當場發飆,指著前方的門口的倆衙役便大罵了起來。

這倆衙役,平日里早就見不慣李惟敬這位紈绔子弟了,但對方又礙于李惟敬李家公子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如今李家的主家全部被滅,他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可以收拾一下李惟敬了,他們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呢?

“不行就是不行,此地已經被郡守大人下令封鎖了,沒有郡守大人的命令,閑人免進。”

這時,其中一個身材微胖的衙役,冷冷的看了司空惟敬一眼,語氣冰冷的說道。

司空惟敬指了指自己,怒道:“閑人,你倆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本少爺是外人嗎?本少爺可是這里主人!”

旁邊,另一個身材消瘦,長相普通的衙役這會兒也同樣幫襯著同僚,說道:“規矩就是規矩,你若不服,可以自己找郡守大人說去!”

司空惟敬這會兒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世態竟如此炎涼,這才一晚上的功夫,連兩個普通的衙役都敢找自己茬子了。

不過,眼下白護衛并未在身邊,他也根本奈何不了眼前這兩個衙役。

為此,他只能指著二人,惡狠狠的說道:“好好好,算你們狠,有種報上你倆的姓名,看本公子怎么到府衙告你們倆去。”

眼見司空惟敬如此不識抬舉,其中那個微胖點的衙役當即站了出來。

怒罵道:“小爺梅文化,有種你就去告啊!現在李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你還以為你是曾經的李家大少爺嗎?誰會搭理你呢!”

身材瘦弱的衙役,也說道:“還有我,梅德錢是也!”

梅文化和梅德錢倆兄弟的話深深的刺痛了司空惟敬,讓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沒想到剛來異界不久,連兩個小角色都敢給自己使絆子,真是豈有此理!

“梅文化和梅德錢是吧,本公子記住你們了!”這時,司空惟敬隨意撂下了一句狠話后,轉身便打算離去。

梅文化和梅德錢看見司空惟敬被氣走,不由得心中冷笑,臉上盡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前方,司空惟敬剛走出兩步,卻忽然停住腳步,趁著兩兄弟放松警惕時,突然一轉身,向門口方向拼命的沖了過去。

梅文化和梅德錢見狀,神色大變,連忙伸手阻攔,就在兩人的手剛一碰到司空惟敬身體的瞬間。

司空惟敬腳步突然一頓,緊接著雙腳腳跟撅起,極速后退,像極了被人用大力推開的樣子。

最后在離二人兩米處的地方,腳下忽然一滑。

這個過程極快,梅文化和梅德錢兩兄弟還沒有反應過來,司空惟敬的身體已經順勢倒在了地上。

隨后,只見司空惟敬躺在地上一邊扶著腰,一邊用那十分凄慘的聲音大喊大叫了起來。

“衙役打人了,打人了!”

“哎喲,我的腰啊!”

“各位父老鄉親可要給我作證啊,這兩衙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這還有天理,還有王法嗎?”

“我們打人了嗎?”

梅文化和梅德錢對視一眼,怔怔的看著自己還沒有收回來的手,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

周圍旁觀的街坊鄰居都見到了這一幕,紛紛怒罵。

不時還會扔出一些瓜果蔬菜砸向了梅文化和梅德錢兩兄弟。

“雖然這李家少爺平日里是有一些頑劣不堪,可也沒有干過那些違法犯紀的事情。”

“現在人家全家都死了,你們這兩個混蛋還欺負人家,真是沒天理啊!”

“是啊,李家少爺雖然沒做過什么好事,可李家家主和老太爺當初可都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我們這些街坊鄰居有不少可都受過他們的恩惠。”

“對極,對極,砸死這兩個混帳王八蛋!”

……

聽聞外面大吵大鬧,郡守賈宏生和女捕頭艾云煙聞聲,也從李府內并肩走了出來。

可迎面剛一出來,便遭受了不少瓜果蔬菜的洗禮,真可謂是遭了無妄之災。

“住手,你們這是在干什么,要造反嗎?”郡守賈宏生連忙呵斥道,“誰能告訴本郡守,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周圍的人見郡守大人已然發話了,紛紛收手,沉默不語。

司空惟敬一聽眼前之人竟然是本地郡守,眼前頓時一亮!

不過當他將目光掃過郡守賈宏生身邊的女子時,心中這會兒不由得生出了幾分疑惑?

郡守大人身邊的這位身穿官府的漂亮女子究竟是何身份,怎么會和郡守大人一起并肩走出來呢?

要知道,在原身主人李惟敬的記憶中,大椿王朝的一郡郡守的官職那可是正三品。

在益州地盤上,能比他官職還大的便只有益州的州史益州候了,難道這女子是州府的人嗎?

正在司空惟敬思考之際,另一邊的梅文化和梅德錢兩兄弟剛把一身瓜果蔬菜弄掉,正想向郡守大人訴苦來著。

這會兒,看到這一幕,李惟敬大叫不妙,趕忙將剛才的問題拋諸腦后,不再去想!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讓梅氏兄弟搶占了先機,不然自己的謊言豈不是很快就會被拆穿了嗎?

隨即他迅速回神過來,搶在了梅文化和梅德錢兩個衙役的之前,一臉悲憤的大叫了起來!

“郡守大人,你終于來了,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這兩個手下有多么可惡啊!

竟然不讓我回自己的家,還說是奉了您的命令才這樣做的。

我怎么可能相信這是您的命令呢!我猜他倆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故意在污蔑您啊!

所以我就跟他們講道理呀,可他們完全不聽,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噗!”艾云煙聽出對方這是拐著彎的罵郡守,當場便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郡守賈宏生自然聽出了言外之意,嘴角當即抽搐了一下,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司空惟敬。

可眾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敢找司空惟敬的麻煩,被人烙下話柄?

隨即他只好將目光定格在了梅文化和梅德錢兩兄弟的身上,將氣全部撒在了二人身上。

“本官何時下達過這樣荒唐的命令了,你們兩個人莫非是不想干了,竟然敢污蔑本官?”

梅文化和梅德錢察覺出郡守大人生氣了,臉色頓時一黑,趕忙跪倒在地。

也沒有直接承認郡守大人是否下達過閑人免進的命令,反而直接轉移了話題。

齊齊的死不承認道:“郡守大人息怒,別聽他胡說八道,屬下二人,根本沒有打過他呀!”

司空惟敬眼見梅氏兩兄弟直接轉移了話題,矢口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氣得他,于是連忙指著二人,大叫道:“怎么著,還是本少爺冤枉了你們不成。

周圍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你二人將我推倒在地,街坊鄰居可都能夠作證,郡守大人一問便知?”

郡守大人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一片,不過他也沒有直接將心中的不滿發泄出來。

反而看了一眼眾人,說道:“既然你們一個說,沒有打人;另一個說,打了人;雙方各執一詞?

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也不是本官能夠一言斷定的。

李公子剛才說,有街坊鄰居目睹了事情的經過,那么就讓在場的街坊鄰居們,出來做個證吧!”

或許是因為考慮到梅氏兄弟話中的真假,讓眾人產生了猶豫?

害怕那閑人免進的命令,真的是郡守大人無意中發布的!

如果眾人現在站出來指認那兩個衙役的錯誤的話,就等于是在打郡守大人的臉。

誰也不想因為這件小事,事后冒著得罪郡守大人的風險,去強出頭。

為此,剛剛原本還威風凜凜的街坊鄰居們,在這一刻紛紛保持了沉默,沒有一人愿意站出來搭話。

霎那間,在場一片寂靜,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看著這一幕,郡守大人神色一動,怒道:“你們怎么都不說話了,是啞巴了嗎?”

話音剛落,在場又一次沉默了起來起來,依舊沒有人站出來講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時,一位年近七旬,雙鬢斑白,佝僂著腰,杵著一根拐杖的老頭突然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

指著梅文化和梅德錢倆衙役便罵道:“不錯,就是這兩個衙役光天化日之下出手打人,老漢能夠作證?”

司空惟敬定睛一瞧,當即愣在當場,這位見義勇為的老頭怎么有點熟悉呢?

忽然間,司空惟敬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塊記憶碎片,立刻認出了老頭的身份。

他……他不就是白護衛他老爹白超仁嗎,他怎么會在這里?

因為有了第一個人帶頭站出來,周圍其他人也突然良心發現,陸續站了出來,說起了‘公道話’。

“沒錯,就是他倆打的,我作證。”

“我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成嗎?我也作證!”

“我們都是證人!”

……

“現在這么多人都出來作證了,你倆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郡守大人贖罪,這都是小的倆被豬油蒙了心,自作主張,想刁難一下李家大少爺罷了!”

眼見被如此多的人指責,兩人立刻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郡守賈宏生的面前,哭訴了起來。

郡守賈宏生見群情激憤,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無法偏袒兩個屬下了!

不管真相如何,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平息民憤才是?

想到這里,郡守賈宏生心中怒火中燒,一轉身,抬起右手便賞了地上的倆兄弟一人一耳光。

接著怒罵道:“混賬東西,府衙的臉面都被你倆給丟盡了,明天便給本官卷鋪蓋滾蛋吧!”

聽到這話,梅文化和梅德錢兩兄弟臉色大變,如遭雷擊!

“郡守大人,小的倆知道錯了,書書郡守大人,再給小的倆一個機會吧!”

可惜郡守賈宏生此刻也是騎虎難下,根本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包庇下屬,只好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二人。

倆衙役見郡守大人無動于衷,立刻改變策略,隨后向司空惟敬這邊磕起頭來。

哭訴道:“李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請您為郡守大人求個情,讓他老人家收回成命吧!”

看著眼前倆衙役不要臉的求著自己,司空惟敬的臉上,立刻表露出了嫌棄的模樣!

只覺得,這二人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被撤職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這時,旁邊的艾云煙看了看臉色一直鐵青著的郡守大人,立刻看出了些許端疑!

于是漫步的走到了司空惟敬身邊,充當起了和事佬!

小聲說道:“小子,氣也出了,差不多就行了,別太過了。”

司空惟敬冷眼看了一眼眼前這位有些漂亮的女子,滿心好奇的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艾云煙淡然的說道,“大椿王朝司刑府女捕頭,艾云煙!”

當司刑府三個字劃過司空惟敬腦海中時,司空惟敬立刻從記憶中想起了私刑府的來歷。

心中頓生疑惑,這司刑府的女捕頭怎么會來這里,而她又為何會為了兩個非親非故的普通衙役求情呢!

難道其中有什么隱情不成嗎?

直到這時,當司空惟敬的眼光瞟過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郡守大人時,他頓時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難道,那個所謂的閑人免進的命令,真的是郡守大人無意中下達的嗎?”

接著,他又看了看已經磕出血來的倆衙役,眼中突然靈光一閃,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隨后,只見司空惟敬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既然有人為你們求情,那就不用磕了,郡守大人你覺得呢?”

梅文化和梅德錢動作一頓,不由得將眼神齊齊看向了郡守賈宏生。

而郡守賈宏生這會兒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既然對方識時務,給了自己臺階下,那他豈會放過!

旋即,只見他看了二人一眼,說道:“既然李公子原諒你們了,那這次便算了,記住下不為例哦!”

聽到郡守大人這話,司空惟敬立刻料定,那個命令可能真的是郡守大人無意中下達的了!

而眼前這兩個衙役,只不過是礙于郡守大人的面子,自顧自的將一切攬下了吧!

另一邊,倆衙役這會兒趕忙停止磕頭,沖著三人感激道:“多謝郡守大人、艾捕頭和李公子!”

這戲劇性的一幕,立刻讓在場的其他街坊鄰居們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翻篇時,司空惟敬這會兒卻突然說道:“等等,誰說這就完了!”

聽到這話,郡守賈宏生心中一緊,隨即問道:“哦,李公子,莫非還有什么不滿的地方嗎?”

司空惟敬點了點頭,說道,“這打了人除了道歉外,不還應該賠償點醫藥費什么的嗎?”

梅文化和梅德錢神情一愣,接著連連點頭,趕忙從身上掏出了所有的銀兩,遞到司空惟敬身前。

“這里面一共有二十兩銀子,還請李公子笑納?”

司空惟敬順手接過了二人的銀兩掂了掂,臉色忽然一變!

冷冽的說道:“就這點錢也夠賠償我醫藥費,莫不是在打發叫花子不成嗎?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本公子被你們打傷了,醫藥費、人工費、調養費……難道還要我自己出嗎?”

說完,司空惟敬一副嫌棄的樣子,用力一甩,將二十兩銀子扔向了圍觀人群之中。

任由那些圍觀之人去撿,而自己看都懶得看一眼!

梅德錢這時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問道:“那李公子想要多少賠償呢?”

司空惟敬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每人一萬兩,這件事就算了了!”

艾云煙原本還覺得司空惟敬挺識時務的,可當司空惟敬露出這副獅子大開口的狀態時。

瞬間便讓她生出了幾分厭惡,隨即在一旁打抱不平道:“一萬兩,你小子怎么不去搶啊?”

圍觀的群眾們此刻也是五味雜陳,雖然不少人都撿到了錢,心里也挺高興的。

可這時,一個個都感覺手中的錢有些燙手,好似自己剛才幫錯了人一樣。

梅文化和梅德錢兩兄弟一聽要一萬兩的醫藥費,臉色瞬間驟變,差點沒暈倒過去!

二人對視一眼,皆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畢竟一萬兩這個數目太大了,他們根本承擔不起!

為此,他倆只好又將目光轉移向了郡守賈宏生那邊,希望郡守大人可以幫幫忙!

“你們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郡守賈宏生何等精明之人,一看便看出了梅氏兄弟倆的意圖。

聽聞此言,二人臉色再次一僵,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心仿佛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無奈,梅德錢只好的說道:“李公子,這一萬兩會不會太多了點,能不能少點?”

梅文化這時同樣說道:“是啊,我倆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區區五十兩罷了,一萬兩,我倆不吃不喝也得兩百年才能還完呀?”

司空惟敬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事沒得商量!”

“可……我們真的拿不出這么錢呀!”

“本公子又沒有叫你們現在就還錢,沒錢可以打欠條呀,又沒有讓你們現在就必須要給!

再說,本公子也不缺你們那點錢,這只是給你們兩人一個教訓罷了!

只要以后你們不為非作歹、欺男霸女,多做點有益民眾的事情,本公子自然是不會找你們還錢的!”

聽司空惟敬這么一說,在場所有的撿錢的人全部釋然了,心中那份不快也隨之消失了!

連郡守大人和女捕頭艾云煙也被司空惟敬這波神操作,給搞迷糊了!

心中完全搞不明白,司空惟敬究竟在干什么,這么做的意義又是為何呢?

而這會兒,地上的梅氏兄弟二人卻是如獲大赦,這一驚一乍的差點把二人心臟病都給嚇出來了。

“看來是我們誤會李公子了。”

“李公子,真是仁義啊!”

“我們大伙兒也都支持您!”

……

在眾人的見證下,梅氏兄弟二人也只能無奈的寫下了一人一萬兩的欠條。

司空惟敬收好欠條,不由得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說道:“以后,你二人就好自為之吧!”

說完一切,司空惟敬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默默的走入了李府之中!

而這時,艾云煙卻突然跟了上來,叫住了司空惟敬,道:“李公子請留步!”

聽到有人叫自己,司空惟敬立刻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一見是女捕頭艾云煙叫自己。

司空惟敬眉頭一皺,連忙詢問道:“艾捕頭叫本公子,不知有何貴干呢?”

艾云煙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就是想了解一下,昨晚案發之時,李公子在哪里呢?”

果然來了,司空惟敬早就猜到會有人詢問自己關于昨晚的事情,可卻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畢竟李家主脈所有人都死了,而自己卻還活著,自身的嫌疑現在無疑是最大的?

還好他早有準備,立刻臉色一冷,反問道:“艾捕頭這是在懷疑我嗎?”

艾云煙面色如常的盯著司空惟敬,質問道:“李公子覺得你不值得被懷疑嗎?

昨晚案發之時,李公子剛好就不在李家,這也太巧合了吧,李公子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本公子昨晚都在百花爭艷坊喝花酒,艾捕頭若是不相信,可以自行去查證!”司空惟敬神色淡然的繼續回答道。

艾云煙又問道:“那李公子早不去晚不去,為何偏偏昨晚就去了百花爭艷坊呢?”

司空惟敬直截了當的說道:“東玄郡城的人都知道,我一向喜好出沒在那些風月場所。

不過是一夜未歸而已,本公子有時候一連大半個月都會待在風月場所中,都不見得會回家,有什么稀奇的!

不好意思,若是艾捕頭沒有什么別的事情,本公子還有事情要忙,就先失陪了。”

稍微解釋了一下后,司空惟敬立刻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現場只留下一臉懵逼的女捕頭艾云煙。

雖然艾云煙能夠隨便找理由將對方留下來審問,不過礙于對方的背景,加上自己也沒有實際上的證據。

她也不好直接扣留司空惟敬,只能暫時任司空惟敬離開了。

隨后她忽然想起司空惟敬說過,他昨晚一直在百花爭艷坊中過夜,并沒有回家!

于是艾云煙立刻準備從這條線索入手,去驗證一下司空惟敬話里的真假。

……

另一邊,李府內院。

當司空惟敬看著一具具冰冷的尸體就這樣整整齊齊的躺在了地面上。

一個個受悉而又陌生的面容突兀的穿梭在腦海中,讓司空惟敬一下子認出了這些人曾經的身份。

在衙役的指正下,他一步步的來到了李惟敬父母的尸體前,靜靜的盯著二老的尸體,一言不發。

明明知道自己與他們沒有半點關系,可是當前身的記憶在腦海中流淌之時。

司空惟敬不知為何濕潤了眼眶,落下淚來,心中一股極度悲傷的情緒油然而生。

這時候,他心底暗暗發誓,一定會親自找出殺害原身主人和李府所有人的兇手,為他們報仇雪恨。

或許是感應到了司空惟敬的誓言,原身主人一生的記憶也在這一刻和司空惟敬全部融合了。

而這時,護衛白沙的到來,剛好打斷了司空惟敬的沉思,將他拉回了現實中來。

“少爺,你吩咐的事情都辦好了,人我已經安排在了你城南的一處宅院中了。”

司空惟敬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過身來說道,“好,多謝白叔了。”

護衛白沙繼續說道:“對了,少爺,李家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前往明月山去通知了真俊少爺了。”

“同時李家旁系的一些族人聽聞消息后也趕來主家了,少爺要見他們嗎?”

說起李家旁系族人!

司空惟敬的腦海中一瞬間想到了很多關于李家旁系族人的事情。

李家家大業大,在東玄郡城中除了主家以外,還有的確還存在著不少的旁系族人。

他們的勢力駁雜,人數繁多,幾乎全部依附著主家給予的生意生存。

現在李家主家中除了自己和那個陌生的堂哥李真俊以外,其他的族人差不多都死絕了。

而旁系族人這個時候大舉前來李家,絕對不可能只是單純來的吊唁,或許還別有目的吧!

所以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司空惟敬立刻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們先回城南別院吧。”

白沙猶豫了少許,說道:“可是......旁系的重要族人幾乎都在前廳等您,您要是不去的話,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司空惟敬現在可不想去面對那群旁系族人,畢竟原身主人與李家主家所有人死得太蹊蹺了,兇手至今還是一個迷!

為了安全起見,他必須先去城南別院做一件事,增加一點活下去的底蘊,這樣才夠保險。

“沒事,我們從后門離開就行了。”

“那好吧!”

城南別院內。

鐘玉惜一直端坐在床沿上,一雙單純無邪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床榻之上的那個少年發著呆。

“咳咳咳!”

倏忽間,床榻上的少年突然輕咳了幾聲,睜開了雙眼,用著迷茫的眼神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見到少年蘇醒,鐘玉惜一掃愁眉,開心的大叫了起來:“哥哥,你可算醒了,真是擔心死玉惜了?”

鐘華疑惑問道:“玉惜,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呢?”

“玉惜也不是很清楚嘞,只知道是個大叔安排我們住在這里的!”鐘玉惜搖了搖頭,說道。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

司空惟敬帶著護衛突然闖了進來,說道:“看來你身體恢復得不錯呀,應該沒什么大礙了吧!”

見到司空惟敬這副面容,少年鐘華一眼便認出了對方就是那個差點騎馬踏傷自己妹妹的富家公子。

不過他因為長期生活在食不果腹的環境下,見證了太多的丑惡人性,所以自身的防范意識還是非常強的。

他可不相信眼前這個富家公子會這么好心的收留自己,肯定是別有目的。

為此,他的眼波流轉,一把握住了妹妹鐘玉惜的小手,十分警惕的問道:“是你,你收留我們兄妹倆,到底有何用意呢?”

司空惟敬微微有些驚訝,旋即淡淡一笑點頭,說道:“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爽快,不過你們也別太緊張,本少爺收留你們確實另有目的,這件事對于你們倆只有好處,沒有什么壞處!”

聽到自家少爺這話,護衛白沙眉頭緊鎖,臉上盡顯憂愁之色。

完全搞不懂自家少爺這是要干嘛?

“哼,你們這些有錢人以為有兩個臭錢就能隨便使喚人替你們賣命嗎?那抱歉了,我鐘華可不傻;多謝你的收留之恩,若以后有機會我鐘華一定會報答你的,玉惜,我們走!”

床上的鐘華聽到司空惟敬這么快便吐露出了真心話,心中不由得一緊,冷哼道。

隨后,一躍從床上跳了下來,拉起妹妹鐘玉惜的小手便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司空惟敬也沒想到眼前的少年性格竟然如此剛強,自己連話都沒有說完,便著急忙慌的打算離開了,還真是個愣頭青啊!

不過他畢竟是有備而來,怎么可能會讓煮熟的鴨子飛掉呢!

只見司空惟敬嘴角一撇,冷冽說道:“走,你覺得你們還能去哪里?是繼續回到城外的難民營中,過著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嗎?可就算你能勉強活下去,那你有想過你妹妹能活下嗎?”

聽到事關妹妹,鐘華腳步一頓,轉過頭看了看一臉懵懂的妹妹,原本冷漠的心終究是軟了下來!

是啊,我們兄妹二人費勁了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從北方逃難來到這里,若是真的再次回到了城外,自己和妹妹又該何去何從呢?

“你到底想要我們兄妹替你做什么事情呢?”

司空惟敬見對方停下腳步不在前進,就知道自己已經拿捏住了對方的命脈。

隨后他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也不是什么特別的大事,我只要你做我的替身就行了,說白點吧,我要你做東玄郡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大少爺的影子,也就是第二個李家大少爺!”

此言一出。

在場三人無不瞪大雙瞳,驚得愣在當場,久久沒回過神來。

可經過司空惟敬這么一提點,護衛白沙和小蘿莉鐘玉惜仔細一看。

果然發現,一身錦衣華服的偏偏公子司空惟敬和衣衫襤褸的少年鐘華的容貌竟然如此的相似,若是二人換上同樣的衣服,一般人或許根本就無法區分二人的身份!

“我知道這件事有點特別,可本公子時間寶貴,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考慮;做,未來你或許會享盡榮華富貴,且一生衣食無憂;不做,那你們兄妹二人就回到城外去自生自滅吧!”

司空惟敬這會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東玄郡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鐘華自然是聽說過,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李家主家已經被滅的消息,也不明白對方為何要找自己做替身!

可只要能夠讓自己兄妹活下來,就算背后有千難萬險又如何,他也敢去搏上一把。

想到這里,少年鐘華眸光一閃,擲地有聲的說道:“好,我做了!”

“好,未來你一定會為你這次英明的決定而感到慶幸的。你先好好調養一下吧,從明天開始,我會親自來教你怎樣做好一個替身的,白叔,我們走吧!”

司空惟敬聽到對方一口答應了下來,哈哈大笑了起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

離開房間之后,司空惟敬旋即從兜里掏出了梅氏兄弟給自家的兩張一萬兩的欠條遞給了護衛白沙說道:“白叔,我還有一件事需要您幫我辦一下!”

護衛白沙這次再看向自家少爺時,不在如以前那般隨意了。

因為他知道自家少爺這次是真的變了,變得有些深不可測了起來,讓他有種直面曾經的李家家主一般。

為此,他連說話也變得恭敬了幾分,立即接過欠條看了一眼,疑惑問道:“這是?”

司空惟敬淡然一笑說道:“白叔應該也聽說過不久前我回李家被兩個衙役刁難的事情吧......這兩張欠條便是那兩個衙役寫給我的!”

前不久的事情,護衛白沙自然聽說過。

他也沒想到自己才離開了一會兒,就使得自家少爺遇到了刁難。

想到這里。

他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愧疚之情!

臉色難看的拱手一禮說道:“老奴該死,來晚一步,否則少爺你何必受如此的窩囊氣!”

司空惟敬見狀。

趕忙扶起護衛白沙的手,說道:“白叔不必自責,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了。現在還請白叔帶著這兩張欠條去找那兩個衙役,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替本公子辦好了兩件事,這欠條上的錢就不必還了!”

護衛白沙有些疑惑的詢問道:“到底辦何事?”

司空惟敬星眸轉動,伸出一根手指,徐徐說道:“第一件事,讓他倆去東玄郡城直轄的云縣黃泥村找一個名叫紅梅的姑娘。”

護衛白沙一聽紅梅二字,瞬間想起來,紅梅不就是那個昨晚陪著自家少爺過夜的清倌嗎?

為此,略微驚訝的問道:“少爺,你莫非說的是百花爭艷坊的清倌紅梅姑娘?”

司空惟敬皓首說道:“不錯,我知道白叔心里在想什么!我只是有點事情需要找她確定一下,因為這位紅梅姑娘或許跟我李家滅門之案有關!”

聽到這話,護衛白沙只覺得自己想歪了,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悵然道:“既然如此,老奴等會兒就去辦,不過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呢?”

“等他們把第一件事辦好,本少爺自會告訴他們第二件事情!”

護衛白沙點了點頭,隨即拱手一禮,轉身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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