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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寶十四年,秋

范陽、河東、平盧三鎮節度使安祿山以“清君側”為名,討伐奸賊楊國忠為號,從漁陽起兵,幾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攻向中原皇城。

一路上旌旗蔽空、煙塵漫天、戰鼓驚霄,自大唐一統而來,中原已經幾百年未曾經歷大的戰端,幾代的官吏和百姓未曾見過戰爭的煙火,剛開始守城的官吏多棄城而逃,害怕不已;叛軍很快攻至潼關,唐皇震怒,命邊關名將高仙芝等阻攔敵軍,才得以阻攔攻向皇城的腳步。

相持一年多,叛軍沒能前進一步,而高仙芝也沒能擊潰敵軍,皇帝不安,郭子儀建言自己率兵攻向漁陽老巢,使其不能首尾相顧,一舉殲滅。

豈料安祿山得到消息,將大批金銀送往李林浦處,于是李林浦向皇帝讒言說高仙芝畏敵不敢出戰,明皇聞言大怒,催促高仙芝出戰破敵。高仙芝被迫倉皇出戰,結果中了埋伏,兵敗被殺,潼關被破。

明皇無奈,只得攜后宮眷屬、皇子皇孫連夜棄城而逃,前往蜀中避難,只是人馬眾多,走了兩日不過才到離皇城百里的馬嵬坡。

話說到了這馬嵬坡時,已是黃昏,軍士隨即安營扎寨,這里原有一處佛堂,院里載種一顆李樹。當時伙夫欲砍了樹枝燒火做飯,卻被大將哥舒翰的幕客高適撞見,高適當時突然靈光閃現,明白這顆李樹關乎盛大,不容有失,隨即勸下伙夫,護住李樹。

到了第二日,皇帝命諸軍起行,但是人馬困倦,將士不應,明皇無奈,不再提前行;又逢軍中缺糧,幾個吐蕃使者問楊國忠討要糧食,被軍士撞見,原本胡人起兵,眾人本就不忿,又多遭楊國忠盤剝,現在看見他們言語,自然憤怒,被人喊了一聲:“楊國忠私通外夷”,軍中頓時嘩然,有人拿快箭與混亂中射死楊國忠,又有人乘機斬殺使者,一片亂象。

明皇聽聞,只得前去安穩軍心,想讓軍士散開、各自回營,但軍士依舊吵鬧,明皇便喚來將領陳玄禮問詢為何如此,陳玄禮回答說因為楊國忠和楊貴妃兩人仍在營中,軍心憤怒。

一聽聞陳玄禮的回答,明皇面色沉了下來,高力士瞥見,便要訓斥陳玄禮,但是陳玄禮卻沒有畏懼,挺了挺腰,明皇見此,便命陳玄禮帶人去斬了楊國忠,陳玄禮聽到沒有提到楊貴妃便停在原地沒有領旨,明皇氣極,轉身甩袖離去,陳玄禮嚇出了一聲冷汗,就要跪下請罪,卻看見背后的軍士正直直望著他,他便挺著身子,立在那里,不好隨便動彈。

高力士沒有更隨皇帝陛下離去,見此,嘆了口氣,便問陳玄禮要三尺白綾,陳玄禮會意,差點喜形于色,讓手下去取白綾來交與高公公,自己則帶人去斬楊國忠頭顱。

高力士拿到白綾后嘆了嘆氣,去找楊貴妃。楊玉環見到高力士時,并未看到高力士后面的宦官拿的白綾,只是以為高力士只是來看自己的,便毫無戒備的詢問剛才軍士吵鬧是怎么回事,高力士看著這個自己認識了十幾年的人兒,從那個年輕的女孩子到現在成熟的貴妃娘娘,不禁唏噓,也沒有回答楊玉的問題,只是拿出了身后帶來的白綾,遞給了楊玉。

楊玉看到白綾,瞬間色變,一下子恍惚,往后倒退了一步,一下子變了臉色,楊玉似乎不相信般的又看了看高力士,高力士沒有去看楊玉,空著眉毛遞著白綾。楊玉緩了緩,從震驚中緩了過來,問道:“這是陛下的意思嗎?”高力士回答道:“這是軍士的意見,陛下沒有同意。”

楊玉松了口氣,神魂顛倒般的說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隨即顫抖著手臂接過了白綾,楊玉又張口還待問一兩句,或者說句什么,高力士催促道:“娘娘還是不必說了,您也是聰慧的人兒,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了。”楊玉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話,接過了白綾,失魂落魄般的往外走去,一路上軍士皆側目而立,沒有言語,最后到了佛堂前的李樹旁,將白綾掛于樹上,自己就要自縊而死,卻看見周圍的軍士還在圍觀,楊玉這時求救般的看向高力士,高力士隨即說道:“貴妃有貴妃的死法,爾等還是散了。”

眾軍士還不待動,高力士氣勢一秉,眼神如刀劍般望向眾人,諸軍士頓時心虛,各自離去,高力士又將小院的門關住;楊玉向高力士低頭致謝,又環顧四周,最后向佛堂里的大佛一禮,就要掛上白綾而去,高力士這時又頓了頓,又問楊玉問皇上要件信物,楊玉聽到皇上,再次動情將哭,但是又再次忍住,從頭上的飾品中拿出一根簪子,交給高力士。

高力士拿到簪子后,看著楊玉嘆了口氣,轉身出門等候在外。楊玉見狀,眼淚終于滑了下了,獨自吊在白綾上,掙扎幾下,隨即去世。

高力士等了片刻了,聽到院內再無動靜,便推門進去,只見楊玉直直的已吊死在李樹上。高力士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看,隨即招宦官宮女抬來棺槨,收斂了貴妃遺體。并讓人守候在旁,自己則用白布裹好簪子,去見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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