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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開元二十九年,夏

皇城紫極觀,山門前,三軍擺開,儀仗威武,神武軍排列成陣,震懾一切宵小。這一日,唐明皇入觀,說是要參拜道家諸尊。

一番禮節過后,皇帝陛下屏開左右,唯獨帶了高力士到了一處客房,房間內是太真和青玄兩位道姑。隨著皇帝入內,兩位道姑各自行了大禮,又被皇帝扶起。皇帝本欲直接開口說著什么,卻見陌生的太真,不免皺眉,表示不滿。

青玄見狀解釋道:“陛下不必見外,這位道姑也是皇家女子,去年被你派來在此出家的壽王妃,是也。”太真隨即再次行禮,但是皇帝依舊不滿意,沒有說話,太真便知趣的要退出去,卻被青玄一把扯住,青玄笑著又解釋道:“這太真是天縱之人,來我觀里幾日,便成了講經的上座,又過了幾個月,從我的只言片語中猜出了我的身份。”

話說當日,太真與青玄論情,被太真從幾個方面猜測,又從她的言語中推斷出來,這青玄的真實身份原來是那前朝的太平公主。那日被太真猜出身份的青玄,也先是震驚,然后又適然,并將太真真正當成了親人。皇帝聽到這里,便展開了笑顏,笑著說:“原來是這樣,剛才給姑姑擺臉色了,還請姑姑見諒。”

話雖這么說,卻沒有絲毫要真的道歉的意思。青玄也訕訕一笑,沒有搭話,只是松開了扯著太真的手。

高力士見此局面,連忙開口說道:“還望公主殿下消消氣,陛下也是害怕您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嘛,陛下也是為了您老人家好。”卻是當年皇位之爭結束后,李隆基便在先天元年頒布圣旨,賜死了當日的太平公主,但這實際上卻是一出李代桃僵。

青玄嘆了一口氣說:“我好不好,也無甚所謂啊,只是聽聞山下的蒼生不太好吧。”說罷,言語有所指的望著李隆基。

李隆基聽聞,心里有愧,不敢直視青玄,移步到了桌子旁,仿佛要坐下,高力士連忙走到前面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桌椅。李隆基坐下后手指叩著桌面,不知道該說什么。

青玄又走上前,質問道:“當年將這大唐讓給了你,希望你能造就一個盛世,現在呢?這安祿山狼子野心你是看不出來?張九齡一個好好的能臣,就因為讓你警示安祿山,你就把他罷官貶謫?老朽如今看不懂了啊,這大唐的山河讓人心憂啊。”

青玄直視李隆基,李隆基轉過頭去,無法回答,起身就要移駕回去。高力士想說點什么緩和一下狀況,卻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眼看著姑侄兩人要不歡而散,這是太真向前行了一禮,說道:“想來是陛下現在心力無多,為大唐留下了些后手和火種,才將一批賢臣能相放入江湖之遠,遠離這朝堂上的風云詭詐。”

李隆基聽到這里,心里感到稍許寬慰,嘴角露出了一縷微笑,停下了腳步轉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道姑,卻見素衣皂袍掩蓋不了她的玲瓏身段,略加打扮卻掩蓋不了美麗容貌的奇女子,問道:“你這壽王妃叫什么名字?”

太真正好看到李隆基,轉身時的一縷微笑盡然有些恍惚,原本平靜無波瀾的眸子里不自覺的多了一些嫵媚,太真答道:“奴家姓楊名玉。”高力士和青玄都把這些看在了眼里,青玄冷哼了一聲,出了門去。

高力士則略加思索向李隆基說道:“陛下,此女子資質天挺,亦充液庭”。李隆基點了點頭,稱是。

又過了幾日,皇帝頒下圣旨,迎娶壽王妃楊玉入宮,天下嘩然。不過有前朝太宗皇帝的先例在,群臣也未敢多言。

只是沒有人知道,那一日太真看到李隆基的那一抹微笑時,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段對話,在討論一個小女孩是否愿意嫁給當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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