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想著，子夜抖了下沾在手上的灰，轉頭望向鳳若，甜甜一笑：“我七歲了，鳳若哥哥你呢？”

“十四。”看著子夜沾著土灰的臉上依舊燦爛的笑顏，鳳若淺聲道，音落間，氣息似乎比之前更加微弱了一些。

他倚坐在一塊石頭上，面色有些潮紅，那種白皙中透露出來的詭異病態紅越發襯得他臉蛋艷麗動人至極，即使是子夜看著這樣的鳳若也不由心跳加速。

這少年美得簡直讓人心驚。

“鳳若哥哥，你怎么了？”就算子夜再遲鈍也能看得出來鳳若此刻的狀態不對，更何況子夜一點兒都不遲鈍，不由輕輕地走到鳳若的身邊，小聲對著鳳若問道。

行進間連呼吸都跟著不自覺的放輕了許多，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生怕一個不小心鳳若便會在她的眼前煙消云散一般。

“我沒事兒，我們……可以下去了么？”

鳳若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中間忽然頓了一下，本就弱下的聲音越發低緩。他的呼吸微弱又有些紊亂，像是在強自壓抑著什么，子夜見此，連忙扶住他伸過來的手，盡量將他身上的重量全部都抗在身上：“鳳若哥哥，你……”還能堅持么？

“嗯。”像是知道子夜要說什么，鳳若不等子夜說完話，便淺笑著點了點頭，那神情淡然的模樣，仿佛兩人不過在商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縱使此刻胸口漲得仿佛有什么即將破胸而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每呼吸一次就像是有千萬根針扎在自己胸腔一樣，他依舊保持著最優雅的笑容，看不出半絲狼狽和脆弱。

他將身子的重量全數交給子夜，看著子夜因為吃力而微微皺起的眉頭有些歉意，但是卻連再開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是盡量的平衡著自己的身子，不至于給子夜造成太大的壓力。

“這個洞口有些窄，只能容一人通過，需要……跳下去。”扶著鳳若來到洞口，子夜抿了下唇角，有些擔憂的看著鳳若：“我先跳下去然后接著你？哥哥……你一個人在上面能行么？要不然你就在這里療養吧，這里雖然沒有下面安全，但是這個山谷也很隱蔽，應該不會有人……”

“沒關系，咳咳……唔……”用手捂著自己的唇瓣強自抑制住劇烈的咳嗽，鳳若看著子夜輕輕地合了下眼。

雖然他沒說話，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不愿意在這山谷中帶著，他要下去……

淺栗色的瞳仁微微收緊，子夜看著鳳若蒼白的皮膚透著的那詭異的紅潤，唇瓣不由張起就要說些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最后，也只能是怔怔的點了點頭，然后松開扶著鳳若的手，自己率先跳了下去。

雖然鳳若方才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如初見時的溫柔，但是這種溫柔里卻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堅持，他用最溫柔的眼神告訴自己，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