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依蕓生日前一天晚上,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漸漸的就變成一場鵝毛大雪。在黑色天空映襯的昏暗路燈下,熱切的青年們伸出溫暖的手掌,接住今年會晤的第一片飄飄搖搖著落地的雪花。它們有的像羽毛,有的像樹葉,有的像雞爪鴨掌,落在掌心處涼絲絲的,可是不出片刻,那涼意就消失了,那些羽毛、樹葉雞爪鴨掌早已經(jīng)沒了,無形無跡了,可是它們的到來好像又留下了些什么。
早晨,柳戀塵匆匆忙忙走到窗戶前,望著外面那白的、雪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沉思。他前兩天計劃的以篝火晚會的形式為楊依蕓辦生日聚會的計劃已經(jīng)泡湯了,他心中堆積的愁緒比外面堆積的雪還要多。為了幫楊依蕓慶祝生日,他已經(jīng)準備好幾天了,辛苦全都白費就不說了,關(guān)鍵是這生日怎么過。這是他第一次為楊依蕓過生日,天知道,將來還有機會過幾次,他一定要把這次生日會辦的別開生面。苦思冥想半響仍沒有好主意,他打算暫時先放下煩心的事,放空自己,好好的用心欣賞一下老天爺饋贈的這美麗景象,銀裝素裹下這是一個多么可愛的世界啊。
極目遠眺,小區(qū)里通往外界的那唯一的一條主干道已經(jīng)鋪了一層厚厚的雪,由于時間尚早,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一兩行腳印,腳印很深,看起來有半尺那么厚,兩旁早已經(jīng)干枯了的樹木,居然生機盎然,枝頭開出來白色的梨花,此時此刻除了高低上下的對比外,這世界似乎已經(jīng)沒有別的不同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屋頂遠山上那一片白茫茫時,心中一亮,驀然閃過一個念頭“南湖公園的小木屋”。
他閉目深思,充分發(fā)揮了一個畫家應(yīng)當具備的超強想象力,那小木屋周邊的景物匯聚起來,變成了一幅圖畫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那一面熟悉的湖面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冰面上還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軟軟的雪毯。湖邊那條蜿蜒的小路邊有著一排排的小木屋,那木屋的木板沒有做過任何的修飾,就是一塊塊黃橙橙的木板拼接起來的,顯得古樸而自然。木屋不遠處是一段緩緩的山坡,山坡上開了一簇簇的鮮艷的紅的梅花,這一抹鮮艷的色彩,點綴著這白的雪的世界。
他越想越向往,恨不得立刻拿起畫筆來把腦海中那副美景描繪出來,可是此時他不得不把自己爆發(fā)的靈感鎮(zhèn)壓下去,原因很簡單,他沒有時間了。雖然有了給楊依蕓過生日的絕佳注意,但關(guān)鍵是一點還沒執(zhí)行,也不知道現(xiàn)場是不是跟他想象的一個摸樣,還會不會有其他變故。來不及多想,他拿起一件橘黃色羽絨服匆匆出門去。在出租車上,他掏出手機編輯好一條信息,分別發(fā)送給楊依蕓和張祿。
楊依蕓會齊他們宿舍女生和韓香悅,張祿會齊宿舍男生和李軍、田芳二人一同前往聚會地點,這是柳戀塵和他們早已經(jīng)商量好的。楊依蕓得知他把聚會地點改在南湖邊的小木屋時,會心一笑,甜甜的回復(fù):“就你鬼點子多”,張祿性格灑脫,只回復(fù)一個大大的點贊,表示贊同。
抓緊乘坐出租車的時間,和楊依蕓一番甜言蜜語、你儂我儂。跳下出租車后,他急切地跑到湖邊,打量著眼前的景象,老天爺眷顧,與他想象的大致相同,除了沿湖小路已經(jīng)被勤快的清潔工簡單清理,原來路上的雪被披在了草地上。再有就是那幾株梅花上落了些雪,只留下花邊的一絲絲紅色,這是不能讓他滿意的,所以他踏著半尺厚的雪,小心翼翼地走向山坡上的梅花,輕輕的撥動它們的枝條,把落在他們上面的白雪盡數(shù)抖落。嬌艷的梅花終于露出來它們本來的顏色,黑灰色樹干枝條托舉著一簇簇鮮紅的花朵兒,在他面前嬌美的笑著,經(jīng)過白雪的浸潤,像極了一位嬌艷欲滴的美人兒。
小木屋這一片的負責人是一位心明眼亮的美女姐姐,大概三十五歲年紀,身材高挑而豐滿,黑色的工作制服根本沒有辦法掩蓋她成熟女人的優(yōu)美曲線。也許是老天爺渲染出的這白雪的世界,勾起了她一絲少女般夢幻爛漫的柔美心思,在她那因年深月久已經(jīng)固定了的工作式微笑中,也多了幾句誠懇細致的建議或叮囑。
“怎么樣,帥哥,這可是我們最好的一間了,你要是再不滿意,我也是就真的沒辦法了”,美女負責人對正在仔細打量小木屋的柳戀塵說。
柳戀塵抱歉的笑笑,人家已經(jīng)帶著他看了三處小木屋包廂,他要么覺得是功能單一,不是只能吃飯,就是只能唱歌,要么就是覺得窗戶前有遮擋,不利于欣賞外面的雪景。這一間是他主動要求來看看的。美女負責人說最好的包廂這話恐怕含金量不高,不過柳戀塵對這里還是滿意的。這間小木屋是套間,上下左右都是木質(zhì)材料。外面是一間小餐廳,擺設(shè)很簡單,只有一張木制的圓桌子和一張案臺,案臺可能是用來放菜品的。里面還有一間KTV包廂,凹形的墻壁讓這里的風格很活潑。最主要的是這里有一面大窗戶,從窗戶里望出去,南湖的冰天雪地風景盡收眼底。
“這里很好,謝謝你”,柳戀塵滿意的道謝,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滿懷期待的對美女負責人說:“對了,可不可以給我?guī)讉€花瓶,有鮮花的話再來一些,我想簡單布置一下”。
那美女負責人在這里工作久了,這類酸不溜秋搞浪漫的事也早已屢見不鮮,幽幽的說:“花瓶倒有幾個,鮮花就沒有了,我們這里冬天都不采購這些的,你要請什么人物啊,這么講究”。
“哦,沒什么,都是一些同學”,柳戀塵考慮到?jīng)]有鮮花是絕對不行的,就痛下決心,言辭誠懇的懇求著說:“姐姐,您幫幫忙吧,今天我女朋友過生日,我出門著急,忘了買鮮花,她最喜歡百合,只要有百合就行”。
那美女負責人早已心知肚明,可是她今天心情很好,繼續(xù)頑皮的調(diào)笑著說:“哦..,我說呢,你一大男人非要弄什么花兒草兒的,不過像你這么細心體貼的人倒是不多見,這樣吧,花瓶我給你找好了,一會兒叫人送過來,你自己去北湖那面看看去,那里有家花店,就是不知道今天開門沒,祝你好運!”。
柳戀塵急忙道謝,交過押金后,沿著清潔工打掃出來的小路往北湖趕去。上天再一次眷顧了他,那間小小的花店不僅開了門,而且有新鮮的百合花。他欣喜的挑了一大堆,各色百合、玫瑰、向日葵等。花店女老板看著他結(jié)賬時轉(zhuǎn)過來的一長串數(shù)字,笑吟吟地拈出幾支紫羅蘭,說送給他配著插花。柳戀塵接過花來誠懇道謝,此刻在他眼里這女老板簡直是個可愛的人,沒有她就沒有這些花兒。沒有這些嬌美可愛的花兒,楊依蕓的生日會顯得缺乏些靈氣,這是柳戀塵不能允許的。楊依蕓對花兒的喜愛簡直是如癡如醉,她可以不吃飯,可以不喝水,但是不可以聞不到花兒的香氣,不可以看不到花兒嬌美動人的身姿。
當他再次返回到小木屋時,屋里熱烘烘的、溫暖如春,外間餐廳多了一只制作精良的大鐵火爐子。爐子那黑黝黝的肚子里裝滿了火紅火紅的碳塊,他開始佩服起那位美女負責人來,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雪景,再配上這樣一只火爐,怎么看,都是如詩如畫。案臺上已經(jīng)擺滿了各種大盤子、小碟子,盛放著牛羊肉卷兒、各色蔬菜瓜果,想必是服務(wù)人員送過來的,柳戀塵點了一桌正宗的蒙古銅鍋涮和一箱葡萄酒等飲料,這據(jù)說是蒙古皇室日常標配。
那張大餐桌上已經(jīng)架上了一口黃澄澄的銅火鍋,旁邊放著幾只花瓶。柳戀塵把一大捧花兒放在桌子上,拈出幾枝花兒搭配成一束,插在花瓶里變成一瓶瓶的美麗景致。他把這美麗的景致安放在窗臺、餐桌、茶幾等醒目的地方,上下左右的木板與各色各樣的花朵兒交相呼應(yīng),讓這件小小的木屋看起來像是個童話世界的存在。
柳戀塵滿意的打量著這一切,這是他想要的樣子,他相信也是楊依蕓想要的樣子,今天一定要讓她過一個愜意溫馨的生日。還有一些時間,他走出木屋,望著眼前冰雪的湖面讓自己放松下來,舒適的伸展著自己的四肢。
太陽透過厚厚的云層,灑在漫山遍野的雪地上,微弱的陽光映照出一個明亮卻不刺眼的小天地。經(jīng)過陽光撫摸的雪黏黏乎乎的,拿在手中輕輕一揉,就成了一個結(jié)實的雪球。柳戀塵靈機一動,把雪球扔在雪地上,輕輕的滾動起來,帶起地上一片片的雪氈,很快就成了一個大雪球。他把大雪球滾動著挪到那幾顆梅花下面,又做了一個小一些的雪球,放在大雪球上當作它的頭。然后又用他那雙修長的藝術(shù)家的手,對眼前這個還很粗糙的雪人做起了精雕細刻的工作。
此時的柳戀塵表情頑皮的像個少年兒童,又找來兩塊圓圓的黑炭當作眼睛,一根小巧的蘿卜干當作鼻子,更奇的是還折了兩枝梅花插在雪人兩側(cè),不知道是胳膊還是翅膀。
他滿意的看著剛剛完工的作品,似乎是擔心一個雪人太寂寞,又在旁邊熟練做了一個看起來身材苗條的,小小的臉的一個雪人。同樣的沒忘了在身側(cè)插兩枝梅花,兩個雪人的梅花互相交織著,像比翼雙飛,又像手拉著手遛彎兒。木屋中還有些鮮花,他激動之下買的太多,剩了好多正好派上用場他用鮮花在兩雪人前面的空白雪地上擺出一個心形圖案,中間又擺出四個字“楊柳依戀”。
當一切準備就緒后,他愉快的長長吐出口氣,滿意的打量著自己這一時興起的作品,簡直感覺自己都要被自己征服。自戀之余,他帶著剩下不多的幾枝花,惡作劇的躲回小木屋里,實在迫不及待地想偷窺下楊依蕓看到這一切的表情,想到她會有的種種反應(yīng),他心里簡直也要樂開花兒了。
他站在那一面大大的窗戶前,一刻不愿放松的盯著外面的動靜,隨手把剩下的幾支花編織成一只精致的花環(huán),不得不說他這雙白皙修長的手真是靈巧的可以。
可是,正如“世上不如意之事,總有那么十之一二”一樣,先來的赫然正是張祿的隊伍。張祿和田芳、李軍并排走在前面,歡歡喜喜的不知道又在聊什么新聞,高超和麥哲走在后面,高超那不低于球星的海拔,讓他看起來好像一只呆頭呆腦的駱駝,不小心闖進了羊群里,特別引人注意。
“咦,我去,這是什么鬼“,麥哲首先發(fā)現(xiàn)了那兩個相依相偎的雪人,當他注意到雪地上用花瓣擺出來的”楊柳依戀“的心時,恍然大悟的說:“柳橙這家伙太神了吧,一個人在這里都能玩這么嗨“。
眾人被他的驚叫聲吸引,都順著他的目光尋找到了那雪人和心形,都看得呆住了,尤其是田芳,驚叫著捂著嘴巴,一顆少女心早就化成了一顆柔柔的棉花糖。柳戀塵得意的欣賞著他們的表情,看起來效果不錯,他更想看看楊依蕓的表情了。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張祿突然狂奔著像兩個雪人沖過去,作勢要踢翻他們。柳戀塵來不及思考,一腳踹開小木屋的門,急吼吼的喊:”小祿,你要敢搗蛋,老子跟你絕交“。
張祿停下他的動作,狡猾的笑著說:”哈哈...,你再裝下去啊,我一猜你個鱉孫兒就是貓著偷窺呢“。眾人哄笑著進了小木屋,麥哲佝僂著身子,細細的如同一把彎弓,一進屋就撲到火爐上烤火,對柳戀塵說:”我說柳大情圣,今兒這浪漫的也太過分了吧,你是來請我們過生日的,還是來受虐的“。
”呵呵,那還用說,一邊請你吃飯一邊虐你,花式虐狗柳橙最在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今天這個搞得也確實是太浪了點吧“,張祿不等柳戀塵答話,就不由分說地抱怨起來,最近韓香悅對他不冷不熱的,正在鬧心呢,哪能受得了這刺激。
”你們呀,就羨慕嫉妒恨吧,有本事自己也浪一會啊,人柳橙這才是用心呢,好不好,哪個女生看到這些都會溫柔起來的“,田芳望著柳戀塵贊賞的說。
”哈哈,聽到?jīng)],還是田芳知情識趣,你們倆就是那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柳戀塵終于有機會開口說話,急著對張祿和麥哲反駁著,打起了他們習慣的口水仗。
”來,送給你“,李軍對田芳深情地說,他不知什么時候從窗臺上的花瓶里拈出一枝紅玫瑰,舉在那黑黝黝的臉前,黝黑的膚色把一枝花兒襯托得格外鮮艷。
田芳神色淡然的接過來,把玩一會兒,又重新插進花瓶中。”你小子別占人柳橙的便宜,自己想自己的招兒啊“,張祿拍拍李軍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開著玩笑,他對社團這位黑黝黝的副社長有些無語,光知道對田芳一個勁兒的窮追猛打,兩年多了,有用的話只說過幾句僵硬的表白。他實在不明白這家伙平時牙尖嘴利,簡直可以稱作毒舌了,卻始終沒有進展,聽田芳的話分明是在點頭,叫他用點心啊,他還傻愣愣的玩?zhèn)€”借花獻佛“。
在他們閑聊時,楊依蕓一行人終于裊裊娜娜的走來了,楊依蕓和尤曼嬌中間夾著嬌小精致的韓香悅,三個人說說笑笑的。楊依蕓穿著一件橘紅色羽絨服,像一朵在寒風中盛開的鮮花,這是前兩天柳戀塵帶她去店里買的情侶裝。韓香悅穿著一件粉色的毛絨外套,活蹦亂跳的像一只花蝴蝶,尤曼嬌竟然一改往日的性感裝束,只穿著一件長款卡其色羽絨服,卻還是掩蓋不住她那玲瓏的曲線。李艷和溫婷都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手牽著手走在后面,他們五個人看起來已經(jīng)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為這白雪覆蓋的世界注入了一些靈動的元素。
”柳橙,跟楊依蕓一起的那不是有名的美女尤曼嬌么,想不到她倆是室友,我怎么從來沒見過啊“,麥哲愣怔的望著尤曼嬌,情不自禁的贊嘆著說。
”別亂打注意啊,那可是帶刺的玫瑰“,柳戀塵搖頭苦笑著說,知道麥哲又犯了花癡的老毛病,意味深長的提醒著,這幾年和楊依蕓在一起,他可沒少吃尤曼嬌的苦頭,帶刺的玫瑰深有體會。
”呵,小看誰呢,咱這皮糙肉厚的還會怕刺?“,麥哲自信滿滿的說,卻也聽出了柳戀塵話中有深意,心里也有些打鼓,準備再仔細打聽打聽,卻發(fā)現(xiàn)柳戀塵現(xiàn)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這兒,這哥們正盯著窗外,表情是陶醉而欣喜的。
窗外的楊依蕓癡癡的望著眼前的雪人和那花瓣擺成的心,一雙美麗的眼睛溫柔的陶醉著,這些對她實在太有誘惑力,一股強大的暖流住滿她的心間腦海,柳戀塵總能為她創(chuàng)造一些意外而舒適的驚喜。韓香悅早已激動的撒開他們的手,跑到兩個精致的雪人前強行進行合影,一面拍照一面不住口的稱贊。尤曼嬌和李艷、溫婷驚奇的望著柳戀塵的杰作,這簡簡單單的兩個雪人和一個花瓣擺成的心,已經(jīng)快要讓她們也柔化在這用心準備的浪漫中了,她們羨慕萬分的擁著楊依蕓往那寫著”楊柳依戀“的心走去。
”我去,我還真小看柳橙了,本來以為他也就只會甜言蜜語的肉麻,沒想到這行動起來也這么搶眼,這個太用心了“,尤曼嬌破天荒的夸起了柳戀塵,她是楊依蕓在琦昱學院最要好的姐妹,”楊柳依戀“這幾年的點點滴滴她都是一清二楚。
楊依蕓只是深情地望著眼前這一幕,眼眶有些濕潤起來,她終于明白柳戀塵為什么拒絕她一起提前來這里布置了,他只是為了給她創(chuàng)造這幾分鐘的驚喜,是啊,驚喜只有幾分鐘,可是感動會永遠藏在心底,他說的沒錯,一切美好的事物,既是瞬間也是永恒。
柳戀塵走出小屋,緩緩的靠近楊依蕓,他眼神溫柔的望著楊依蕓,楊依蕓那感動著的陶醉是對他最珍貴的獎勵。尤曼嬌識相的招呼其他三位女生往小木屋去,善良調(diào)皮的韓香悅與柳戀塵擦肩而過時,還不忘小聲吩咐著說:”柳橙哥,真有你的,別急著回來哦,陪我姐多待會兒“,此時,或許只有她清醒的意識到”楊柳依戀“將會遇到的某些問題,她真誠的希望他們可以把握當下。
楊依蕓和柳戀塵四目相對,兩束眼神像兩條編織纏繞在一起的繩子,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每一次心跳,他們已經(jīng)毫無抵抗力的淪陷在對方的溫柔和深情中。
不知過了多久,柳戀塵揚起嘴角,露出他那獨特的溫暖樂觀的微笑,柔聲說:”小仙女,生日快樂“。楊依蕓再也支持不住,軟綿綿的跌入柳戀塵懷中,嬌滴滴的說:”都二十一了,還小仙女呢啊“。
”在我心里眼中你一輩子都是仙女,我要你做一輩子仙女,你是我生命中最意外珍貴的驚喜,當我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就已經(jīng)癡迷,當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是帶著圣潔的光環(huán)的,我當時想”這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仙女吧,不然,她怎么會閃閃發(fā)光呢“,我被你深深的吸引,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在我眼中翩翩起舞。你說我是多么幸運啊,這輩子能和你相識相知相戀,已經(jīng)沒有遺憾,我如癡如狂的想愛你、想要你,有時,我又真害怕真是一場夢,我怕我會醒....“
”喂!你們倆肉麻夠了沒有,在這樣你儂我儂下去,你們就等著喝湯吧“,尤曼嬌嬌顫顫的聲音在他們耳畔響起。柳戀塵低下頭與依偎在懷中的心愛人兒相視一笑,戀戀不舍的扶起她來,為她整理下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仍然肩并著肩的依偎著,一步一挪的往小木屋走。
屋子里空氣溫潤,桌上的銅火鍋沸騰著,頂上冒出一團氤氳的霧氣,那伙青年學生都團團圍坐在桌前,談笑風生。張祿忙活著往銅鍋里加食材,一邊加一邊還不忘給對面坐著的韓香悅眉目傳情,惹來對方一通白眼。最忙活的要數(shù)麥哲同學了,把一瓶葡萄酒倒進醒酒器里,又忙著另外打開一瓶,轉(zhuǎn)著圈給眾人斟酒,借機會和尤曼嬌套起近乎來。尤曼嬌閱人無數(shù),怎么能看不出他那點鬼心思,假裝無辜的逗著他出盡了洋相。漸漸的他自己也感覺也無趣的很,就訕訕的走開了,實實在在的體驗了一下帶刺的玫瑰到底有多扎手。
高超和李艷二人成了大家關(guān)注的焦點,高超平時少言寡語,就在剛才張祿和麥哲才知道他在和李艷交往。都詫異的望著他們倆,感覺真的是匪夷所思,實在不明白怎么這樣性格迥異的兩個人,在短短兩個多月里就走到了一起,啊!世界真奇妙。
驚奇之余,一伙青年人又鬧著調(diào)笑起他們來,李艷還是落落大方,雖也有些嬌羞,卻還是侃侃而談,與眾人說說笑笑。高超可就不行了,他顯得有些拘謹?shù)倪^分,耳根紅到了脖頸,還好有張祿替他解圍,他越是拘謹,這些青年越來勁,又故意把他們倆擠在中間坐著,高超慌手慌腳像個笨駱駝,逗得眾人哄堂大笑。
回到小木屋后,柳戀塵把編好的花環(huán)從窗臺上取下,輕手輕腳的壓在楊依蕓的小腦袋上,這可真是個別致的生日禮帽,他無限憐愛的望著她,只覺得人比花兒美。
”柳橙,快來吧,別發(fā)癡了,你再看就把她看化了“,張祿實在不想再吃一通狗糧,扯著嗓子嚷嚷著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依蕓過生日呢,快把你那新鮮的祝福語說兩句來聽“,柳戀塵拉著楊依蕓一面往桌邊給他們留著的位置走去,一面給張祿使個眼色。
二人早已經(jīng)配合默契,張祿聞言,略一沉吟,就一本正經(jīng)的開始口吐蓮花的表演,說:”哦,美麗的依蕓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昨晚老天爺特意渲染出了這美麗的白雪的世界送給你,你看,你是多么幸運的女生啊。愿所有幸福都圍繞著你,左邊是甜蜜,右邊是滿足,愿所有如意都圍繞著你,前面是平安,后面是快樂。讓我們大家拿出最飽滿的熱情,唱出那首生日歌,祝依蕓同學生日快樂,祝”楊柳依戀“永遠幸福甜蜜“。
在大家的齊唱聲中,柳戀塵攜著楊依蕓款款在主位坐下,他們一起舉起了酒杯,向到場的所有朋友回敬誠懇的致謝。
酒足飯飽后,滿足了口腹之欲的青年們望著外面的雪景神往起來,也不知是誰率先披上外套,走進了外面的冰天雪地中,眾人紛紛跟隨著一涌而出。肚子里熱騰騰的火鍋和美酒抵御著外面那濕潤寒冷的空氣,真是說不出來的舒適愜意,天空又有些陰沉起來,淅淅瀝瀝的掉下些細碎的雪渣渣來。
大家在雪地中站立片刻,就都變成了滿頭銀發(fā),溫婷捧起一捧雪往楊依蕓和柳戀塵頭上灑去,還笑吟吟地說:”祝你們白頭到老“。在她的帶動下,大家都紛紛捧起雪往二人灑來,都要祝福他們白頭到老,根本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好意。無可奈何的柳戀塵,只能把楊依蕓擋在身后,承受著這惡作劇的祝福。
過了一會兒,大家又覺得給他們的祝福太多了些,就又把高超和李艷也一起推到他們身邊,同時毫不吝嗇的送上”白頭偕老“的祝福。柳戀塵發(fā)現(xiàn)有了同伴,暫時可以免受攻擊,抓緊時間給自己和楊依蕓簡單整理一下。然后,大吼一聲:”反擊啊!“,然后抓起兩把雪,一馬當先的沖入了對面的”祝福軍團“陣營。他本來就身手矯捷,年少時跟人伸拳踢腿慣了的,精明的瞄準了張祿和麥哲這兩主力,氣勢如猛虎下山,一時倒真把張祿和麥哲唬住了,身不由己的轉(zhuǎn)身往后方跑去,這樣一來,失去主力的”祝福軍團“立刻亂成一鍋粥。
高超因為個頭太高,占盡了便宜,拿著雪球像倒扣投藍一樣向眾人扔過去,楊依蕓和李艷也拿起雪球,報復(fù)性的向”祝福軍團“劈頭蓋臉的丟去。于是,在”反擊軍團“摧枯拉朽的攻擊下,”祝福軍團“很快土崩瓦解,紛紛繳械投降。
一番的激戰(zhàn)讓大家都氣喘吁吁,臉蛋紅的像兩只蘋果,精疲力盡的倒在雪地中,那雪地軟綿綿的,躺著舒服的要命,都索性閉上眼讓細碎的雪屑落在臉上,降低臉的溫度。片刻后,大家又都感覺到有些涼了,就哄鬧著跑進里屋的KTV,擺開陣勢,都急著要爭奪今天的麥霸。楊依蕓和柳戀塵充當著主人的角色,擺上果盤、酒水飲料來招待大家。
這幫人里除了高超、李軍和田芳之外,其余都是歌唱高手,一首接著一首的唱,半點空隙都留不出來。尤其是楊依蕓和韓香悅兩姐妹,聲音都婉轉(zhuǎn)空靈,簡直是一對完美的女聲組合。
直至夜幕降臨,大家興盡散去時還感覺耳內(nèi)余音不絕。柳戀塵叫了車安排大家回學院,唯獨神神秘秘的留下楊依蕓。簡單收拾一下被折騰的亂七八糟的小木屋后,柳戀塵找到那美女負責人結(jié)賬,老實說今天的花費他來說是一筆很大的支出了,可是他毫不在意,因為今天的生日聚會辦的很成功,收獲楊依蕓一場甜蜜幸福的歡笑,還有什么,比這更珍貴的呢,再也沒有了,他確信。
柳戀塵拐帶著楊依蕓上了一輛出租車,當車子停在他租房子的小區(qū)門口時,楊依蕓詫異地問:”你怎么不限送我回學校啊“。”上去你就知道了,放心吧,我又不會吃人,更不會吃你“,柳戀塵神秘的笑著說。楊依蕓聞言,溫順的跟著他下了車,看在他今天費心費力的份兒上,就隨著他鬧吧,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柳戀塵的住處,也有些好奇他的房間是什么樣的,女生對這方面總是特別用心留意。
當柳戀塵推開房門,開了一只溫暖柔和的橘黃色燈光后,楊依蕓有些驚喜的望著這個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小客廳,一排米色沙發(fā)鋪的平平整整,當中的玻璃茶幾
罩上了紅色的絲綢桌布,桌子上放著一個小小巧巧的蛋糕,旁邊一個醒酒器裝著滿滿的鮮紅色液體,唯一顯得不那么整齊的,是散亂著灑下的花瓣,紅色、藍色、白色、粉色毫無規(guī)律落在沙發(fā)上、地板上、茶幾上.....,就像這里下過一場花瓣雨一樣,這布置看起來像一幅絕美的油畫。
楊依蕓呆立著望著眼前這個像童話世界般浪漫的小屋子,這一切在溫柔迷離的燈光下顯得如夢如幻。她的眼睛今天有些應(yīng)接不暇,她的心今天也承受了太多感動。她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柳戀塵,柳戀塵俯下身來將她抱起,她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意志,溫順的把頭伏在他肩頭,身體軟綿綿的依偎在他懷中。
柳戀塵嗅著她那獨特的醉人體香,心醉神搖的走到沙發(fā)前,輕輕放下她。拿起一旁的打火機把蛋糕上的蠟燭點燃后,在她耳邊輕聲的說:”小壽星,該許愿了,愿我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楊依蕓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對著蠟燭,緩緩合上雙目,在心中許下了她的愿望,柳戀塵心中所想又怎么能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呢。蠟燭熄滅后,柳戀塵切下一小塊蛋糕,用叉子送到楊依蕓的嘴邊,楊依蕓眉目含情,像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孩子,盡情的享受著這溫情蜜意的時光。
隨后,柳戀塵突然變魔術(shù)似的從茶幾底下摸出一幅畫,在楊依蕓面前打開,畫著的是一位青年女子,她面容姣好、身材高挑,飄飄然如仙子凌塵,不是楊依蕓本人還能有誰。畫中的她置身在一片花的海洋中,一身淺色長裙在嬌艷花朵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清新脫俗。她的雙手放在胸前,捧著一束百合,正在陶醉的嗅著那醉人的花香。
楊依蕓認認真真的拿著柳戀塵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欣賞著,她深深的了解如果不是柳戀塵對她了解太深的話,是絕對畫不出這樣傳神的作品的,筆觸細膩、做工精良的化作,為了今天的生日,他耗費了多少心血啊。她的一顆芳心甜甜蜜蜜的,望著身旁的愛人,決定要回報給他一片溫柔。
屋外又飄飄灑灑的下起了雪,一場大雪后,天氣總是特別的冷,甚至可以把人凍到麻木。屋內(nèi)卻是溫情脈脈、熱情洋溢,桌上的葡萄酒已經(jīng)消耗掉大半,楊依蕓臉色潮紅,他們擁吻著倒下。
忽然,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快速僵硬冷卻了下來,他詫異的抬頭望著她,卻發(fā)現(xiàn)她臉色煞白,雙目失神的正在望著自己。這副楚楚可憐的摸樣將沉淪于欲海中的他喚了回來,他恢復(fù)了一絲理智,有些清醒起來,慌忙逃進衛(wèi)生間,打開水龍頭,用帶著冬天特有寒氣的水猛沖自己的臉和頭。
片刻后,他終于壓制住了那股翻江倒海的血氣,擦干頭發(fā)又回到她身邊,她彎在沙發(fā)上,神色慘淡的望著地上的花瓣出神。他心如刀絞,懊悔自己的魯莽,挨著她坐下來,保持了必要的一點距離,手足無措的像個犯了錯誤的小朋友,愧疚萬分的說:”對不起.....,真是該死,破壞了你的好心情”。
她默然半響后,突然撲進了他的懷抱,一雙柔軟的玉臂緊緊纏繞在他結(jié)實的腰間,這樣可以讓她有一種踏實的安全感。他動作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背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相互依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