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勝過昨天,略愧明天。”
——江時
自從少夫人離世后,孟特助就覺得少爺越發沉默了。
雖然他不說,而且看起來和往常沒什么不一樣。
但是孟特助知道。
少爺他,真的很傷心。
從方方面面都可以看出來。
比如說,他以前站在辦公室落地窗的時候,是帶著笑意的。
因為少夫人有可能會出現在下面。
少爺現在依舊喜歡站在窗前,只是眼中沒有了光。
也等不來那個人。
“少爺,入冬了,您需要加衣裳了。”
江時眸光波瀾不驚,目光看向他,長指在玻璃上寫了一個字。
“阿因,她為我做了那么多,為我清除異己,掃除障礙,可我卻囚禁她,不信她,我是不是該去陪她,向她道歉。”
阿因是孟特助的名。
在孟特助的印象,江時似乎極少叫他的名字。
第一次,是老江總病危住院的時候。
第二次,是少夫人去世。
孟特助抿了抿唇,“少爺,您忘了少夫人她告訴你什么嗎?”
江時苦笑。
他怎么可能不記得。
蕪桐那個狠心的女人吶……
把一切都留在信封里了。
她若是愿意,大可以當面對他破口大罵。
他不介意。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回過神,眼眶已濕潤,江時面無表情的拭去淚水,眸光淡淡,“阿因,回家。”
孟特助擔憂的很,卻不知道該怎么開解,“是。”
看到江時的背影,孟特助心中止不住的發澀。
他們家少爺,何時頹然至此?
哪怕是江氏最危險的時候,都沒有。
……
孟特助替江時開了門,準備像往常一樣離開,卻聽見身后的人開口,嗓音帶著晦澀和沙啞——
這是不常說話的后遺癥。
“她的東西,收拾好了送到我這里。”
男人雙手依然修長好看,只是上面帶了兩只戒指。
看起來很是相似,倒像是一對。
江時坐在客廳許久,孟特助抱著一個精致的盒子出來了。
“少爺,這是……少夫人留下來的東西。”
孟特助揭開了蓋子,里面的東西很多。
她給他吃過的奶糖,他送她的玫瑰花被做成了標本,她閑暇時做的娃娃,她曾經滿目歡喜送給他的胸針……
那男人的眼睛,依舊漂亮,只是卻了無生彩。
孟特助的眼眶驀的有些紅。
他極快的擦了擦眼淚,生怕被江時看到。
人老了,容易掉眼淚了。
“外面這是下雪了嗎?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江時很安靜的看了看外面的飄雪。
男人沒有撐傘,在外面的花園走了一圈。
這里面種著她最喜愛的玫瑰。
她說,玫瑰紅的熱烈,愛的轟烈。
她喜歡。
江時指尖微動,一片玫瑰花瓣落入手心。
以前在一篇新聞報道是看到過這樣一句話:
第一場雪要和喜歡的人一起看。
因為走著走著,就白了頭。
可終究……
還是只有他一個人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