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從樓上下來,要出校門還要走一大段的路。
沒有見到江妤嫣,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他也沒多停留,徑直向門口走去。
“任平生?”他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任平生回過頭去,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正看著自己。
他回憶了一下,想起這是江妤嫣的朋友,安然。
任平生有點驚訝會在這里看見她,不過轉(zhuǎn)而一想有些喜悅,這樣就能見到江妤嫣了。
他抬步走過去:“你怎么在這兒?”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吧?你……是來找嫣嫣的?”安然打量了他一番,挑挑眉笑著回答。
眼前的男人褪去了年少的青澀,舉手投足之間滿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魅力。
任平生沒反駁,似是斟酌了一番,才開了口:“她……還好嗎?”
安然臉蛋精致化著淡妝,一身長款風(fēng)衣更顯身材高挑有致,長發(fā)束于腦后很是干練的模樣。
她露出果然的神色,笑了笑:“你覺得會好嗎?你們倆之間的事……唉,暫且不論,但嫣嫣對你的感情你心里也該清楚的。跟你分開后,她沒有一天是快活的。”
“那她……現(xiàn)在在哪?我聽說她去醫(yī)院了?她怎么了?生病了嗎?”任平生眉頭微鎖,心中有些不安。
安然眼眸閃了閃,笑開了:“說什么呢?她去醫(yī)院是看望她外婆的,她家都移民過來了,你知道嗎?”
任平生點點頭,聽見江妤嫣沒什么事,他也稍稍松了口氣,雖然心里的不安還沒散去,但畢竟是安然說的,他也信了。
“那我能見見她嗎?只要遠遠的看一眼就好……”
沒等任平生說完,安然就打斷了他,語氣微冷:“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見的好,見了也是多徒增傷感,你們倆也沒有未來了不是嗎?何必呢任平生,你和嫣嫣兩個人都該想想以后了……別再抓著曾經(jīng)不放,你們還有這么長的人生要走下去的。”
說完也不等他給回應(yīng),安然便雙手插兜轉(zhuǎn)錯開他走了,只是離開的步伐有些急促,不過任平生心思不在這邊,也就沒注意到。
回去之后,任平生就開啟了忙碌的交換生生活,他一天比一天忙,似乎只有這樣他的腦子才不會亂想,他才不會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她。
他突然開始感嘆緣分,他和江妤嫣也許真的沒有可能了吧,盡管他一次次地在努力去到她身邊,可明明他們都在一個城市了,他也見不到她。
也許,這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了!
……
安然拎著塑料袋走在醫(yī)院潔白的走廊上,這里安靜得只能聽見她小高跟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一步又一步,終于她在一個門前停住了。
她把手搭在門把上,停頓了一秒才毫不遲疑地開門進去。
“安然,你怎么才來?也太慢了!我們等了你這么久,趕緊的!快過來,嫣嫣都醒了很久了!”推開門就看見文抒婭在不遠處又是抱怨她,然后對她伸出手。
她眼神移過去,就看見病床上的江妤嫣背靠著坐在那,笑容嫣嫣地看著她。
安然臉上笑容散開,正想開口,眼眸一閃面前的景象消失了。
變成了一片死氣沉沉的病房里。
文抒婭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一手撐著酣睡著,眼下淡淡的青色尤為明顯。
而江妤嫣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手上扎著吊瓶的針,臉上戴著呼吸罩。
要不是屏幕上還有起伏的頻率顯示著她的生命,不知道的人定會覺得她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
安然臉色白了白,脫下身上的大衣掛在衣架上,輕手輕腳地走到文抒婭身邊坐下。
剛坐下,文抒婭就驚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里咕噥著:“你來啦?瑩瑩阿姨前腳剛走,你們碰見了嗎?”
“沒有。她去上班是嗎?”說著,安然將手里還溫?zé)岬脑绮瓦f給她。
文抒婭接過解開結(jié),邊拿出筷子餐盒,邊回答她:“是啊,瑩瑩阿姨昨晚守了上半夜,下半夜我來替她。好幾天沒睡好覺了……嗯,還是中餐好吃!”說著往嘴里塞了一口小籠包。
安然見她一臉滿足的樣子,絲毫沒有一絲憂傷低沉的氣息。
還記得剛開始過來,見到江妤嫣的第一面,說真的她們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當(dāng)時江妤嫣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直接導(dǎo)致了她吃不下睡不好,人也是日漸瘦削,看著輕飄飄的,她們真怕她隨時就會走。
當(dāng)時從江妤嫣媽媽楚瑩那邊得知,江妤嫣病發(fā)是在出國的一年后。
是突然病發(fā)的,詢問了時間文抒婭臉都白了,原來前一天晚上文抒婭還在和江妤嫣聊天,恰好說起了學(xué)校傳的沸沸揚揚的任平生和江瞳的事。
第二天江妤嫣就進醫(yī)院了。
文抒婭當(dāng)時哭了好久,直到現(xiàn)在她都認為是自己的原因,才害得江妤嫣病發(fā)。
安然看了眼她認真吃早餐的側(cè)顏,心里不由得感嘆,一晃眼間她們都長大了。
文抒婭以前大大咧咧的小孩子脾性都要磨沒了,現(xiàn)在的她樂觀積極地面對每天。
像她自己有些時候都感覺要撐不下去了,但看她每天殷勤地都來看望江妤嫣,還會來幫忙守夜陪伴她,安然覺得自己這點困難不過是滄海一粟。
三個人里面就只有安然還在進修學(xué)業(yè),文抒婭在江妤嫣出事后她就沒怎么去學(xué)校了,后來更是直接輟學(xué)一直守著她,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文抒婭和許諾舉辦了婚禮,這么多年的感情終于修成正果!
而安然還在讀醫(yī)。
選擇這個專業(yè)也是因為江妤嫣的關(guān)系,她想救自己的朋友,為她盡一份力量。
“嫣嫣怎么樣了?”安然看著病床上安靜得像個人偶的江妤嫣,開口道。
聞言,文抒婭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她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撥弄著碗里的粥。
“就那樣唄,前天才度過危險期,當(dāng)時我都以為她……”后面的話文抒婭不忍說不口,聲音都哽咽了。
安然知道她要說什么,也沒再繼續(xù)問了,瞥了眼雙眼通紅的文抒婭,她說:“我見到任平生了。”
“什么?”文抒婭以為自己聽錯了,忙轉(zhuǎn)過臉來。
“他來找嫣嫣,我拒絕了。嫣嫣愛漂亮,她現(xiàn)在這副樣子,肯定不愿意見他。”安然開口繼續(xù)說。
“他……他還敢來找嫣嫣!?要不是因為他,因為他媽媽,嫣嫣會這樣嗎?!他在哪?我要去殺了他!”文抒婭氣得把筷子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激動地站起身嚷道。
“你給我冷靜點!坐下,別嚇著嫣嫣。”安然拽著她的手往下拉,示意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