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有人敲響了車窗,楚瑩一驚,回過神看清窗外江妤嫣笑意嫣嫣的臉。
她忙拉開門,讓江妤嫣坐進來。
“媽媽,你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我叫了你好幾聲你也沒聽見。”
江妤嫣把書包放進后座,自己坐在副駕駛位置系上安全帶,抱怨著。
楚瑩平息著有點加速的心跳,還消化著剛才小鄭打電話來告知的消息。
“沒…沒想什么,媽媽只是晚上沒睡好,前段時間公司太忙了,都沒能好好休息,現在突然可以放松下來,一下子又覺得不習慣了?!?
楚瑩扯了扯嘴角,發動車子開出去。
“這可不行,媽媽,再不習慣也要習慣哦~如果晚上要是再睡不著,來跟我睡吧,我陪媽媽睡,媽媽肯定能睡著的?!?
江妤嫣正色道,看著楚瑩,漂亮的小臉發著光。
楚瑩瞥了她一眼,心口暖融融的,感動地應了一聲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
課間休息時間,任平生被江瞳叫了出去。
“嫣嫣,你家那位就這么跟著走了?你也不攔著點!”
文抒婭忿忿不平地說,瞪了眼兩人離開的方向,接著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江妤嫣。
她剛說完,就被安然暗地里扯了扯袖子,示意她別再說了。
再看江妤嫣臉朝著窗邊,單手托著腮,有點苦惱地皺著眉,她是真想不明白,上次她看出來江瞳對任平生是有愛慕在的,但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懼。
之后她和任平生在一起了,江瞳就跟蒸發了一樣,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躲著還是怎么?本來就是無關緊要的人,江妤嫣也沒去在意這些,雖然江瞳在二班,按道理來說在學??倳鲆?。
回想下剛才任平生的反應,雖然還是在旁人看來沒什么表情,但江妤嫣畢竟和他親密接觸了這么些天,對他表情的細微變化還是能摩挲出的,她可以肯定江瞳一定是說什么什么很重要的話,否則任平生不會露出那種神情,像是風雨欲來帶著無邊的心悸。
樹林里,任平生和江瞳面對面站著。
江瞳看著任平生清冷俊秀的五官,心里愛慕漸濃,眼中帶了抹癡意。
“說吧。”任平生冷冰冰地開口。
江瞳被他冷冷的態度拉回理智,她差點忘記了,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
記憶里的男人帶著笑,眼神卻像鍍了千年寒冰,望一眼便不寒而栗。
江瞳瞳仁微縮,指節攥得衣擺泛白:“你真的…真的和江妤嫣在一起了?”
她聲音越說越小,幾乎快要聽不見,垂著頭讓人看不見她眼中的怨恨。
“與你無關?!彼琅f是冷冰冰的態度,說出的話毫不拖泥帶水,卻讓江瞳心中一噎,心中郁難消,無法疏泄。
江瞳突然有些不忿,抬起頭來質問他:“你難道忘記你媽媽就是因為她爸爸才離開你的嗎……”
“彭!”江瞳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她眼眶睜大臉上的表情整個僵住,著實被嚇傻了。
他們靠得有點近,在外人眼里似乎有些親密,可只有江瞳看得到他臉上的暴戾,像是下一秒就會擰斷她的脖子,江瞳瞬間頭皮發麻。
任平生的拳頭就在她耳邊一厘的位置,拳風掃過她耳邊的發盡數貼在臉上,若是落在她臉上定是口鼻出血。
她不免有些后怕,她突然意識到她犯了任平生的禁忌,那就是他的母親。
“若不是因為你的父母,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任平生陰鷙地笑了笑,眼神如毒蛇般盯得她喘不過氣來。
江瞳心口一窒,她差點忘了,任平生父親死后母親不見蹤影,他在福利院待了好幾年才被江瞳的父母領回家。
江瞳實在不知道父母是怎么同意任平生這個魔鬼進家門的,她當時受了驚嚇后一直在奶奶家休養,父母住在縣城里,等父母來接她到家時,就見到了她這輩子也不想見到的人,任平生。
雖然一開始她一點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觸,父母也沒有覺得不妥,畢竟江瞳受了驚嚇后就變了,變得很孤僻膽小,可隨著年紀增大,任平生整個人越發出眾,長身玉立,實在惹眼得很,江瞳也在無知無覺中暗生情愫,漸漸忘卻了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夢魘。
她不該忘記的,她有點得意忘形了。
江瞳眼睫顫得厲害,好不容易緩過神,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該提的,但是,我偷聽到我爸媽說話,說她找上門了,想見見你。”
任平生的母親從小不喜歡他,江瞳原以為任平生也是一樣,可他對自己的母親卻是留有念想的,即便這個女人對他很不好,可于他而言他還是有些在乎的,對比他父親,他對母親的感情相對復雜很多,怨恨中還夾雜著什么。
江瞳挺想讓他去見葉婉倩的,因為她沒告訴任平生,她還偷聽到他媽媽想告訴他的是關于他父親的事,似乎和江妤嫣有關。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因為當時他父親死亡江瞳是親眼看見的,那時候江妤嫣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角,也不知道到底兩人是怎么聯系起來的。
不過如果真有關系,任平生肯定會恨江妤嫣,因為他在意他媽媽,他媽媽有多討厭江妤嫣和她媽媽,江瞳再清楚不過。
不過現下她要盡量安撫著任平生的情緒,誰知道下一秒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任平生聽完,臉色變得莫測,他收回砸墻的手,上面有些灰和碎石,砸的很用力,滲出血來,可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痛。
沉吟了一會,一直到上課鈴聲初響,任平生終于開了口:“我知道了,我會去見她的。”說完便沒再看她一眼,往回走了。
江瞳待在原地又站了一會,才心有余悸地飛速跑回教室。
任平生進教室時老師還沒到,江妤嫣盯著他立馬就發現了他手上的傷口,眉頭微蹙,有些訝異,怎么出去一下就這樣了?而且江瞳也不會讓他受傷吧?實在奇怪。
她想起媽媽經常給她準備的小藥包,伸手進課桌里翻了一會,確認還在。
再抬眸看了眼走進來的老師,打算下課再去給他包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