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住院部一個較偏的地方。
“你…你帶我來這干嘛?”
文抒婭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掃視著空蕩蕩寂靜的周圍,終于覺察出環境的危險。
她將視線落在面前的許諾身上,強裝鎮定地問他,但語氣中還是能覺察出隱隱的緊張。
許諾不答,俊朗的臉上掛著狡黠的笑,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
“你…你別亂來啊!我告訴你,我可是練過的!”
他進一步,她便退一步,文抒婭顫著聲威脅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慌張。
終于她退無可退,背緊靠著墻面,而面前的許諾雙手撐著墻,高大的身軀覆蓋下來,堵死她所有逃跑的可能性。
“你你你你你……救……”
眼看他頭越來越低,兩人的鼻息都纏繞在一塊了,文抒婭徹底急了,別過臉緊閉雙眼,大叫起來。
許諾被嚇了一跳,知道自己玩得過火了,及時捂住了她的嘴。
“別叫,我不會做什么的。你難道忘了出租車上的事?”
許諾戲謔的目光盯緊她,緩緩開口提醒她。
果然他說完,文抒婭先是瞪了下眼睛,接著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來。
她眨眨眼睛,示意許諾松開手,讓她說話。
許諾怕她反悔,再次把手放在嘴巴上提醒她別大聲喊叫。
見她配合地點頭,這才慢慢松開手。
他松開后就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皆是松了口氣。
“我,我不是故意說你的,雖然在背后議論是有點不好,加上還被你聽見了……”
沉默了幾秒,文抒婭輕咳一聲,開口解釋。
看她局促地站在原地,因為尷尬耳朵尖有點泛紅,看起來可愛極了。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許諾聽她根本沒說到點上,心里有些無奈。
“嗯?”
文抒婭抬頭看他,沒明白他的意思。
許諾垂眸看著面前嬌軟的女孩,正睜著她水盈盈的眼眸望著他。
他真想,在這個人的眼中駐足一輩子。
“你說,我像渣男?”
許諾艱難地啟齒,講真的,他真不知道自己哪像了?人生到現在還是頭一次被女生說自己像渣男,還是自己喜歡的女生!
天地良心,他從小到大十幾年了,一直清清白白的,身邊除了自己的家人,根本沒親密接觸過什么雌性!
鬼知道他在車上一不小心聽見文抒婭和人談論自己的時候,他還挺期待她能說什么的,哪成想就冒出這么兩個字——渣男!他真的抹脖子的心都有了!太竇娥冤了!!
“啊!這個……”
文抒婭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坦然地說出來了,偏偏坦然中還帶了些委屈,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撓著后腦勺,實在想不出該怎么圓回去,打死她以后也不在背后議論許諾了,第一次說就被本人聽見了,現在還被人堵著解釋,這可真是她文抒婭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大一次的滑鐵盧!
“我…我錯了!”
文抒婭豁出去了,悶頭對著許諾行了一個近180°的鞠躬差點閃到自己腰。
“但是,在這里我還是要解釋下的。渣男渣男,你乍一聽你是不是覺得是在罵你?但在我這里其實是在夸你。”
許諾哦?了一聲,挑眉示意她繼續編下去。
文抒婭見他有興趣,咳了兩聲,把坑蒙拐騙進行到底:“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許同學。你想想做渣男的都是什么樣的人,首先相貌肯定好,你想想相貌平平怎么做渣男?哪個女生會看上他?其次,還要有內涵,也就是成績好聰明!現在光好看也不行啦~現在女生多挑啊,花瓶是不能長久吸引人的,內涵也是重中之重!這兩項不說,還得有點小錢吧,畢竟你要包裝自己得花錢吧,太窮酸嘖嘖嘖那怎么行?所以還有家境好,以上這些除開,還有什么有一技之長啦~比如會跳舞會唱歌會樂器籃球打的好……”(此處省略一千字)
“綜上所述,渣男也不是人人能當的,能被稱之為渣男的,都是人間極品的存在啊!所以許諾同學,你該慶幸,你在我眼中就是如此神祇般的存在!”
文抒婭拍拍他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說,把自己都說服了,就差捋捋胡須給人看手相了。
許諾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麻木了,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聽她在這扯。
論扯淡這方面,文抒婭在他心里絕對也是神祇一般的存在!
他是真想不到她這么能扯啊?要不是因為從小就認識她,否則他真以為她去某組織待過呢。
要不是她說的是自己,他真想給她鼓鼓掌,助助興。
許諾用力地點點頭:“看不出來啊,文同學,你這口才也是真能耐了。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有這么多…特別之處呢?”
文抒婭忽略他僵硬的上揚地嘴角,笑得像條小狐貍:“哪里哪里,這些閃光點都只是灑灑水啦~不足掛齒的,許同學以后會發現的。”
看她還挺驕傲的,許諾一把捂住她還想繼續胡謅的嘴,笑得涼嗖嗖的:“我已經深刻認識到文同學的厲害了,果然受益匪淺。今天就了解到這吧,就像你說的,以后可要多給我機會了解你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
病房里,兩人正聊著。
“你手腕上的傷,確定沒事嗎?”
突然任平生開口問她,眼神里有絲探究。
他突然的發問,江妤嫣有些遲疑,隨即又輕松地笑了笑,抬起些受傷的手腕給他看:“真的沒事啦!你們一個個的,不用這么怕的,我又不是瓷娃娃,醫生都幫我處理好了,幸好傷口不是很深,但是可能還是會留下點印記,你不會嫌棄我,就不喜歡我了吧?”
她笑得坦然,像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任平生的眼眸暗了暗,閃過一抹深思,也沒再繼續追問,只是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我永遠不會。”他聲音很輕,卻能清晰地落入江妤嫣的耳中。
江妤嫣抬眸正好能看清他眼中的認真與堅定,她心中一暖,之前的委屈和哀傷全都消失不見了。
她感到眼中的熱意,伸手攥緊他胸前的衣服,將頭埋進他的頸窩。
“謝謝你。”
任平生似乎聽見了她的聲音,又像是沒有,接著脖子上有一點點的涼意滑下來。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烏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