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照進(jìn)病房的角落里,驅(qū)散了陰霾和病魔。
葉黎睜眼醒來,已經(jīng)沒了方季李的蹤跡。
走了好,走了好……
葉黎翻身下床去衛(wèi)生間,剛邁開腿,就驚覺不好。此時此刻,大姨媽來訪。
葉黎拿了廁紙勉強(qiáng)應(yīng)付,出門攔住找尋護(hù)士的蹤跡,卻在拐角碰到了方季李。
“你怎么出來了?走吧,回去,我買了早飯,吃了我們出院。”方季李說著去扶葉黎。
“嗯?”葉黎楞楞的,還沒走兩步,肚子就疼了起來。“你先走,我去找護(hù)士有事,我一會兒回去。”
葉黎作勢要走,被方季李拉住胳膊“什么事?”
“我……”葉黎羞紅了臉,見他沒有放手的意思,秉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原則,拉下方季李的脖子,貼近了,湊在他耳邊說,“例假,我去找護(hù)士幫我。”
葉黎小小的一只,軟軟的在懷里,還說著例假這樣的事,方季李耳朵紅紅的,繼續(xù)攙了葉黎往回走,“我去買。”
葉黎覺得頭頂有烏鴉飛過,甚是尷尬。
十五分鐘后,方季李趕了回來,還買了她常用的那種衛(wèi)生棉。葉黎眼里的光暗了下來,馮珂教的吧……
回家路上,葉黎一步一步挪動著,每走一步都像凌遲,簡直是作死,喝酒都不會挑日子。
方季李看不了葉黎那副生不如死還勉強(qiáng)支撐的模樣,打了車,送葉黎回家,背葉黎上樓。
想說讓葉黎躺在床上緩緩,結(jié)果床褥濕了大半,窗簾隨風(fēng)擺動,好不凌亂。
方季李問她有沒有備用的,她說沒有。屋子里就那么多東西,兩間小房子,還被房東用了一間存雜物,剩下的空間小的可憐,哪里還放的下被子。
方季李沒好氣地拉了葉黎就走。
“去哪兒?”
“我那兒。”
“不是,我……不合適。”葉黎使了相反的力拽方季李。終究是男女力氣懸殊,方季李輕輕一用力,就把葉黎又抓了過去,抱在懷里。
半小時后,葉黎躺在方季李的床上懷疑人生。他就是再情商低,也不能見人就往家里拎吧?她好歹也是女的,這么讓人誤會的事,他怎么就做了?她怎么就慫了?
方季李說這是他家的房子,他父母出去旅游了,所以現(xiàn)在就他住。
葉黎很想告訴方季李,你把我就在這里,有沒有想過,我是覬覦你的人?
中午,方季李敲門叫葉黎吃飯。葉黎草草扒拉幾下頭發(fā)開門,方季李已經(jīng)先一步坐下來吃飯了。
“謝謝。”
葉黎坐下,剛拿起筷子準(zhǔn)備吃米飯,方季李就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
“快喝。”
“嗯。”
期間,方季李不停的給葉黎夾菜,葉黎受寵若驚。心里的聲音告訴她:克制!
飯后,方季李倒了溫水給葉黎,讓她喝藥。葉黎的藥前一秒剛?cè)肟冢笠幻敕郊纠罹驼f:“忘了,那是我剛才喝過的,這杯才是給你的。”方季李無辜地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示意葉黎錯了。
葉黎覺得臉有點燙,伸手拍了拍,轉(zhuǎn)身回房,準(zhǔn)備拿了東西走人。
方季李杵在放門口,分毫不動。
“謝謝,我要回去了。”
葉黎道了謝,試圖從方季李身側(cè)擠出去,卻怎么也動不了。葉黎正要發(fā)火,耳朵上就被方季李塞了耳機(jī)。方季李曖昧不清的和葉黎說,“你聽。”
葉黎氣急了,一把揪下來耳機(jī)扔在地上。這算什么?莫名其妙的曖昧?已經(jīng)和馮珂在一起了,為什么還要來撩撥自己。葉黎越想越氣,一步步逼近方季李,想說‘聽什么?聽你和馮珂的濃情蜜意?’,話到嘴邊,葉黎怔怔地看著方季李,逼近了,直到把方季李逼在墻角里,她才作罷。
葉黎伸手勾住方季李的脖子,兩只腳踮起來慢慢湊近了他的脖子,溫?zé)岬暮粑鼑娫诓弊由希郊纠钣X得自己快要想入非非的時候,葉黎的唇輕輕擦過了喉結(jié)。
這樣就夠了,方季李,這是葉黎最后的任性,再過分那就是道德問題……我喜歡你,我可以等你分手,但是不會插足你和別人的感情,這是葉黎的底線。
葉黎松開了方季李的脖子,轉(zhuǎn)身回房間那東西。
方季李忍著悸動,又把葉黎拉了回來,抱在懷里,又拿了一只耳機(jī)塞在她耳朵里,這一次,方季李把她的兩只手控制在了身后。
葉黎總覺得自己心跳過快,隨時都要沖出胸膛,她不安的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卻被方季李越抱越緊。
耳機(jī)里,方季李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
“沒有在一起”
“沒有在一起”
………
一句話無限循環(huán)在葉黎腦子里,怔怔地看著方季李,他似乎在等自己的反應(yīng)。
葉黎沒有聽到自己醉酒假夢時說的話,耳機(jī)就掉了,葉黎踮腳踩在方季李腳背上,瞬間又高了不少。
久夢一場,終于抓住了希望。
葉黎張嘴咬在了方季李鎖骨,用了力,疼的方季李額頭冒汗,卻笑的開懷。
葉黎笑罵他,“是不是傻?”
他說“我才不傻,你看,我女朋友多喜歡我?”方季李說著拉低了衣領(lǐng),故意給葉黎看。
葉黎羞紅了臉,躲回了臥室。
沒有想象中需要不擇手段去搶回來的愛人,沒有計劃里需要江湖兩忘的分別。還好,一切都還在。
方季李敲門給葉黎送暖水袋,結(jié)果里面一直沒有反應(yīng),方季李急了,擰開門一看,原來葉黎睡著了。
小小的一只,窩在床上,占的位置還沒有小時候媽媽送給江楠的那只毛絨熊大。
方季李輕輕掀了被角,把暖水袋塞到葉黎小腹附近,卻驚醒了葉黎。
葉黎迷迷糊糊的看到方季李,以為久遠(yuǎn)的夢魘又出現(xiàn)在了眼前,眨眼間淚眼婆娑的,伸手拉過方季李,親了親他的嘴角,一點一點試探親近,方季李襯衫的紐扣,葉黎迷糊著怎么也解不開,眼瞧著她都快哭了,方季李自己解開了紐扣。
葉黎親昵地親吻方季李的鎖骨、胸膛,抓了方季李的手十指相扣才滿意的趴在他身上,又安心的睡了過去。留下方季李一個人凌亂的清醒著。
葉黎被夢魘折磨,睡覺都不安穩(wěn),呢喃著:“我今天好像夢到你了,你說你和馮珂沒有在一起……怎么辦,我最近……好像越來越想你了……”
方季李眼角的淚不自覺地滾了下來,伸手擁著葉黎,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都過去了,我在。”
兩個人相擁而眠,方季李的手代替了暖手袋捂在葉黎肚子上。葉黎醒過來時,暖水袋已經(jīng)去了哪里,方季李從身后抱著她睡著。
葉黎掐了掐自己的手背,還好,不是夢。伸手抱緊了方季李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胳膊,又睡了過去。
再睜眼,日落西山,哪里還有方季李的影子。黑漆漆的屋子讓葉黎覺得惶恐,美夢成真又落空的感覺讓人窒息。
方季李開門笑葉黎是懶蟲,睡了這么久才醒。湊近了,才發(fā)現(xiàn)葉黎伏在膝蓋上哭。
見是方季李,葉黎兩只手胡亂抹了抹眼淚,撲過去抱住方季李,一直不肯松手。方季李笑她孩子氣。
其實他何嘗不是這種心理,下午剛醒,看到懷里的葉黎睡得安穩(wěn),懸在高處的心才安了下來。
晚上,岳扶風(fēng)問方季李追妻進(jìn)度怎么樣?
方季李拍了一張葉黎吃飯的照片給岳扶風(fēng)發(fā)過去。
江楠感慨,一波三折,總算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