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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暴雨成澇災

這場暴雨還在下,到今日已經是第七天了。玄盈只好終日待在吳王府的房中,連園子都沒辦法好好逛。然而這還是其次的,這場暴雨給城內的良田早成了巨大的打擊。如今時值暮春,正好是莊稼生長的重要時節,這場暴雨一來,今年的收成就要大打折扣了。

不僅如此,鋪天蓋地的雨水還沖進了大興宮,不僅鬧得宮中人行走不便,也造成一定財物上的損失。因此唐皇李世民召集各個宗室府邸和大臣府邸為此次水災募捐,以彌補一些損失。

得到圣意之時,玄盈正和李恪在偏廳用午膳。

玄盈道:“今年要是莊稼歉收,那要是親征高句麗,軍糧方面就有可能短了。”

李恪面色平和,似乎早有預料,道:“或許是上天預兆,阿爺不應該在這兩年親征高句麗。”

玄盈雖然讀過孫子兵法,也看過前幾百年的一些大仗,但是她所了解的都是理論知識,對于阿爺的現實之舉,不太懂他的想法。不過現如今是貞觀之治,四海升平,她想不明白為什么阿爺還要打仗,何況還是御駕親征這等大事。

她聽三郎的口氣仿佛是反對這場戰爭,就道:“阿爺是為了開疆拓土嗎?”

李恪掰了一塊芝麻胡餅,遞給她道:“阿爺自有他的野心,我也勸不住。”

“其實高句麗不過是區區小國,竟然妄想要切斷我大唐的通路,真是癡人說夢。他們首領既然拒絕我們使節的勸說,我們自然得發兵好好整治一番。只是,我覺得阿爺派幾個大將前去即可,何必一定要御駕親征呢?太子初立,朝中諸事都尚未穩定下來呢。”玄盈道。

李恪笑道:“阿爺從前多次征戰,如今貴為天子,被國事所困,許多年了都無緣戰場,想再回去也不足為奇。”

“阿爺總說在皇子中,三郎是最像他的。可為什么我覺得三郎生性淡泊,并未繼承阿爺的野心和熱血呢?”玄盈注視著他,疑惑不解。

唐皇之所以有此言論,其實是在對比諸子以后才得出的。

承乾雖然自小聰穎能干,但是由于八歲起就成為了繼承人,因此是照著儲君模樣培養的,威嚴有余,熱血和少年意氣卻不足。

而青雀雖然在文學上造詣頗高,不遜色于唐皇,然而由于身形圓滾,體型偏胖,因此騎射不佳,欠缺唐皇武風。

至于嫡出的幼子雉奴,心慈而偏懦弱,加之體弱多病,根本沒有唐皇風范。

因此在相較之下,文武雙全又沉穩善謀的李恪就會顯得最像唐皇。對此李恪是心知肚明的,他笑道:“那是阿爺謬贊了。眼下阿爺要咱們賑濟,咱們總要應付。”

“我出降的時候帶的那些嫁妝,除了添置珠寶首飾和衣衫以外,那些銀票古董之類的都還沒動過,再加上多年來阿爺的賞賜,也有好大一筆銀子呢。如今趁著募捐之際,倒是應該好好整理一番。”

“妹妹向來不是奢華之人,這些東西多是積攢著的,可依我看,放在箱子里也是白浪費了,不如該裁剪的裁剪,佩戴的佩戴,器具擺設起來,仔細裝點裝點,方不辜負它們。”李恪道。

玄盈笑道:“三郎素來深知我對挑揀衣服首飾的眼光不過爾爾,還得請三郎幫忙看看,也好抓緊時間吩咐底下的奴才們去辦。”

李恪的審美向來是李唐皇室中數一數二的好,上至宮殿府邸的裝修布置,下至搭配衣服飾物,都以眼光獨到,安排妥貼而出名。

“既然妹妹托付給我了,那我必當盡心竭力去做。”李恪道。

玄盈轉頭和湘靜囑咐:“那你待會兒就請三郎去庫房看吧,他說什么便是什么。”

李恪忍不住笑了笑:“你是打算事先打聽一下蕙仙捐多少,然后照著她的數目差不多捐這些呢,還是多出一點?”

“多捐一些吧,這場暴雨到底造成了不小的損失,無論為國為民,咱們能出的就得出,也算是盡一份心力,更是祈禱來年戰事順遂,江山穩固。”玄盈道。

李恪點頭,道:“妹妹所說的不錯。只是這場暴雨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停止。”

那天晚上玄盈和李恪聊到很晚,等她次日醒來時已經到午時二刻了。

湘靜忙上前,一邊把帳子掛起來一邊道:“貴主您醒了,上午大興宮里傳來消息,圣人晉封尚書左丞薛長風為從三品右散騎常侍,旨意已經頒發了,果真如您料想得那樣。”

玄盈頭還有些暈,聽湘靜說話,稍微清醒了一點。她道:“三郎呢,他在哪兒?”

湘靜拿來洗漱的水和面巾帕子:“三郎去薛常侍府上了,他如今升了官,是當朝新貴,又是太子親信,三郎去賀一賀,也是來往一場,還能向太子示好呢。貴主,您要用膳嗎,婢子吩咐小廚房把飯菜放在爐子上溫著呢。”

玄盈洗漱完,選了一套紫色絲綢衣裳換上:“先不吃了,咱們去薛府一趟。你說得對,既然三郎去了,咱們也應該去一趟。你吩咐人選幾樣賀禮,揀貴重的。命人備馬車去吧。”

湘靜忙答應著出去吩咐人準備了。

及至薛衛尉卿府,管家迎上來給玄盈一行人引路,來到會宴廳。

薛長風上前行禮:“臣參見城陽公主,不知貴主駕臨,臣有失遠迎。”

雉奴和李恪看到妹妹來了,也上前來。雉奴看向李恪道:“定是妹妹聽說三郎在這里,才眼巴巴地過來了。”

玄盈向雉奴行了禮,方道:“薛郎晉封,應該賀一賀的,今日偏不巧地起晚了,這才來遲了,還望九兄寬恕。”

雉奴扶起她笑道:“妹妹客氣。昨晚妹妹與三郎月下對酌格外有詩意,我羨慕得很,不知哪日妹妹能陪我喝上一杯呢?”

玄盈心知是昨夜薛長風向他說的,故意瞥了薛長風一眼:“九兄的消息可真靈通,也不知道是派人好意送糕點呢,還是差人來打探情況的,真沒意思。要這么著,我可不敢跟九兄一塊住在東宮了,不自在得緊,又要被九兄看著,西面還是大興宮。九兄,不如我干脆搬到吳王府上住吧,正好吳王府是新建的,處處都齊整。九兄當上太子后必定政務繁忙,整日諸事纏身,也不好每日分心看顧我,如何?”

雉奴沒想到這場談話反被她占了上風,一時不知該怎么說,他下意識地看向薛長風。

薛長風剛想接話,就被李恪搶了先,開口道:“我看妹妹說得不錯,我也很想多和妹妹相處,既然妹妹有這個想法,太子以為如何?”

雉奴看他們倆這樣說,也想不出話來拒絕,只能先答應下來:“既然如此,那就依妹妹的心意來吧。”

雖然薛長風向雉奴自薦做駙馬都尉,但是雉奴總不放心,他想找個機會探探妹妹的口風,以免弄巧成拙反倒失了和氣。

如此想著,雉奴向玄盈道:“薛府午膳開得晚,不如我陪妹妹去古董樓里面走走,賞賞府長風家珍藏的寶物,妹妹意下如何?”

玄盈早就聽說薛府家譜悠久,藏有無數前面幾朝的寶物,她心中好奇,就看向李恪道:“九兄的提議不錯,那三郎隨我們一塊去吧。”

李恪剛想答應,雉奴忙打斷:“妹妹要是住了吳王府,多的是和三郎說話的機會,三郎不會如此吝嗇,連這么點時間都不肯勻給我吧?”

李恪看雉奴的神情,像是有話要單獨和玄盈講,也不好參與,就點頭:“那太子和妹妹請吧。”

雉奴拉著玄盈走了,湘靜她們連忙跟著打傘。

從宴廳后門出來,引入眼簾的就是一大片花樹,可惜那晶瑩的花瓣已經被暴雨沖刷得全部凋謝枯萎了。

雉奴在前面:“妹妹仔細路下濕滑。”婢女們簇擁著玄盈慢慢地走。

來到古董樓,湘靜她們收了傘,留下六個婢女守在底樓,湘靜和另外四個貼身服侍的跟著兩位主子上了二樓。正在這時,他們迎面碰上了蕙仙。

玄盈看到她時有些意外,看向雉奴:”蕙仙姊姊也來了?她和薛郎素無往來,竟也肯給他個面子嗎?”

雉奴見有人分散了剛才的話題,心中不快,臉色也極為冷淡:“長風是我的人,她當然會來,不光來,還有所求呢。”

玄盈心下了道:“為了銀青光祿大夫的爵位嗎?她都成婚這么久了,還不斷了這妄念嗎?阿爺不肯給的東西,怎么求得到呢?”

“沒入土之前,總要搏一搏的。都是兄弟姊妹,還得應付著才行。”

說話間,蕙仙已經來到他們面前。她依舊容貌嬌艷,身形窈窕,身著錦衣華服,鬢邊別著金釵,眉梢眼角俱是風情。

“蕙仙姊姊安好,姊姊可是在逛園子嗎?不知薛府的園子可還能入姊姊的眼?”

蕙仙笑道:“無論什么樣的景致,都不及太極宮中的好。妹妹放著太極宮不住,何苦非得住在外頭呢?”

玄盈和雉奴對看一眼,一時不確定蕙仙口中的外頭是指東宮還是吳王府。若是東宮便罷了,若是吳王府,那蕙仙能這么快知道此事......

雉奴接話:“蕙仙姊姊既然眷戀太極宮勝景,不妨常常入宮,順便也能探望韋姨。姊姊也不必拿著皇家宮苑比臣子府中,失了姊姊身份和氣度。”

蕙仙聽他話里暗含數落,她有心還口,但現在的雉奴已經不單單是親王了,礙于太子身份,她只得順從:“多謝太子教誨。太子向來以仁愛寬厚著稱,朝野聞名,不知是否真如所聞所言,友愛兄弟姊妹呢?”

玄盈聽她話里有話,像是要以手足之情重提襲爵之事,不禁感到頭疼,遂道:“姊姊所言極是。但是九兄一向遵守國法,依法辦事,才得阿爺看重,朝臣擁戴。若是有因私忘公之事,必然是九兄所不能容忍的。”

蕙仙聽出她的警告,知道今日肯定得不到雉奴一個讓她滿意的答復了,只好道:“妹妹說的是。快要開席了,咱們回去吧。”

玄盈抬頭看天,她起時還是日頭好的天氣,如今烏云密布,陰沉沉的,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景,恐怕要下暴雨了。

玄盈向雉奴道:“九兄,快下雨了,趕緊進去吧。”雉奴點點頭,一行人重新回到會宴廳開始用膳。

玄盈突然想到楊姨的事情,但現在周圍人多,也不好問。

午膳畢后,玄盈與李恪在偏廳看山水畫。玄盈問道:“楊姨還是沒解除禁足嗎?”

李恪面上有擔憂之色:“是啊,楊姨還在受罰。不知為什么,阿爺遲遲不肯寬宥,眼下我也進不了昭陽宮。”

玄盈寬慰他:“或許是近來事多,阿爺一時沒想到。不如我現在進宮,以問安的名義,探探阿爺的口風。你是楊姨的親生兒子,得避嫌。”

李恪看向窗外:“多謝妹妹好意,只是現在暴雨如注,妹妹還是等雨停了再去吧。”

“多謝兄長關懷,但這件事一日不解決,我就總不安心,還是趁早處理為好,若是拖得久了,我怕韋氏會想出幺蛾子來加害楊姨。”

她轉身向湘靜道:“你去告訴薛常侍,吩咐人立刻備馬車,我即刻要入太極宮拜見阿爺,不得怠慢延誤。”

李恪動容,溫和:“妹妹為何對我那么好,凡事都親力親為?”

玄盈看向他,莞爾一笑道:“我從小多受三郎庇護照顧,當然與三郎最為親近,我能幫到你,我很高興,三郎可別見外,反正我是公主,身份方便,參與什么事都不容易遭人懷疑。”

李恪笑道:“妹妹真心待我,我怕我會辜負妹妹好意。”

玄盈感到奇怪:“三郎為何這樣講?莫不是你做了什么對不住我的事?”

“別瞎想,我是說要是將來我出藩了,那與妹妹相見恐怕就困難了。但總不出藩,不合祖制,難免被言官上奏的。如今正值易儲,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無暇顧忌到我,可過幾年就說不準了。”

玄盈聽他這么說,也開始擔心這個問題,道:“早知如此,當時就趁著阿爺心神不定時向阿爺求了恩典,請他恩準你住京中才是。三郎別著急,容我想想。現在兄長里,流放的流放,出藩的出藩,留在長安的本來就寥寥無幾了,九兄剛入主東宮,也需要臂膀,我想短時間內阿爺絕不會讓你出藩,這得不償失。咱們既然還有寬裕時間,那能拖多久就是多久。興許還能碰上一個契機呢。真到了山窮水盡那一步,我也會去求阿爺和九兄的。總之,我會盡我所能,不讓你走。三郎,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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