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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狗叫聲

是夜趙佑年胡亂睡了一夜,清早起床便收到驛丞送來的一份邀請函,乃是江州太尉邀請赴宴。理由是給一位九省檢點大人接風。這個九省檢點也是自己未來的上司,這次來到江州視察京江運河河道清理重建事誼。說不得需要見上一見,推托不過,去就去罷。

原來這江州太尉為九省檢點大人接風,特特地治備了宴席,前來的都是達官貴人。首席上位讓九省檢點大人上坐了,然后就有人再三讓趙佑年落座,他推讓不過,便坐下了。席間自是笙歌艷舞,錦秀盈眸。

一時間大家酒足飯飽,有人提議外面散散,九省檢點大人也正要散散,見眾人似乎皆有此意,江州太尉便在前面引導,大大小小的官員簇擁著大人慢慢地邊走邊看。內中幾個清客腦子里轉啊轉,打點精神想著肚中的幾句歪詩和笑話,以備取悅這位大人。

江南二月,春景有如少女,含蓄雅致。眾人因喝了酒更加游興大發。江州太尉是東道主,一面前面帶路,一面繪聲繪色地介紹江州的園林之美。

耳聽他說道:“南方這女子呀,講究的是白、高、瘦、秀,這園林之美呢,講究的是勝景無數,咫尺山林。這園中由太湖石堆徹的假山啊,那是玲瓏精巧,通、透、皺、秀,那是和美妙女子一樣啊!”

有幾個官員忙附和道:“大人高見啊!”

九省檢點大人也是微笑著道:“嗯,正是這樣。”語調極是柔和面容足夠嚴肅。樣子既顯謙卑,又能把凡人拒于千里之外,那是耍得一副好官威呀。

趙佑年聽著心煩,一面走一面想著找個什么樣的理由脫身。突然發現一只通體純黑的大貓穿花渡柳跑到了山石后面。眾人哪有他的眼力,因貓跑的速度極快又有花柳掩映,只道是一只黑狗跑過去了。

總督大人因說:“這可是野狗,不要傷人才好。”

江州太尉趕緊親自去瞧看,哪里還有蹤影?當下藏到山石后,小聲叫道:“旺旺——旺旺”。聲音極是柔媚,然后他方出來向總督道:“是一只家養的小狗,極是溫順,已讓我趕跑了,請大人放心。如今這處已是賞得差不了,不如我們走走別的園子吧。”

一行人轉身才走十幾步,不料那只黑貓突然出現,竟直向九省檢點大人腰間懸掛的配飾上撲去。趙佑年沉著機警,飛身一躍而起,迎著黑貓飛來方向,提起寶刀擊在黑貓腹部,那貓吃痛,嗷的一聲大叫,刺人耳目。因刀未出鞘所以黑貓沒有當場斃命,只是躺在半日起不來。

九省檢點大人再三致謝趙佑年,然后就立在原地面不改色地看向江州太尉。趙佑年謙遜了幾句。

江州太尉早已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說什么好,一味陪罪,及至于要跪下了。九省檢點大人方說道:“想是你眼花沒有看清,畜生許是野性未除,無防!”說畢一笑,意味深長。

江州太尉用寬大的袍袖擦了擦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多謝大人體諒!”

九省檢點大人道:“京城的護國公可還安好?”

江州太尉道:“下官這個表姐夫,一向稱贊九省檢點大人才學深厚,如今其子遜王戍邊回來更是要拜訪您呢。”

“嗯?我與他從未有過交集,何故要見我?”

江州太尉又緊張起來:“額,額,遜王因喜江南春色,故來信說不日就要到江州,因是仰慕大人故有此說。而且遜王他與趙將軍同是戍邊回來的呢。改日大家一起敘敘舊,碰幾杯。”說畢拿眼看向趙佑年。

“我和他不大相熟。”趙佑年抬頭看了看天空說道。

江州太尉尷尬地一笑“將軍好武藝,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您貴人多忘事也是正理。”

“不敢當貴人,在您江州境內竟有江湖高手深夜刺殺于我,如不是我有令牌,遇事可調遺萬人以內軍士,前晚可真不好過。”

“啊,這個,這個,下官一定撤查此事。”江州太尉臉色越發如苦瓜一樣。

“大人嚴重了,你我平級之間不必如此。好在我抓了一個俘虜,待嚴刑審問,再告知大人。”

“不如交于我,把俘虜放到大牢折磨幾日再審問?”江州太尉試探道。

趙佑年心道竟敢急著找我要人,你也配。“不消太尉勞心,軍中有多是方法讓細作、俘虜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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