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和呂青衣對峙良久。
誰都不知道怎么開口勸對方聽話。
呂青衣昂著頭，代表著這次她絕對不妥協。
最后還是夜明開口說：“成事在人，我們只是在外面溜一圈，不會真的去調查靈王的。”
“不，要不你和錦衣衛的大人們說說，如果一定要我們兩個去調查靈王的事情，我們寧可退出錦衣衛。”
夜明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呂青衣，那個信誓旦旦說一定要進入錦衣衛的身影，深呼吸一口。
他沒得選。
從第一次見到葉三千，從端起那杯茶一飲而盡。
這個活葉三千就一定會扔給自己，推脫不了。
“放心，如果事不可為，我們有易容術，可以跑，大不了浪跡天涯，就憑你那福澤，在哪都能過的很舒坦。”
呂青衣眼眸暗了暗，她知道勸不動夜明了，默默拿起龜殼最后又算了一卦。
如果依舊是那個卦象。
呂青衣打算用盡手段也一定要把夜明留在大京！
夜明目光又盯著桌面。
“叮鈴咚嚨……”
銅錢落桌。
和之前兩次的方位顯然不一樣。
掛相變了！
呂青衣握著龜殼的雙手顫抖著，認真解讀著這個卦象。
眼睛中的血絲越來越多。
后來甚至有些瘋癲的晃起了腦袋。
“不……不……”
呂青衣看不懂這個卦象，好不容易存的六千熟練度一次性扔了進去，直接將玄龜衍天提升到了三級。
“這……”
夜明沒有吭聲。
“這卦象很奇特，受制于人卻又有一絲變數，雖然依舊是九死一生之局。”
呂青衣有些自責道：“如果玄龜衍天有七級，我就能知道這一絲變數在哪……”
“夠了，你不要太依賴這個了。”
夜明不迷信，對于算卦什么的也只是求個心安。
但這次心安沒有求到，卻讓兩人心事重重。
對于卦象，夜明信，因為玄龜衍天是絕學。
這是個游戲世界，人會人騙人，但是系統總不會騙人。
但是這短短不到十分鐘，是什么讓卦象變了呢？
“別想了，出發吧，要過辰時了。”
呂青衣默默點了點頭，收起龜殼，背起行囊。
而此時。
鐵拳終于回到了錦衣衛總部，將那封信交予葉三千。
“這小子連這種要求都敢提！”
鐵拳偷偷摸摸湊過去看了一眼，眼睛立馬瞪大了，這小子真是無法無天。
“那我現在要去……”
“不用了，既然他替我們錦衣衛承擔了圣上的憤怒，那這種小條件他要就滿足他，畢竟我們也沒什么損失。”
鐵拳靜靜站在一邊。
希望你把我最后的叮囑記在心里吧……
……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
“策馬奔騰，樂享人世繁華……”
“啦啦啦啦~”
呂青衣捂著耳朵大喝道：“別唱了，別唱了，難聽死了！”
“真的很難聽嗎？”
“你說呢？就沒有在調上過，瞎唱！”
“那你給我唱一個？”
呂青衣昂著頭冷哼一聲：“我才不唱。”
夜明看了眼呂青衣，眼中帶著笑意，這小妞終于從那種“喪”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了，不枉我開口高歌一曲。
京南官道還是那個京南官道。
之前用作考核用的建筑還在重建中，匠人們忙忙碌碌，東奔西走。
差不多走了一半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雨，兩人不得已又穿上了蓑衣笠帽，但也無法完全阻擋雨滴。
自行車其實已經被那些職業者研究出來了。
但是道路不夠平坦，加上許多工程學的上東西制造困難，只能靠著鑄造師打造，成本頗高，遠不如騎馬方便。
自從進入大京受封，夜明就失去了莫行的蹤跡，以前只要稍微下點套，都能找到莫行的痕跡，而就這幾天，莫行就像消失了一般。
說來，夜明是有些小遺憾的，莫行絕對是個合格的保鏢。
而此刻，莫行已然站在靈州青鴻二樓。
茉莉已經易容成了另一個人，看上去不再蒼老，而是熟婦之姿，風韻有加，聲音卻如同二十歲姑娘般靈動：“就這？”
莫行低著頭：“他跑來跑去跑，又不和我說發現了什么。”
茉莉無奈搖了搖頭，明明是餉銀被劫如此大戲，到了莫行口中卻變成了夜明到哪又到哪這種毫無意義的流水賬。
看來是要等小心肝夜明來到青鴻之后慢慢問了，嘴角不自禁微微上翹。
朝廷這出大戲的目標毫無疑問就是他們，沒想到就這樣被康遠躲了過去。
不過這樣也好，康遠地位可比她來得高，而且康遠此人頗講義氣，能讓康遠欠下一個人情也足夠了。
想到這，茉莉又刮了一眼莫行：“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跟著，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莫行微微一愣：“他怎么知道的？”
“你覺得跟著他半月有余，聰明如他能發現不了？”
莫行不置可否，反駁道：“反正您只讓我做一個保鏢罷了。”
“行了，既然你不清楚我也不問你了，他和他那小跟班應該快到靈州了，你繼續跟著他吧。”
望著莫行離開的聲影。
茉莉暗暗盤算著一些東西，夜明這次南下目標應該就是靈王，看來他在錦衣衛中也只是一個可隨意拋棄的棋子，此刻靈州的兇險她就不信錦衣衛那些人會不知。
……
夜明和呂青衣要進入靈州城大門的時候，門口兩名護衛將兩人攔了下來。
“路引拿出來給我看看！”
夜明和呂青衣本來就是易容之臉，幾乎沒有破綻的身份葉三千幫忙偽造了將近十個，此刻兩人只是隨便挑了一組罷了。
“王莽，洛白許？”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進去吧。”
夜明把路引塞入行囊，問道：“大人們是在找什么逃犯嗎？”
兩名護衛輕哼一聲：“要過就趕緊過，不過我們可要變主意了！”
夜明眉間一皺，騎著馬進入靈州。
梅雨季節的靈州格外冷清，絲毫沒有當日的人來人往，充其量只有些打魚，靠著腳力過日子的人還在奔波。
除開那人外，最多的就是護衛了。
從靈州城南門進來是靈南縣，就從城門到有間客棧這不過十分鐘的腳程，至少看到了四波不同的護衛。
夜明心中明悟，應該是錦衣衛搞出來的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