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輕柔地把溫如玉放在床上,溫如玉用盡了力氣說道,
“紙......筆.......”
“我們小姐要寫信回去,如今傷成這樣是萬萬不能讓老爺太太知道的。”溫如玉的貼身丫頭冬雪帶了嗚咽之聲,“早上出來的時候,我們騙太太說是去寶林寺上香,如今.......這個謊扯不過去了……”
“即和家里說是為了上香,就說......半路遇見了我.......我受了傷送我回府......因此耽擱了........”和琦來回地鍍步,“就說為了照顧我.......暫時在我家住幾天......”
“對,用舅母的帖子送去溫大人府上,雖不通情理些,也能度過眼前難關。”
幾人商量著對策,溫如玉聞言點點頭。提筆寫信,然而臂膀像有千斤似的,溫如玉每寫一個字耗費了十分精神。好容易等信寫完竟嘔出許多鮮血。人更像是被抽走最后一絲力氣往后仰去,胤褆此時也避不得男女之嫌一把將溫如玉抱在懷里。
“太醫,太醫怎么還沒來?”和琦急的團團轉。
“小姐別急,方才夏初已去請了,今日正好劉太醫來府上給老婦人請脈,往日老婦人都會留飯,如今.......如今.....”
“再去請,”胤褆從懷里拿出一塊腰牌給和琦身旁一個叫秋雨的丫頭,“讓劉太醫速速前來。”
明黃色的吊墜劃過溫如玉的面前,溫如玉眼神帶了一絲驚訝,依舊氣弱游絲地靠在胤提懷里。
冬雪小心擦拭著溫如玉嘴角的鮮血,不一會兒太醫就到了,太醫見胤褆忙要行禮,胤褆道,“免了,病人要緊。”
“是。”
劉太醫仔細地好著脈,“這位小姐受了很重的內傷……想要醫治倒不難.......只是......需要需要御藥房的八珍密合丸,今日要是取不來……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若是這位小姐明日就難捱了……”
胤褆一聽有希望,忙道,“我去取.......”隨即對溫如玉道,“溫小姐,你等我。”
溫如玉看著胤褆,只眼睛動了動。胤褆奪門而出,快馬加鞭回宮取藥。
待取了藥,溫如玉已到了米水不進的地步。劉太醫吩咐用溫酒將丸藥化開再喂服,誰知藥竟一點都喂不進去了,眾人正急,胤褆走到溫良玉床頭,輕聲道,“溫小姐,得罪了。”說罷端過藥碗一飲而進,眾人正不解時,胤褆將嘴里的藥喂給溫如玉。雖隔著床幔,眾人也瞧得清楚。和琦因著年紀尚小終是紅著臉轉過身去,又擔心溫如玉終究還是轉過臉來看著溫如玉。
過了兩個時辰溫如玉終是昏迷不醒,太醫在一旁短凳上打起了盹,冬雪趴在床邊不敢合眼,和琦在一旁太師椅上睡著了,夏初給和琦蓋了衣裳也趴在一旁的凳子上半瞇著眼。
胤褆環顧四周,見炭火微弱,往炭盆里扔了幾塊炭火。再看溫如玉一張秀臉眉心微擰,眼睫微微動了動,盆里的炭火慢慢旺盛起來,房里又暖如陽春。
“咳.......”溫如玉似被炭火氣熏到了,
“溫小姐,你醒了?”印入溫如玉眼簾的是胤褆焦急而關切的眼神。
“嗯……”
劉太醫聽見動靜給溫如玉好脈,又看了看溫如玉的臉色,才松了一口氣道,“氣息穩了。”又囑咐道,“這八珍密合丸是救命的圣藥,需再吃上一個月,我再開些調養身子的藥,才能除根,小姐近日就不要挪動了,身子纖弱可要好生養著。”
冬雪聽了一一記在心里,胤褆才略放松些,吩咐眾人去歇下了,看著溫如玉蒼白的臉頰不禁自責起來,語氣也格外柔和,
“溫小姐,還疼嗎?”
溫如玉聽的胤褆如此說,蒼白的臉上憑添了幾分嬌羞,
“不妨事,多謝大阿哥為小女勞碌取藥。”
“此事本也因我而起,都是我太魯莽了.......才誤傷了溫小姐。”
“都是我貪玩,一時扮做男裝。叫大阿哥誤會了。”
溫如玉眼波流轉如春水盈盈,香腮如雪,燭光昏黃透出暖色印在溫如玉的臉上,生出幾分旖旎情絲。胤褆再也舍不得移不開眼睛。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剛剛跟著太醫去備藥的冬雪回來了。胤褆忙“咳”了一聲掩飾慌亂的眼神,
“小姐,藥熬好了。”
胤褆親為捧藥,用玉匙舀了一勺,試了冷熱才放到溫如玉嘴邊,
“我剛試過,不燙。”
溫如玉小心喝了,冬雪見胤褆事事親為又體貼入微不禁笑道,
“我瞧著公子小姐像極了恩愛的新婚夫妻。”
溫如玉面上緋紅如霞,喉嚨發緊,一口藥噴了出來。胤褆急忙拍著溫如玉的背道,
“溫小姐,可是藥太苦了?”
溫如玉搖搖頭,順了順氣道,
“這些事讓丫頭們來做吧,大阿哥身份尊貴……小女實在不安。”
“事因我而起,我想為溫小姐做些什么。”
“我……我不曾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