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是他的名字嗎?”
裴璟第一次從她的嘴里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心里五味雜陳,很不是意思。
“對啊,我覺得喚他阿離不好,就喚他阿柳了。”
趙盈提起柳離眼睛都充滿著星光,臉上都透露著笑意,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她真心的笑過了。他終于見到她的笑容,可這笑容卻不是因為他。
她無意間瞄到裴璟腰間佩戴的那塊玉佩,他怎么還戴著那塊玉佩呢?
“怎么一直看著我?”
他尋著她的視線摸去,手落在一塊玉佩上,他的手一愣,難為情的望著趙盈。他把它給摘了下來說:“我當初沒有丟掉這塊玉佩,就連你那塊....我也重新把它撿起來粘好了...”
“你要是想留就留著吧,我不想再看到那些東西,也不想因為那些東西影響我未來的生活。”她似惋惜,似感嘆,“阿柳可是個小氣的人呢,容不得這些東西的存在,我肯定不能讓他生氣的。”
“咳咳咳,咳咳咳。”她盈用手捂住嘴巴,臉色又蒼白了不少。
裴璟想起謝太醫說的話,攥著衣角的手又緊了緊,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趙盈難受。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那種吞吞吐吐的人了。”
“我剛才問過謝太醫了,你對你身子...有了解過嗎?”
“我的身子?”她長嘆一口氣,“我的身子不就那樣嗎,自從四年前那事我的身子就垮了不少。以為調養了這些年會好一點,結果因為這次刺殺倒讓重病在床了。”
“我聽御林軍們說已經抓到刺客了,你覺得是誰會對你下手呢?”
趙盈直視裴璟,眼神深入他靈魂,發問道:“你真的沒有想到嗎?”
裴璟被她看得發毛,腦子里想起以前和趙嬋密謀的事情,好多人在四年前就落馬了,唯一一個還在朝堂上活躍的也只有蔣雪了。
“蔣雪?趙嬋?”
他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不想相信這件事情,在朝堂上一直不服趙盈的人十分稀少,排除一下就只有她們嫌疑最大。
“趙嬋她懷孕了,怎么可能會和蔣雪聯手呢?而且你把我們都囚禁于平王府,這四年里無論是我還是趙嬋都沒有踏出去過半步,她怎么可能聯系的上呢?”
“呵。”
趙盈發出一聲不明所以的笑聲,笑聲中充滿了嘲笑,“裴璟啊裴璟,你就不會動動你的腦子嗎?四年前你是怎么擺脫士兵跑向信陽的?我相信你很是清楚你是怎么學會的,是誰教你學會的。”
“我當年...我當年確實是抱著尋找趙嬋的想法去的,到達軍營時我才想明白我對你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
“你明白了怎么樣?不明白又怎么樣?你到現在才說又什么用?我一個天之嬌女被我最愛的人給背叛,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是多痛苦嗎?我對你的愛就像當初那塊碎了的玉佩一樣一去不復返,這四年里我對你又愛又恨。”她哽咽的看著裴璟,淚珠滾落,“現在不重要了,因為我遇上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他愛我,我也愛他。”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當初我能堅持不吸食五食散,不依賴趙嬋的藥物,我們兩人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我想...我想著有一天可以彌補你,可是我發現無論怎么彌補都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
“彌補?你彌補得過來嗎?我被你們害的無法生育,我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你要怎么彌補?我現在只想保住我的皇位,將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全部鏟除。”她聲音猛的一抬高,喊出了他的名字,“裴璟!”
“這一次就算是拼了我的命,我也不會放過她們的!”
“我...我明白了...”裴璟無奈的閉起了眼睛,“我不會阻止你的行為,我只想求你能不能放過那兩個孩子,她們是無辜的。”
“放了她們?不可能!”
趙盈拒絕了裴璟這個請求,說自己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她們只是一介幼童,什么都不懂啊!”
“你說我心狠?要不是因為有一條不得殺戮孕婦,趙嬋她在四年前早就死了。她僥幸活下來,不但不感恩還密謀著如何將我拉下皇位!你害得我變成這樣,還說我心狠?你怎么不去體會體會我的痛楚,失去孩子的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想將你千刀萬剮!”
她一激動又劇烈的咳嗽起來,裴璟想要過來幫她順氣被她一把推開。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不能在皇宮外待太久,你以后好自為之吧。”她扭頭往門外喊了聲白芷和白芍。
白芷和白芍很快就將裴璟給請了出去,在里面重新為趙盈梳妝。經過打扮,趙盈的臉色在粉黛的暈染下好了那么點,但一望而去還是不比健康時的模樣。
“李宛(裴璟)恭送陛下。”
這次回宮路上都是御林軍保護著,趙盈一上馬車就露出了原本的樣子,哪里還有方才的虛弱。
只能感嘆一句人生如戲。
“趙盈路上遇刺被救到平王府了?”
蔣雪不可思議看向報信的小廝,趙盈居然遭到刺殺了?
“是,小的去打聽過了,街上的百姓們看得真真實實的。還看見陛下摘下發簪迎敵,后面忽然臉色發白昏倒在地。”
“不應該啊,京城里也沒什么人和趙盈有仇的,怎么會有人突然對她行刺呢?還是她自己自導自演了一部戲,用來迷惑我們的眼睛?”
小廝搖了搖頭,“她是一國之君,怎么會做這種事呢?她不會不明白帝王被行刺的后果,要迷惑我們的雙眼還有很多法子,也不用以身犯險。”
“而且謝太醫從平王府出來后臉色很不好,一直嘆著氣。剛才我偷偷在平王府外面看,看見陛下從平王府出來的樣子,臉色白得像個鬼一樣。”
“去將這件事散播出去,說得越嚴重越好,再讓她們把二十幾年前那件事傳出去。無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可以攪亂這平靜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