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梧桐葉時，我蹲下來給小雨系鞋帶。她的小手突然捧住我的臉：“媽媽今天好香，像蛋糕一樣香。“我怔了怔，兩歲三個月的孩子，已經會把比喻句揉進句子里。曾幾何時起，她就愛捧著我的臉，有一種不容反抗的控制，我就像被她捧在手心的寶。

兒童樂園的彩虹滑梯下，她像只歡快的小鹿徑直沖進人群。“姐姐的裙子是太陽花！“正在玩沙的粉裙女孩轉過身，眼睛亮起來。我望著兩個瞬間熟稔的小身影，忽然想起昨夜教她的繪本《彩虹朋友》，原來那些顏色詞早在她心里發了芽。

秋千架旁爆發爭執時，我正要起身。卻見小雨搖搖晃晃走過去，舉起自己的草莓餅干：“弟弟先玩，然后換你。“奶聲奶氣的調解讓三個孩子愣住，旋即咯咯笑著排起隊。陽光穿過她的沖天辮，在塑膠地面投下跳動的光斑。

最驚喜的是在蒲公英叢邊，晨練的老奶奶在跳舞，小雨突然仰起頭：“歌是小蘋果。“老人驚得摘下老花鏡，蹲下來握著她的小手教了整段童謠。借著晨光，小雨在我懷里復述吳儂軟語，尾音染著蜂蜜色的夕陽。

晨光浸透她的蝴蝶結時，滑梯已成了社交場。五個孩子圍著她喊“小雨姐姐“，聽她指著天邊教：“那是草莓味的云朵。“我忽然明白，兩歲孩童眼里的世界，本就是座沒有圍墻的童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