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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阿嫲的舊夢

  • 夕時晨露
  • 陳紅毛
  • 1109字
  • 2021-05-09 21:57:05

阿嫲有著一個五屜柜,看著不像是中式的,刻花不是花鳥魚蟲,而是椰樹碎花,那圓把手倒是頗有幾分南洋的味道。我問她這是你當年跟我阿公結婚時的嫁妝嗎?她說“才沒有呢,僅是我父親留給我的。”

阿嫲的家族是個大家族,也是個十分富裕的家族,她的父親當時跟隨被***譽為“華僑旗幟,民族光輝”的嘉庚先生下南洋經商,所以阿嫲的母家是村里當時的首富,賺了錢買下田地自力更生。據說,現在著名的集大財院曾經有一片就是她們家的田地呢!阿嫲還說以前曾經在那收割過大蒜呢!

阿嫲說她的童年十分美好,她的奶奶給她請了個丫鬟給她忙前忙后,連出門看電影都要丫鬟背去,阿嫲還記得丫鬟背她還時不時掐她的手腳,那是阿嫲有自行車騎,舊社會時還有書讀,阿嫲還讀到高中畢業,滿腹經綸,十分雅氣。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至于為什么后來嫁給我爺爺,這誰又知道呢,或許是我爺爺比較有才華吧。

阿嫲的母親是命苦的。阿嫲的母家離我們家幾步路而已,阿嫲卻一年只回一次娘家,是每年的正月初二,阿嫲的母親,我的外曾祖母的紀念日,阿嫲總會買上許多的零食與面干回去拜完外曾祖母便分給她的侄孫--我的表弟吃。她說她母親很可憐,寒冬臘月還要下海收網,七月大暑還要上山務農,只活到五十歲便離開了人世。她說其次可憐的是我的表弟,雖然家里有房有車,但他的母親我的伯母患有高血糖眼睛看不清,他的父親我的表伯父擔起全家生計的重任,阿嫲時不時會讓我拿些零食去給他吃,并告訴他家里沒人做飯來我家吃,阿嫲也認他做干孫子,從此他不再叫姑奶奶,便稱為奶奶,我又多了一個親弟弟。

阿嫲往下數還有兩個小妹,我的兩個姨婆,除了面容是十分相似之外,身材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姨婆身材高挑,而阿嫲說她從小就是胖胖的,沒瘦過,除了生我爸坐月子瘦了好幾十斤之外,再也沒瘦過~

阿嫲的大嫂是印尼人,自幼在唐山(舊社會對祖國的舊稱)長大,說的是字正腔圓的閩南語,那高挑的鼻梁跟閩南人格格不入,我有幸見過幾回,是他們家還沒翻建之前,后來翻建的房子十分大氣,我再也沒去過。

阿嫲一家遺傳了她父親當時在南洋經商的基因,個個都十分會賺錢,她大哥家的孫子做投資生意賺了幾千萬,連后來的房子外墻都是一塊磚五百多,用膨脹螺絲鎖在墻上的;她二哥后來建了全鄉鎮最高的房子名為-九層塔,挨著她大哥家,果真如其名,九層的大樓還有空中花園,迎客松,小葉榕…;她的三哥四哥相互挨著九層塔建了五層的大樓,豪華精裝也是十分富裕…現在阿嫲的娘家四個兄弟建了一排的房子在同一條路上,倒是一處別致的風景!

每次阿嫲午睡睡醒就跟我說“我又夢到你小姨婆了,以前她一個人能挑二十斤地瓜”,“我又夢到你二房祖了,那年他去南洋五十多才回來……”。其實阿嫲的夢不是夢,是對兒時的懷念以及回不去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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