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站在不遠的地方，雙臂交叉在寬厚的胸膛上。矮胖的里克有著像斗牛犬一樣的雙下巴和與之相配的脾氣。“你已經在那兒坐了幾個小時了，“工程師抱怨道，“你不覺得餓或者渴嗎？“

“不，“宸回答。

一分鐘過去了。里克不耐煩地用腳尖敲著地板，導致他粗壯的大腿上出現了一條滑稽的肉紋。里克覺得自己在期待某種任性的爆發。宸很樂意讓他失望。

“嗯？“里克咆哮道。“你不想知道你在哪里嗎？你是怎么到這里的？

“不，“宸說。

里克的憤怒嘆息充滿了穹頂。

“你是個討厭鬼。聽著，幫我個忙，好嗎？快吃了包子，這樣西奧就不會沖我發火了。“

敲擊聲加快了速度，直到里克的腳變成了一團憤怒的移動。又過了20秒的沉默，滿臉通紅的里克把雙手舉到空中，跺著腳走開了。

“隨你便。“宸能聽到憤怒的里克的腳步聲，他穿過他視野邊緣的第二個門，退到他身后。

里克盯著包子看了足足十分鐘，然后松開顫抖的左手，握住它。外皮松軟的白面，調味的假豬肉，各種辣椒，生菜脆得在他手指下起皺。宸咬了一口，讓味道在他的舌頭上混合，然后吞了下去。這個包子比他幾周來吃過的任何東西都更令人垂涎，但他沒有對里克撒謊。他并不餓。

相反，他抬頭凝視著穹頂上布滿麻子的混凝土，試圖找出他所在位置的線索。如果宸沒記錯的話，帕特爾公司的業務總部設在圣保羅。一個繁華而古老的城市，充滿了魂。他沒有理由認為里克和西奧會帶他去別的地方。話說回來．.。他沒有理由認為他們會把他放在懸浮鳥上，拖到某個空房間，然后把他先綁在椅子上。他記得彼得魯喬在一場漫長而令人疲憊的多重現實選擇循環戰斗后，在他的腿上射出的黑色代碼飛鏢。顯然，這個飛鏢和宸在這里的纏繞之間有一些聯系。但是……

什么？

別打瞌睡，他告訴自己。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或者不會知道。

幾小時后，魯喬走進房間，他身材瘦削，衣著光鮮，和他哥哥的矮胖邋遢形成鮮明對比。魯喬和往常一樣，穿著一套時髦的棕色西服，這套西服在董事會會議或豪華飛行器制造商的銷售辦公室中會顯得非常得體。他停在里克身邊，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宸，注意到這位企業家沒有把腿從椅子離開。

“我們打算怎么處置你？“他一邊說，一邊頑皮地揪了揪自己的胡子。

宸聳聳肩。“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對吧？如果你知道里克的一些建議，你就不會這么說。他想開始在你身上測試武器。“西奧的聲音中總是帶著一絲干巴巴的幽默，今天也不例外。

“里克嚇不倒我。“宸說。

“不，我想不會。你有了MR！你為什么要害怕任何人？“西奧走近一步，蹲下身。宸期待看到西奧眼中鬣狗的嘲弄目光，但他沒有料到會看到另一種幾乎……憐憫的情緒。“好吧，宸。你真的不想整天坐在這把椅子上，對吧？去，激活MR。讓我陷入一個選擇循環，讓我解開你的束縛。

宸的思緒回到了圖書館建筑群的多重現實沖突中。西奧向他發射飛鏢，宸一次又一次地躲避。可能性疊加在可能性之上，意志與意志對抗，直到宸突然發現自己脫離了選擇循環。他記得在跳上布隆等待的懸浮鳥時，他后腿上被黑色代碼飛鏢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