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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他與榮光同在
  • 青絲挽就
  • 2283字
  • 2020-08-12 10:20:15

直到再見,為止再見。

——摘自我的日記

中考在即,我開始機械性的計算者還能見他多少次,直到時間走到結尾,直道我的筆在日歷上畫上紅圈,讓我再也無法告訴自己,還有時間,我很奇怪,明明我們之間只隔了一層樓,可為什么上四樓去看看你就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呢,七月七日,我終于肯踏上一道道臺階去找他,不是突然間有的勇氣,是因為這也許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義無反顧,最后一次見他,我竟然覺得空氣開始變得稀薄,在擁擠的人潮里,我總能一眼就看見他。

我就這樣現在他們班門前,即將畢業的他們在同學的衣服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在青春里留下那一份獨特的回憶,他和我之間隔著三兩個人,他兄弟指了指我,他抬眼看過來,我在腦海里描摹過無數次那雙眼,我在奮力記住他的樣子,把他的一顰一笑記錄在我的回憶里,讓他深刻一點,讓我記得久一點,支撐我在沒有他的日子里嘴角繼續上揚,“輝哥,看鏡頭”他朝我笑了笑,把臉轉向鏡頭,那是我見過無數次依然為之心動且甘愿臣服的笑容,我的雙眼模糊了,朦朧中瞥見他對著鏡頭淺淺一笑……我開始覺得殘忍,我見證著他歸來,卻又要看著他離開,看著他一點點的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轉身那一刻,淚水決堤,我跑下樓,上課鈴聲響起,政治課,我最喜歡的學科,只是那一天,那一節我什么也沒聽見,腦子里都是他,他的聲音——“光,一直都在”“加油”“我在點頭”“小朋友,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見外呢”,“你看啊,天越黑,星星越來越亮”,他的字跡,他的溫柔,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以及,他的笑……

老師叫我們記筆記,我提著筆,卻是他的名字,我的手很抖很抖,快下課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我得看著他走,我放下筆不顧老師的呼喚沖出教室,我覺得我這一生最快的速度莫過于他在前面,以及,數學老師在后面,可當我再次沖上他們的教室時,早已人走茶涼,看著擺放整齊的桌椅,擦的亮堂堂的黑板,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下來,他坐在第二組倒數第三排,我在他課桌上發現了一張便利貼,他的字跡早就被我刻在了心里,上面寫著,“我走了,不許哭鼻子,照顧好自己哦,還有,再見”我蹲下把便利貼放在我心口處,所有的不舍心酸在那一刻涌現……

我跑下操場,在一個個提著行李箱或是抱著書本的人里尋找他,結果確實那么的不盡人意,直到所有畢業生都離校了,我才停止尋找,我坐在草坪上抬頭看著那片與他共同仰望過的天空,突然覺得我已經很幸運了,我聽過他的聲音,見過他光芒萬丈的樣子,和他站過同一片土地,走過他走過的路,看過他看過的風景,有他的照片,有他的聯系方式,最幸運的便是讓本該毫無交集的兩個人能夠認識,我覺得知足,卻掩蓋不住內心的遺憾和不甘……第二天我醒的很早或者說,我一宿沒睡,我走出寢室門,看著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聽著飛鳥啼鳴,那是我見過無數次的景色,我從未想過他的離開竟能讓我目之所及的景色都染上凄涼,也許以后,我再不會像這般心動與大膽。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廣播里傳來陣陣的樂聲,“我多想再見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別離……”回憶涌上心頭:

“云煙成雨”

“怎么?”

“你聽過么?”

“很早就聽過了”

“那你喜歡嗎?”

“喜歡啊”

“那能不能順便喜歡喜歡我啊”

“看你表現嘍”

……

我走到籃球場,他躍起投籃,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發現在昨天,我好像看到那個男孩,帶著一身光,沖我招手,我正打算仔細看,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我以為他跟我說的是你好,殊不知他說的是再見,后來我的目光總是會在打籃球的那群少年里流轉,試圖尋找有沒有人與他相似,卻一無所獲,委實可笑,竟然連一個像他的人都找不到……

走到跑道,我仿佛看到他在跑道上奔跑,邀清風同行;走到領獎臺,我想起我拿著獎狀看著人群中的他,那個印在我心里的笑容和他豎起的拇指,讓我覺得擁有了全世界;走到器材室,推開門,我站在里面,不在意浮起的灰塵,我仿佛看到他攜曙光推門而入,告訴我加油,給我面對一切的勇氣;走到樓梯間,我連他在哪一處停留過都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個不經意間的相視而笑,我都小心珍藏,我仿佛看見那個眼里裝著星星的小女孩跟在那個干凈的少年后面,走過荏苒時光,走過青澀年華;走到校門口,那是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陽光,微風,他在我青春的起點闖進我的世界,承包我的年少的所有心動,以致于,我的青春從此以他為名……

我終于明白,真正的離別并沒有所謂的轟轟烈烈,只是壓下所有的不甘心道一聲前程似錦。

原來后來的時光竟都與他有關,故事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長很長,短到曲終人散,長到我后來再也沒對別人心動過。我終于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可教我這一切的男孩卻早已遠去人海,我后來再也沒打擾過他,可我比誰都更清楚的知道,我愛他,喜歡就是放肆,但愛就是克制,終有一日,我參透這一切,別人問起我也許會壓下心動的悸動,搖搖頭說不認識,我會裝的無懈可擊,百毒不侵,但總會在某些時刻,想起那個男孩,想起他的笑容,看到新鮮的事物還是會想跟他分享,遇到穿白襯衫的男孩子也會多看幾眼,我從未想過,我會帶著回憶走那么長——他不喜歡化妝的女孩子,他喜歡動漫,他最喜歡國家隊里的02,他是水瓶座的,他聽的歌比較偏90后,他玩游戲很厲害……

朋友們都說,我后來很像他,我安靜下來的時候會發呆,偶爾會停下來看看籃球場,眼神顧盼生輝,就像在尋找什么,然后又搖搖頭,加快步伐,但是以前總是跑步一回頭的我,他走后卻再也沒回頭過,我清楚的知道他的離開,卻也貪婪僥幸的渴望有一天能看見他,我再也沒失控過,沒有緊張,沒有追逐,沒有臉紅,沒有不安……她們告訴我別人也挺好的,我知道,但我再也心動不起來。

即使我后來活成了披荊斬棘的女王,但在他面前,我還是想做當年那個會撒嬌會眼眶紅紅要抱抱的小女孩。

我的男孩,愿我們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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