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只看了一眼便心虛地瞥開視線。環顧整個校醫室，都只有徐清一個人跟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地坐著，本應在校醫室內的校醫不見人影。

也不知道剛才自己莽撞的行為有沒有嚇到他。

程瑞摸了摸頭，調整了一下被風吹歪的衛衣帽子，也不敢去看徐清此時的表情，找了個離徐清不近不遠的地方坐下了。

校醫室重回寂靜。

程瑞盯著自己的鞋子，用余光偷偷瞄著不遠處的徐清。

他怎么出現在了這里？

也是生病了嗎？

甚至，還穿著夏裝。

短袖長褲，看著就冷。

程瑞一時間感到有些好笑，自己都是已經感冒的人了，關心自己還來不及，怎么就開始關心起別人了？

“你怎么了？”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程瑞怔了一下，才發現剛才是徐清在問自己。

來不及思考他是怎么把自己的臉和名字對上的，她便匆匆回應道:“我……我感冒了。”

半晌，她發覺空間內安靜得過分，于是反問道:“你呢？”

“摔傷了。”他答。

程瑞勇敢地抬起頭看向徐清，發現對方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自己。

看見她抬頭，也沒有一點閃躲。

程瑞急忙移開視線，下意識把頭上衛衣的帽子撤了下來。

視線沒有落點。

一旁，徐清看著她的動作，悶悶地笑了。

他本來上著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踢了會足球，嫌外套太麻煩于是脫了外套踢，沒想到跑步的時候摔了個大跟頭，手臂與光禿禿的地面來了場親密接觸。

是的，百琴一中操場的草地基本禿了。

這才釀就了徐清的傷。

他來到校醫室，發現里邊沒人，就找了個地方坐下。

沒想到剛坐下不久，就有位小姑娘冒冒失失地奪門而入，而這位小姑娘就是前不久加了他qq的人。

至于為什么能對的上號，還是因為她長得好看，班里人多少平時也會討論幾嘴，使得他不想認識也認識了。

那小姑娘后來好像也意識到了一點尷尬，進來以后就跟個自閉的小烏龜似的，縮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挺不好意思地跟他錯開了視線。

不過終于是把那個礙眼的帽子摘下去了。

“你頭發亂了。”徐清好心地提醒了一番。

“啊？”程瑞漫無目的地抬起頭，過了幾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她摸了摸頭頂，果然，有一簇頭發因為帽子的摩擦而拱了起來。

完蛋了，形象完全沒了。

程瑞欲哭無淚，只好把頭發解開重新扎好。

過程中，她能感受到旁邊那道灼熱的視線。

程瑞覺得自己臉上跟燒起來了一樣，熱熱的，不會是臉紅了吧。

耳朵也熱熱的。

她想把帽子重新戴上，遮掩一下，又怕發生剛剛那樣尷尬的事情，最后也還是沒有戴上。

真是的，臉都丟光了。

程瑞只能假裝鎮定地坐在原地，不敢再有其他動作。

徐清是第一次和女孩單獨相處，有些新奇。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和她在手機上的幾句交流。

“昨晚我的回復看到了嗎？”

“……看到了。”這次答得很快。

徐清點點頭。

過了一會，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語氣明顯變得輕松了很多。

程瑞聽到他說:“有不會的題盡管來問我。”

“隨時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