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選這幾日一直琢磨射箭的技巧,直到狩獵快結束的那天,皇后皇上設宴表揚打獵最多的人時,阿選才堪堪能自己瞄準射下鳥兒來。
若說此次狩獵最多的人,那必定是二皇子陳景睿,他騎著白騅,竟引來一只老虎,還憑借自己的功夫將老虎降伏了,回駐地時,皇上大喜,拿出年輕時候喜愛的寶劍,深情款款地摸著對陳景睿說,
“此寶劍是朕年輕時最喜愛的,今日睿兒生擒猛虎,朕心甚悅,特將此劍賜予你,望日后不忘今日之勇,更上一層樓。”
陳景睿看了看寶劍,行禮謝恩:“謝父皇,兒臣定會好好愛惜此劍。”
唉,父皇什么時候能賞點實用的東西啊,真是羨慕陳云縷,為啥賞她的都是汗血寶馬,給我的就成年輕時用過的劍了呢?
我也想要寶馬啊,想要白騅那樣的。
貴馬不多見,多見不珍貴,白騅那樣的好馬,不好找啊。
陳景睿上前接過寶劍,仔細的摸了摸劍鋒,稱贊道:“好劍!”然后就說不出來別的稱贊的話了,主要是昧著良心說話,心實在是痛苦啊。
“多謝父皇賞賜,這把劍光澤極好,看得出來父皇很愛惜此劍,兒臣斗膽,以后若有賞賜,父皇大可不必忍痛割愛,直接向對皇妹一般給兒臣個白騅之類的馬兒騎一騎就成了。”越多越好,反正不嫌棄。
皇上聽了之后心里不高興了,這是不喜歡自己送他的禮物,拐著彎說自己偏心呢!
不過皇上是什么人物,他很快笑呵呵的對陳景睿說:“不可不可。”
皇后也很偏向女兒,聽到兒子要和女兒一樣的馬兒,也佯裝寵溺的看著陳景睿說:“你啊,你父皇給你什么你就接著,就不要推脫了昂。”小樣兒!想要好東西,先去建個功立個業去吧。
陳景睿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遭到兩個人的反駁,真是太失敗了。
陳景睿悻悻的回到自己桌前,端起酒杯,對皇上皇后說了幾句祝賀的話之后,皇上才開始對眾人論功行賞。
來林場就是要狩獵的,論功行賞是怎么說呢?
誰狩的獵多,誰就是贏家。
皇上對前幾名進行表揚,賞賜寶物后,便離席和皇后回去了。
安靜的場景在皇上跟皇后走后持續沒多久便熱鬧起來了,一時間場面恭賀聲不斷,贊嘆聲不絕,好不熱鬧。
直到天黑,夜晚來臨時,眾人才停止宴會,晃悠悠的回去睡覺了。
因為明日一早,就要回京了。
阿選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靜靜的想,馬上就要回去了,要用什么辦法,讓徐晟和王嫻畫在一起呢?
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先見一面,其他的事慢慢來。
畢竟日久生情要比一見鐘情可靠多了,阿選可不想王嫻畫那么好的一個女子遇到的是渣男。
第二天一早,阿選就起來收拾東西了,皇上皇后已經走了,陳云縷不著急回去,但阿選得先把東西都收拾好了,等陳云縷說什么時候走,就直接走。
…………
“阿選,你的事情我幫你做到了,記得我們的約定哦?”陳云縷坐在馬上,轉頭促狹地對阿選說。
不知道陳云縷去干什么去了,阿選等了好久,才終于看到陳云縷從外面回來。
陳云縷說,最近有些事情,得留在宮里一段時間,說不準什么時候見面了。不過陳云縷有事情的話會托人送信到尚書府,信上會刻有她的專屬印章。
阿選坐在馬上跟在陳云縷身后,回道:“好。”
我會盡力的,說服王嫻畫和你一塊出去歷練,王嫻畫整天在家里悶著自己,怎么會好起來呢?
有時候出去走走,增長了見識,可能心情也會變好,慢慢的身體也會有所好轉的。
眼界寬了,就不會把自己困在自己編的牢籠里了,世界那么大,有什么事情是過不去的呢?
不知不覺陳云縷加快了速度,阿選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路上風景極好,好多樹葉變黃了,枯萎的隨風飄落,馬兒跑在上面,響起了一陣咯吱吱的聲音。
阿選看著地上一層厚厚的落葉,原來已經是秋天了,王嫻書要出嫁了。
回到府的時候,管家已經開始準備出嫁事宜了,阿選將馬牽去喂草,然后去找王嫻畫了。
“小姐,奴婢回來了!”阿選從屋外喊到了屋內。
王嫻畫正在寫字,聽見阿選的聲音,便放下筆看著阿選。
“小姐,剛剛阿選看到管家再說什么出嫁的事情,是大小姐要出嫁了嗎?”阿選看見王嫻畫,一直興奮的說著。
王嫻畫點了點頭。
阿選坐在小凳子上,問王嫻畫:“聽三公主說在出嫁前都要出去歷練,那大小姐也出去歷練了嗎?”
王嫻畫還是點點頭,說:“有的,大姐她去了學堂教書。”
這個阿選知道,因為趙公子是書香世家,蘭大娘說過,大小姐喜歡趙公子僅僅是因為,趙公子也很喜歡看青書。
這門親事還是她自己選的,可能就這門合心意吧。
雖然王嫻書也喜歡看青書,可是阿選總覺得王嫻書是在逼自己成為一個道家所形容的人,但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只學會了皮毛,卻忽略了內涵。
“奴婢聽說三公主也要出去歷練了,小姐和三公主年紀差不多,可想好去哪里歷練了?”阿選看著王嫻畫說。
王嫻畫蹙起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對阿選說,“暫時還沒有。”
如果你要嫁給士兵,你就去軍隊歷練。嫁給商人,就去商鋪歷練,嫁給文人,就去學堂歷練……
總之,先定義好自己,再去學一些這方面的知識,美名其曰‘歷練’。
男子亦然。
在這里婚嫁前去歷練已經成為一種風俗,不過僅僅是流傳在富貴人家,窮苦人家連飯都吃不飽,還歷什么練。
阿選看王嫻畫一言不發,又接著勸了一句。“小姐,你還在想著徐公子嗎?其實如果你知道他擅長什么了就可以知道歷練的大致方向了。”
王嫻畫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著王嫻畫無欲無求無動于衷的樣子,唉,這到底要怎么去勸嘛!好心累。
阿選的臉皺成了苦瓜。
王嫻畫提筆在紙上寫下‘枯葉隨風落,萎花無顏色’,然后放下筆,慢慢走到窗前打開窗戶說:“院子里的樹葉已經枯萎了,誰也拯救不了了。”
我可以在它快要枯萎時,摘下幾片葉子放入水缸,讓它保留幾日清新,可等到幾天后,它還是會枯萎,我只拯救了它一時,卻救不了它一世。
就如同徐公子,在我生存的黑暗中給了我一束光,可在我逃脫黑暗后,卻再是沒能見到他了。
阿選不是很懂王嫻畫說的,萬物秋枯春榮是他們的生活方式,樹木在秋天落葉也是為了減少養份的消耗,蟄伏度過漫長的冬天,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便開始繁茂生長。這有什么拯救不了的?根本就不用去救啊!
“小姐,就算不去拯救,等到春天它也會長出新葉啊!”萬物生長自有定律,不用我們去瞎操心。
王嫻畫嘆了口氣:“如果我能拯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而不是眼看它枯萎卻無動于衷。
王嫻畫站在那不動了,好像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