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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楚歌四面

余風輕輕一笑,讓秦好兒不必自怨自艾。隨即徒手折了一支弩箭,由于用力過猛牽動了傷口,鮮血自腹部緩緩流淌而出,即便如此,仍然緊緊的抓住秦好兒的手,想要盡力護住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美麗善良女子的周全。秦好兒一只手死死地拽著余風,就像是溺水的人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另一只手顫抖著扯下一塊衣布,捂住余風的腹部,不一會,衣布就被鮮血濕透,秦好兒白皙的手上也沾滿了血水,那血是炙熱的,是滾燙的,就像是眼前這個男子的胸懷氣魄一般。余風雙眼彎如上弦月,笑容里帶著感激,歉意,疲憊。“殺了他。”秦宰相對著秦落一聲令下,秦落看著身形漸漸搖曳的余風,又看了看嚇得花容失色躲到余風身后的秦好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殺了余風!”秦宰相再次喝到。大聲的喝喊令他的臉上青筋暴起。“哥哥。”秦好兒淚眼婆娑,聲音顫抖的喊道。從小到大,秦落最受不了的就是秦好兒哭,每每秦好兒一哭,秦落就有種山河破碎,世界崩塌的感覺。“妹妹。”秦落大喊一聲,不再多想,手持長劍,護在了妹妹的身前,不多時,手臂,大腿已多處中箭,鮮血汩汩流淌,地磚上瞬間被染出了朵朵地獄血蓮,秦宰相冷眼暼了暼義子,相比于秦落,余風的情況更不樂觀,百分之八九十的弓箭,刀叉都是奔著他去的,加上之前傷毒猶存,這個倔強的男子已是強弩之末,勉強在那奮力掙扎,好在秦好兒此時安然無恙,余風心里略微有些寬慰。但是往日里那張安寧平和的俊臉,此時也因殺戮變得漸漸狠戾起來。“相爺,鐵騎來了!雙方門外正在交火。”傳訊的小斯慌里慌張的來報。“余風的親兵鐵騎在回城前都駐扎在了城外的十里坡,是如何得知此事,如何進城的?”秦宰相一頭霧水,事已至此,萬無轉圜余地,手臂狠狠地用盡全力的高高抬起,肅殺的聲音直沖霄漢。“砰砰砰”,火藥爆炸的聲音在相府高墻上接二連三的響起,斷壁殘垣一瞬間紛紛落入院內,弓弩手也如下水的餃子,接二連三的跌落院內,沒了高處弩箭的牽制,余風頓時覺得壓力緩解了不少。

當張吉帶著一眾虎丘壯漢跳落院中時,王府最精銳的鐵騎也已經七零八散的沖入相府。兩處人馬相匯,如魚得水,余風精神隨之一震,一聲響亮的呼哨過后,追星四蹄揚起踏月奔來,余風搖搖晃晃的勉強翻身上馬,用盡最后的一絲力氣反手拉起秦好兒,一騎絕塵而去,剩余鐵騎都是和余風一起征戰沙場的將士,不用小王爺多言,紛紛默契十足的呈扇形圍在余風身后,保護著小王爺。鐵騎們一邊疾馳,一邊向追出的相府兵卒放箭。不多會,就遠離了相府,進入到旁邊的胡同。當秦好兒回頭時,再也見不到了白發如雪的秦落,心里不由得一陣莫名其妙的酸楚,半年來,她一直裝聾作啞,默不作聲的計劃著如何才能走出宰相府,找回自由身,可是當真的離開這里的時候,卻突然間發現丟下的東西或許失去了就不再。大余的灃城建筑非常有特色,整體建筑呈寰宇之勢,皇宮在中,大臣府邸在皇城四周,然后才是百姓們的民居。皇二叔的長孫余穆的府邸此時燈火通明,太監總管火青對著余穆低頭耳語。“太后是這樣說的?”余穆不可置信的再次問道。火青點了點頭,“小王爺,是否遵守太后懿旨,你自行決定吧。”說罷火青領著兩名太監急三火四的回了皇宮。“叔叔這是要到哪里去?”余穆帶著五十名府兵站在府門前,把府門前的小巷堵得嚴嚴實實,府兵們都拿著明晃晃的彎刀嚴陣以待。“穆兒,數年不見,你終于長大成人了。”余風看著眼前的清秀少年郎,眼眸里波光漣漪,心里感慨萬千,父皇子嗣眾多,但是十年前的腥風血雨過后,僅剩的后代血脈也就是這個滄海遺珠了。聞言,余穆眼眶也漸漸濕潤起來,想起幼兒時余風叔叔經常來家里,教他騎馬射箭,教他拳腳功夫,教他兵馬計謀,讓他在腥風血雨后的彷徨無助中漸漸感受到血脈溫情,那時叔叔與他此時年紀相仿,但是在余穆眼里,叔叔不僅是叔叔,更是兄長,不,應該是更像是父親。光陰靜默流淌,那時的白衣少年變成了彼時的殺伐王爺。“王爺,相府追兵要到了。”斷后的鐵騎急忙來報,余風看了看余穆,高高的舉起右手,“怎么,叔叔是要與穆兒一戰嗎?”余穆聲音顫抖著問道,不知道心里是害怕,還是興奮,亦或是委屈?“穆兒,只要你不與叔叔也敵,叔叔永遠都是穆兒的叔叔。”余風的聲音既嘶啞又顫抖。“掉頭,迎上去。”余風下令。“王爺,相府人多勢眾。”鐵騎不可置信的回稟。王爺在戰場上素來審時度勢,殺伐果敢,今日明顯可以沖殺過去,怎么還要掉頭呢?鐵騎不解。“叔叔。”余穆撲通一聲跪拜在地,“今日過后,世上再無叔侄之情。”兩行清澈的淚水滑落余穆清秀的面頰。余穆起身,背對著余風,輕輕的無力的揮了揮手,這一揮手,既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府兵皆向兩旁退去,這一揮手又是與余風的告別,從此一別兩寬,各自珍重。“小王爺,你這是何意?”秦宰相與府兵被余穆的府兵團團圍住,眼見著余風一伙人在前方一騎絕塵而去。“王爺,果然決策英明,余穆府兵并非五十人,而是三百人。”鐵騎不由得心里贊嘆王爺剛才下達折回的命令是多么的英明,若不折回,與余穆相戰,只怕這些人萬萬沒有活路。余風微微一笑,笑聲里帶著滿懷的憂傷與情思:“穆兒長大了,不僅懂得了兵馬謀略,更懂得了人心向背。不再是那個需要叔叔保護的孩童了。”“王爺,你將來會為這個決定后悔的”謀士對著余穆說道:“放了余風,等于放虎歸山。”余穆清秀的臉望著窗外的月色,想起了那句千古名詩“少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云端。”心里有著淡淡的神傷。“叔叔,今日我放了你,是為了與往事告別,但是也拖延了你的時間,別人能不能放了你,或者你能不能走出灃城,那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莫怪侄兒冷血,身在皇家,心不由己。”

灃城的城墻既高又厚,灰色的墻磚在月色下清晰可見,皇后神情肅穆,步履威嚴的站在城墻之上,用她那絕美的姿容俯視著眾人。守城校尉杜一濤正指揮著兵士加固城防,處理王府鐵騎突襲城門時的戰場,有幾名傷重的鐵騎被高高的吊掛在城門之上,開疆拓土的戰士之血,就這樣血染著大余王朝內部的風霜。皇后揮手示意,太監干啞的聲音想起:“傳太后懿旨,小王爺余風相府失德,對秦好兒圖謀不軌,被相爺發現后,拒不受審,竄謀鐵騎夜襲灃城,寓意叛逆皇權,凡我大余士兵,子民,見者擒之,如若反抗,殺無赦!”皇后揚起高貴的頭,目光俯視著余風,眼里盡是炙熱的怨憤,那憤恨是因為余風的存在阻礙了皇后李氏家族的千秋大計。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月貴妃嫣然一笑,用看穿一切的目光望向城墻上那衣著華貴的女子。余風出相府后,又被余穆攔截,知道有人勢必要置他于死地,擔心母親受累,故又回府接上月貴妃,才來的城門,也正因為如此一來一回耽擱了太長時間,才讓皇后有時間趕來布置一切。“月貴妃,來得真是時候,倒省得本宮多跑一趟。”“今日在場者,皆是叛臣賊子,全部拿下。”皇后的聲音高亢,顫抖。“皇后別急,你看看這是什么?”月貴妃伸出纖細的雙手,拿出一件五彩信號煙筒。皇后臉色大變,隨即憤恨更盛,她沒有想到先皇居然把調動皇家暗衛的唯一信物交給了這個異國和親的公主。“殺,今夜前塵舊事一并算除。”皇后的貝齒在嘴里咬的隱隱作響。

絢爛的煙花升入夜空,冰冷的弓箭如流星般滑落,刀槍撞擊之聲錚錚轟鳴,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直響,秦好兒的心不由得跟著兵器之聲共鳴,她也分不清楚顫抖是因為這一夜以來的驚心動魄,還是因為興奮?余風手持長矛,與秦好兒一起騎在追星之上,帶領著僅剩的十多名鐵騎,于城門邊奮力拼殺,大家此時都是滿眼血色,目眥欲裂,任誰看到自己多年的戰友兄弟被吊掛在城門受辱,還能無動于衷?皇后見鐵騎英勇頑強,偷偷的沖著守城校尉杜一濤使了個眼色,杜一濤心領神會,趁著余風分身乏術之際,迂回到鐵騎身后擒住了月貴妃,火光撲朔,刀劍棄于一地,“母親”,余風翻身下馬,竄上城墻的樓梯,雙掌揮舞,狠戾的斬殺了兩名兵卒,皇后大笑道:“都說小王爺余風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誰知竟會有這般狗急跳墻的時候。”說罷,手腕一翻,明晃晃的匕首劃破月貴妃白皙的脖頸,血一滴一滴的滲出來,都能聽見滴答滴答的聲音,就像生命在流逝一般。余風不敢再向前,月貴妃牙關緊咬,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呻吟,眼眸含笑的叫著:“風兒”,她溫柔的喚著兒子的名字,秦好兒心里突然覺得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看此情景月貴妃為了兒子的安危打算要以死明志。“皇后,大余王朝不止有小王爺余風,先帝之子叛臣皇三叔雖已去,但大皇叔之孫余穆今已成年,李氏家族可不能為他人無端去做嫁衣。”“你就是那個宰相府里的瘋丫頭”,皇后語意頗有憤恨嘲諷之意。“信口雌黃些什么?”皇后一甩長長的衣袖,冷冷的說。“我是否胡說八道,皇后心知肚明。但今日之事后,坊間必會傳言皇后和家父之間的隱私。”秦好兒素知宰相和皇后一直以來,未有交集,但今夜二人如此沆瀣一氣,如此戮力同心,就猜測兩人前塵一定有所羈絆,故此出言譏諷讓皇后難堪心里松懈。“胡說八道些什么?”皇后的語調由憤恨嘲諷變成了滔天怒火。杜一濤心里不由得大吃一驚,眾臣均知帝后不和,難道原因竟和宰相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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