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藤蔓纏繞在建筑上。

月亮浸在水里。

“莫局長，為什么不派人看著林鹿輕？！”副局長臉上肉完全橫起來，她雙手撐在桌子上，臉向下看著莫局長，“難道不怕她跑了？死的可是你女兒，莫局長你就這樣作為一個父親？不給自己女兒報仇……”

莫局長手肘枕在桌子上，雙手交叉，額頭靠在交叉的手弓處。

副局長鐘雨，已經(jīng)在他辦公室嗶哩吧啦一晚上，他全程一句話沒說。

桌子上的茶已經(jīng)不冒熱氣，桌子上的花好像即將枯萎。

“砰！”莫局長怒了，他用力拍桌子，鐘雨嚇了一跳，嚇得往后坐到凳子上。

這個亂世，死亡是正常的，但是要是有人利用他女兒的死大作文章，他哪怕是個神仙，也會生氣。

死都死了的人，還要這樣去利用，丟不丟人？

“鐘雨！你別給我放肆！你站起來干什么？坐下！”莫局長氣壞了，他感覺有股氣憋在胸口，這下這股氣完完全全宣泄出來，鐘雨還是第一次見過這么憤怒的局長，她還沒消化過來，“莫奇奇是我女兒，她死了，我難過，可你呢？她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罷了，出去。”

莫局長不知道沒心思搭理鐘雨的花花腸子，他捏捏鼻梁。

鐘雨小心翼翼關(guān)好門，她不甘心就這樣，她一關(guān)好門就去聯(lián)系媒體了。

莫局長端起冷掉的茶，一飲而盡，他抱著頭，雙眼漸紅。摸索著打開抽屜，在最底下翻出一張照片。

“對不起……”莫局長眼淚止不住流出。

窗外傳來沙沙聲音。

莫局長胡亂搽干凈眼淚，握刀。

“老莫，是我，是我！”姚光漢翻進(jìn)來，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拿掉袖口沾到的葉子，“我來謝你的。”

“你這個變態(tài)還知道謝人？”

“你這話說的，”姚光漢上前一步，收好莫局長的刀，“我知道你看在我面子上……我，我今天是來報答你的，鹿輕她沒保護(hù)好奇奇，可兇手還是僵尸，我來……”姚光漢坐下。

“你滾吧，”莫局長不領(lǐng)情，“奇奇她媽媽在她五歲就沒了……你，你看什么！”莫局長擋住姚光漢視線，他將照片壓在一本書底下。

月亮在窗外探出半個頭，月光像偷窺的孩子一樣，靜悄悄溜進(jìn)房子里。

姚光漢一只手放在嘴邊，他本來是想說什么的，但是突然說不出口。

莫局長年輕的時候和姚光漢一樣，都是自由如風(fēng)的人。莫奇奇的母親，卻因?yàn)槟珠L自負(fù)闖入危險區(qū)而死，她臨死前的愿望就是莫奇奇安全快樂成長。可現(xiàn)在……

這些事情姚光漢都知道。

沉默會讓空氣變得凝重。

“讓我去探查一下。”沉默被打破，“就去探查一下，我已經(jīng)不年輕了。”不會做出一些自尋死路的事情。后半句話姚光漢沒說。

“不行。”莫局長盯著姚光漢的手，“你連最基本揮刀自保都做不到，我憑什么相信你！”

窗戶沒關(guān)，一個黑色身影輕巧落地，她手里的魚腸刀在月光下閃著銀色光芒。妖治的血色瞳孔，像紅寶石一樣，眼睛上方是柳葉眉，黑色的長發(fā)盤在腦后。

“有我。”微微上揚(yáng)的嘴唇吐出兩個字，魚腸刀收好，她向莫局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