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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憂天

  • 醉奔
  • 淥水東風(fēng)
  • 2532字
  • 2020-11-19 18:33:53

夏南等來了楚軍,可是一見到那位叫“拔”的楚國將領(lǐng),又有些失望。這位楚國將領(lǐng)毫無名氣,以前從未聽過,且身形矮小,形容猥瑣。

然而杞國懼怕楚國,自然不會小視。杞王來到宗廟找到姒夫子,只見姒夫子眼睛浮腫,雙眼毫無光芒。

杞王只道對楚此戰(zhàn),必?cái)o疑,就在宗廟前痛哭,說:“列祖列宗在上,我姒匄不能守疆保土,不能延續(xù)文命宗廟,待廟毀之時,便是姒匄亡身之日。”

忽聽內(nèi)宰通報(bào):“屈老婦人欲攜大卜正去沙場。”

杞王看了看姒夫子,姒夫子說:“去,去,反正去哪都逃不掉。”

姒夫子在徒兒的攙扶下走出杞國王宮,看到竟有兩輛馬車,姜隰領(lǐng)著淑節(jié)立于第一輛馬車之下,姒夫子一見到姜隰,眼淚長流,小步急趨:“我的龜龜,我的龜龜死了。”

這時眾人才發(fā)現(xiàn)姒夫子懷中抱著的烏龜已經(jīng)四肢僵硬了。姜隰不應(yīng),屈府軍將士將姒夫子扶到后面馬車之上。

上了馬車,姒夫子發(fā)現(xiàn)車中還有一人,頭發(fā)灰白,形銷骨立,渾身顫抖不已,正是無塵。姒夫子更是大放悲聲說:“何苦呢,為了一個情字,竟受這無解的痛苦。”

到得沙場,姜隰對姒夫子的大喊大叫不管不顧,命軍士將老龜?shù)娜鉄趿艘徽眨钡降脿€爛的,才給無塵吃下,然后還給姒滿一個完整的龜殼。

姒夫子把龜殼盛以錦匣,輔以巾飾,每日沐浴參拜。

三日,楚國、陳國、淮夷收得晉國贈送杞國的兩個縣邑。

到了第四日,姒滿老夫子把烏龜殼用炭火烤了烤,然后摔在地上,俯身撿起,把眼睛湊在龜殼上看了看,然后大驚失色,龜殼徑直掉在地上。姒夫子眼睛圓瞪,胡須直顫,姜隰連忙問:“怎么了,宣容她是不好了嗎?”

“老夫沒問宣容?”

“那你所卜何事,是問卜于杞國?”

“老夫問杞國干嘛?天下終會大一統(tǒng)。是這天啊,是這茫茫蒼天會塌下來啊,這沉重的厚土也將陷下去。”姒滿老淚縱橫。

無塵輕蔑一笑:“你在屈府寄居半輩子,屈府向來對你禮敬有加,你為何從不問卜于宣容。”姒滿不答,口中念念有詞,兀自哭泣。第五天,陳兵壓境,向前推進(jìn)五公里。現(xiàn)在陳杞實(shí)力相差無幾,甚至準(zhǔn)確來說杞國的兵力還略強(qiáng)于陳,可主帥宣容生不了人死不見尸,陳國的背后便是楚軍,人心未免浮動,營地上方愁云慘淡。屈老夫人在淑節(jié)攙扶下來到姒滿大帳,發(fā)現(xiàn)姒滿淚茶飯未進(jìn),兩眼依舊直勾勾的,嘴里嘟囔著:“天將崩壞,身無所寄,身無所寄……”

無塵無奈地去開導(dǎo)他,說:“天不過是積聚的氣體罷了,沒有哪個地方?jīng)]有空氣的。你一舉一動,一呼一吸,整天都在天空里活動,怎么還擔(dān)心天會塌下來呢?”姒滿說:“天是氣體,那日、月、星、辰不就會掉下來嗎?”無塵氣得直跳腳說:“日、月、星、辰也是空氣中發(fā)光的東西,即使掉下來,也不會有什么傷害。”姒滿又說:“如果地陷下去怎么辦?”無塵說:“地不過是堆積的土塊罷了,填滿了四處,沒有什么地方是沒有土塊的,你行走跳躍,整天都在地上活動,怎么還擔(dān)心地會陷下去呢?”屈老夫人若有所思:“等等,夫子,您是說天要塌,你說是哪處天?”姒滿又撿起龜殼說就在這莒地,屈老夫人問:“天真會塌嗎,我真希望天塌。”“不會錯的,天將有異石墜于地?”無塵說:“有時我也想,什么杞國什么陳國,如果天塌地陷,國將不國,世人還分什么陳杞蔡留,都會身無所寄。”

姜隰打斷無塵,把頭轉(zhuǎn)向姒夫子:“你快說,異石將于何時墜于何處?”

姒夫子說:“就在范地東五十里。”

姜隰喃喃地說:“那是在魯國的西北部,那一帶是荒山。我們該如何將楚國軍士引到哪里,讓天上的異石解決了這個麻煩?”

姒夫子說:“到時候天塌地陷,什么楚,什么杞,我們無非人而已……”

無塵半信半疑地問姜隰:“你真信這個糊涂老頭的?”

姜隰說:“無塵先生,恐怕你也該聽聞過杞國大卜正的事嗎?他又卜算錯的事情嗎?”

無塵無意戳痛姜隰的傷疤:“可是屈安歌……”

姒夫子說:“屈安歌還活著,只是我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式活著罷了。”

姜隰看看淑節(jié),淑節(jié)圍著貂裘捧著一壇自己親手釀的酒,那神態(tài)那身姿那身上沾染的酒氣都和安歌那么的相同,姜隰心里想著:“安歌,安歌,你忘了什么但都沒忘了你的將軍酒,安歌,為娘一定與你共生死。”

無塵說:“如果把楚國軍隊(duì)引向魯國西北部,倒也不難。夫人您不就是魯國人嗎?”

姜隰為難地說:“我雖是魯國人,可出身低賤,況且一別魯國三十余年。昔日所識寥寥之人不是亡故,便是隱退,借地之事我實(shí)在是無可奈何。”

無塵說:“我聽說屈府十余年前曾送魯國季氏十余壇美酒,那酒為安歌姑娘親手所釀,便是在杞國也絕無僅有;我曾在宣容身上看到魯國季氏的玉佩。現(xiàn)魯國也是季氏當(dāng)權(quán),借地一天,許酒十壇,說不定季氏就會應(yīng)允呢?”

姜隰說:“怎么可能應(yīng)允,楚杞戰(zhàn)于魯,那置魯國于何境地?”

無塵說:“夫子,你能確切指出是在魯國何地嗎?”

姒夫子仰天流淚說:“墜于大荒,崩于四方。”

無塵熱切地看向姜隰:“就借西北處的荒山,還是有可能的吧?”

淑節(jié)說:“老夫人,如果咱們向季氏如實(shí)稟告,并獻(xiàn)上奴精心釀了十余壇美酒,季氏也許就會應(yīng)許吧?”

無塵說:“那塊季氏的玉佩今在何處?”

淑節(jié)說:“奴知道那塊玉佩在何處,它應(yīng)該在姑娘房中梳妝匣里。”

無塵臉上有些疲乏了,他聲音顫抖說:“這趟差事還得勞煩淑節(jié)了,畢竟人人都說淑節(jié)有幾分像安歌。”

姜隰破口而出說:“不行,宣容征戰(zhàn)沙場,我身邊如今只有淑節(jié),我絕不可讓她犯險(xiǎn)。”

淑節(jié)感激地看著老夫人,說:“奴愿走此行,奴日日待在將軍府中,吃穿堪比府中的姑娘,常為此不安,今日奴若能促成此事,也不枉費(fèi)將軍府如此待我。”

無塵說:“夫人愛此女,就應(yīng)為此女計(jì)長遠(yuǎn)。夫人不是想讓此女脫了奴籍,此時不正是最好的時機(jī)嗎?”

淑節(jié)馬上跪于地,說:“奴萬分感謝老婦人的愛護(hù),如若此行有差池,那便是奴命薄;如若能完成使命,便請老婦人從中斡旋,脫了奴的奴籍。如老夫人不嫌棄,奴便拜老夫人為母,終生伺候老夫人和夫人。”

無塵冷冷說:“這本就不是什么九死一生的使命,可你一個賤奴卻會從中得如此豐厚的益處。”

淑節(jié)臉上萬分惶恐,連連稽首:“屈府中有夫人、宣容姑娘、屈歸公子,奴絕無有其它希冀,只想在老夫人膝下承歡,絕不是為了脫奴籍,倒是先生如此提及,奴便如此說,只是為了順老夫人的意罷了。”

無塵說:“那好,那就請淑節(jié)姑娘寫下簡書,以明心志。”

姜隰眼中含淚,愛憐地看著淑節(jié)說:“不,不,不必寫的,我信你,但是我不讓你去……”

只見淑節(jié)扯下自己黃色的衣襟,咬破食指,以血寫成一書帛,交與無塵。

無塵說:“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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