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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這一定是錯覺

  • 春熙映雪
  • 許洛瑤
  • 3481字
  • 2020-08-17 15:00:19

我回到屋,想到大嫂如此種種,內心十分發愁。好在,只要俊熙哥有個態度,我就不用擔心。

我坐到院子里,拿出那把長琴,指尖輕輕滑過,如流水般的音樂細細淌出,舒緩了人的心情。

簫聲響起,我抬頭,俊熙哥正站在自己屋門口,含笑望著我。

“彈得什么玩意兒,”大嫂開窗,探出半張臉來,沖我喊道:“吵著我休息了。”

我沒有理她。俊熙哥的簫聲沒有停下,我的琴聲自然要和上了。

她“砰”的一聲拉上窗,甚至高過了樂聲。

最近一家人一起吃飯,大嫂時常干嘔,胃口也越來越挑剔。

“應該是……”一日吃飯時,大嫂又在背著身子吐,娘欣喜之色浮現在臉上,問大哥:“查了嗎?”

“我們今個兒,可正是要和大家說這件事呢,娘,您和爹呀,要做爺爺奶奶了!”大哥十分興奮,大聲宣布。

大嫂懷孕了?大家紛紛起身,恭喜大哥大嫂,還有娘。連著門外下人都跑進來,吵著要喜錢,家里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

“這下好了,夫人就要抱上孫子了!”蘭姨娘笑著說。

“這……”娘似乎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連聲對大哥說:“待會兒趕緊寫封信,寄給老爺,讓老爺也高興高興。”

大哥臉上的笑收都收不住,拿出衣服里的錢袋子,就給進來的每個下人打賞了一份。

“恭喜大哥大嫂了。”我和俊熙哥也起身道喜。

大嫂緩過勁來,依舊沒有什么表情。看得出,懷孕對她而言,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和大嫂一樣,至始至終都是板著臉,沒有說一句話的,還有梅姨娘。

“等我回去,繡一個紅肚兜,再做一雙小鞋,送給咱家這位小爺。”蘭姨娘和娘道。

聽聞此言,梅姨娘才從衣服里拿出一個吊墜,遞給大哥,淡淡的道:“那我就把這個吊墜,送給孩子做見面禮吧。”

那個吊墜是銀制的,雕著一朵牽牛,大小,色澤都和我那次在許嬤嬤那里見到的另一塊吊墜一模一樣。

難道那塊吊墜,是梅姨娘的?

“你不稀罕,也是我心意。”

我看見大哥神色極其不自然,笑得勉強而刻意;“怎么會呢,代孩子謝謝梅姨娘了。”

“煜兒啊,”娘叫大哥:“從現在開始,不許讓你媳婦操心,累著了,知道嗎?”

“那當然啦。”大哥答得很干脆,“我每日都會給馨兒把脈,看看胎像的,馨兒的安胎藥,也是我自己配。”

“那就最好。”娘和大嫂說:“以后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一定要平平安安把咱家這第一個孫子生下來。”

“生不下來,你們是不是就能放我走了?”大嫂突然冷冷的這么說了一句,娘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你看你,這說的什么話啊。”大哥嗔怪似的對大嫂說。

“沒事。”娘對大哥說,繼而又笑著告訴大嫂:“有什么不適,一定要和老嬤嬤們說,她們見的多了,知道怎么辦。千萬別動了胎氣。煜兒,以后可別和你媳婦拌嘴了啊。”

“還有,”娘又喚過秀芬姐,和她說:“你不是在廚房做事嗎,幫我和他們說一聲,以后大少奶奶的飯菜,單獨做。懷孕的人口味上挑剔得多,大少奶奶每天想吃什么,你們就做什么。直接送到大少爺屋里去。”

“是。”秀芬姐點點頭,答應了。

“這是家里新來的幫工嗎?似乎沒見過。”大哥注意到秀芬姐,問娘。

“這就是之前和你說的,雪丫頭帶回來的秀芬姑娘。”娘說道。

“長得真的漂亮。來,小妹妹,吃糖。”大哥看見婉兒,笑著招呼,婉兒怯生生不敢上前,大哥塞了一把糖給她。

“我這就去縣令大人家,報個喜。”娘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要去屋里換個裝,和大哥一同去縣令府上。

“她現在都已經懷了孩子,多少也應該死心,安安穩穩養胎了吧。”我在蘭姨娘屋里,托著腮,道。

“但愿吧。”蘭姨娘卻依然憂心忡忡:“母憑子貴,我倒是怕她有了孩子,更無法無天了。”

和蘭姨娘聊了一會兒,我走出來,剛好要經過大哥的屋。

“姑娘,”一個小丫鬟喊住我,我回頭,認出來是大嫂從自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

“有什么事嗎?”我問她。

“這是我家姑娘給你的。”她遞給我一個信封,我有些懷疑的望著她,沒有接。

“奴婢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這丫鬟很聰明,看出了我的警惕質疑,無辜的道:“我只是奉我家姑娘命令轉交給您。”

“謝謝你。”我接過,轉身走了。

回到屋里,我掂量了一下,信封還挺沉,看樣子不僅僅是一張字條。我打開,里面滑出一根玉簪子。

“這是?”我拿起一看,簪子的色澤很好,質地堅實,湖綠色通透溫潤。我突然想起,那一日,俊熙哥曾說過要送我一根玉簪,難不成是這一根?那緣何到了她手里?我拿起字條,上面只有一行字:今晚丑時,來西北角的后院。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我捏著手中的玉簪,十分猶豫。大哥外出交貨,近日里都不在家。俊熙哥似乎因為武館弄了一個集訓,幾乎整日里都在武館練習,準備著縣里的比武大賽,連我都不太能見得到他了。大嫂這是想做什么?我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但是又十分好奇玉簪的事情。

這樣糾結著,我晚上躺在床上,挨到了丑時,毫無睡意,想了想,還是悄悄穿好衣服,躡手躡腳跑了出去。

遠遠就能看見西北角的空屋里有燈光。我鼓足勇氣走過去,卻看見俊熙哥正站在那里,懷里摟著大嫂,甚至,還用手理了理大嫂的頭發!

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有這么震驚過,一瞬間懷疑這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捂住嘴,我轉身想要跑,卻被大嫂叫住了。指甲掐進了手心,有一陣痛感。我不是在做夢?那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嫂從俊熙哥懷里離開,柔聲對俊熙哥說:“你今天去武館練了那么久,也累了,先睡吧。”

“你呢?”俊熙哥看著她問。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根本不敢相信那是俊熙哥的聲音,那是俊熙哥在問她。

“我等一會兒。”她笑著推了一把俊熙哥,那么親密自然。

俊熙哥點點頭,進了里屋。

至始至終,他沒有看我一眼,也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遍遍提醒自己,俊熙哥不是這種人,這一切一定是她設計的。

“我知道,你肯定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假象。”大嫂笑著走近我:“可是那簪子,應該騙不了你吧。的確,最初他買來是想送你的,但是現在,他的心已經在我這兒了。玉簪,是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我就拿給你瞧瞧,還希望你能物歸原主。”

她伸出手,揚揚眉。我定在那兒,只覺得自己喉嚨發緊,很久很久,我才聽到自己艱難地道:“你別騙我了,我和俊熙哥自幼一起長大,我了解他。”

“自幼一起長大,”她譏諷似的笑道:“你怎么就肯定你們不是兄妹之情?”

這正是我的痛處。至始至終,我不知道自己在俊熙哥心中,到底是一個什么位置存在著。是戀人,還只是青梅竹馬的妹妹?

“這是他的荷包。”大嫂一把丟給我:“他說是你繡的,不要了,還給你。”

我攥著荷包,不住地發抖:俊熙哥別在腰間的荷包,緣何,緣何都會被她解下來了?

“你不覺得近日,他都不怎么見你了嗎?”我知道她在一點一點挑戰我的心理防線,我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的武館有集訓。”

“他晚上,可都是住在這兒的。”她往里走了幾步,點燃了快要熄滅的香薰,笑著說。

是啊,為什么,為什么這個點,俊熙哥會在這里……我的腦子里越來越亂,頭一陣疼。

“你看,咱倆站在這說了這么久,他都沒有出來。他不好意思,或者說,他不想見你了。”

“你死心吧,趕緊找個人家嫁了。”

“他對你只有兄妹之情。”

“在我去診堂找他看病時,他就已經有意了。”

“想去告發嗎?那我和他,可都是死路一條哦,你舍得么?”

“我肚子里的孩子,說不定就是他的。”

最后一句,徹底壓垮了我。我想起最近見到俊熙哥,他總是匆匆忙忙打個招呼就走,都沒時間說上幾句話。我想起近日里俊熙哥總是在武館里吃,飯桌上也見不到他……

如此種種……難道他真的在躲避我?

我尚且還有一絲理智,在支撐著我,一遍遍提醒我:這不可能,不可能。俊熙哥對這個女人前些日子還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為什么會突然……這個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感情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時間,就愛上了。”她湊近我,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抬首,輕聲道。

我想起自己和俊熙哥相處的十年,一直都是把他當成哥哥來看的……也是,直到那天,第一次和俊熙哥一同上山采藥,俊熙哥親自嘗藥,給我講每個藥的區別時,那種認真專注,打動了我,那份心中大愛,打動了我。也是在那一瞬間,我對俊熙哥有了一種朦朧的依戀。

“閉嘴,你胡說。”我的精神幾近崩潰,我捂著耳朵,打斷了她。

“馨兒……馨兒……”我走進里屋,俊熙哥在那里睡的很熟,嘴里卻喃喃念著大嫂的名字。

她依然是滿臉笑容,朝我偏了一下頭。

屋子里的香薰很濃,燭火繚繞著,真是有情致。

我瘋了一般,轉身跑了出去。順手狠狠將手中捏著的那支玉簪摔在了地上。

就這樣,一路沒有方向的瘋跑著,黑夜里只有我的腳步聲。我在哪?我看見了什么?到底發生了什么?這是不是真的?

我不停地問著自己,跌跌撞撞,就像后面有人在追著我一般。這一定是我的錯覺,一定是我太怕失去俊熙哥,出現的錯覺。

直到撞在一棵樹上,我才徹底清醒過來。大口大口喘了會氣,我感覺整個人幾近虛脫,背上全部是汗。

這里是……我稍微冷靜了些,借著月光環顧四周,應該是梅園。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很想進去,找梅姨娘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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