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何美人的不甘
- 退下,本宮沒病
- 易山寒
- 3232字
- 2020-08-14 17:10:11
“小姐,那不是……”
郁金被夏和鳶拉到假山之后,見陸冬歌步伐極快,一手還捂著側臉,隱約可見神情委屈,她還有被欺負的時候?
夏和鳶可不想自找麻煩,待陸冬歌走遠之后才帶著郁金快步回到暖香閣,只有關上這院門之后才敢放松下來。
“小姐,太后跟您說什么了?”
“讓我晉升為寶林。”
“什么?!”
郁金聲音太大被夏和鳶白了一眼,“女孩子家家的,你以前也是這樣服侍夏小姐的?都還不如我一個秘書呢。”
自知失禮的郁金連忙行禮告罪,但又立馬回復了調皮的嘴臉,“太后對小姐怎么這么好啊,別人熬了好幾年,小姐你只是被召見一次就晉升,那以后不得平步青云。”
聽到這話,正在卸首飾的夏和鳶神色一凜,將細小的金釵丟進了妝龕中,“郁金,這樣的話,以后不準說。”
本還滿心雀躍的郁金被她唬地不敢做聲,難得的覺得小姐氣勢逼人,低著頭再不敢造次。
壓抑的氣氛持續到了午后,李卿朗進屋時,只看到夏和鳶冷著一張臉,拿著團扇若有若無地扇著風。
“怎么了這是?又有人來找你麻煩?”
“沒有。”
他親昵地湊到她身邊,“那是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夏和鳶的指尖敲打著桌面,“慧才人今天是怎么了,我在外面見到她行色匆匆好似十分委屈,還能有誰讓她受委屈?”
李卿朗想了想,“我也沒有親眼見到,不過聽到有幾個妃嬪在議論,慧才人要失寵了。”
郁悶了大半天的夏和鳶這才有了些許精神,“她失寵?這么快?”轉念又冷笑一聲,“以色事人,如今皇帝是看膩了么。”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陸家在前朝根基穩固,慧才人應該不會那么快失寵。”
陸家……
夏和鳶不由冷笑,“果然到了哪里都一樣啊,她的人生,完全靠著家族才順風順水的。”
李卿朗抿著茶,蹙眉思索起這句話來,“之前我就覺得很奇怪,你明明不是之前的夏小姐,為什么會對慧才人那么熟悉,仿佛你們真的是一起長大的姐妹一樣。”
“因為在我那邊的世界里,也有一個陸冬歌,她和這個陸冬歌一樣,和我從小玩到大,也和這個陸冬歌一樣,讓人討厭至極。”
這可就有意思了,不過一個陸家女兒而已,還不至于讓他如此上心,“今天上午來過一趟你不在,又去那個妃嬪宮里轉悠了?”
“壽康宮。”
“太后居所?你怎么——”
“當然是太后召見的啊,而且她還晉了我的位分,卻又警告我不要去爭寵上位。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更奇怪的是那一句,偏偏是她。
到底什么意思……
左思右想也沒結果,反倒是李卿朗為她擊掌慶賀,“恭喜啊夏寶林!這樣一來慧才人就不好對你怎么樣了。”
夏和鳶這才扯出一絲笑意,倒不是因為晉升的事情,只是因為他笑得那么開心,瞬間便驅散了心中的混沌,“那我今晚下廚,你留下來吃個飯如何?”
“你會下廚?”
“你這人,我會做水果派難道不會做飯?我又不是嬌生慣養的夏小姐,做飯而已嘛難不倒我。”說罷便起身叫上郁金鉆進了廚房。
李卿朗抱著胳膊,倚在廚房的門外看她忙前忙后手腳利落,的確是經常掌勺的模樣,“你在那邊是個怎樣的身份?平日里沒人照顧你么?”
夏和鳶正在切絲,頭也不抬地抿唇而笑,“我啊,我爸創立了一個大集團,我是獨生女,地位就跟夏小姐差不多吧。雖然從小有保姆照顧,但是有一次我被保姆投了毒差點死掉,自那之后我就只吃自己做的東西。廚藝也進步飛快呢。”
一旁洗菜的郁金聞言猛然抬起頭,又無措地低了下去,就連李卿朗都沉默了,廚房里只剩下夏和鳶手中菜刀的動靜。
最終還是夏和鳶自己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沖李卿朗笑了笑,“不過這都已經無所謂了,四年前我爸媽突然死了,我被人關進了精——瘋人院。這才來到了這里。”
揉著面團,夏和鳶突然覺得背后一暖,李卿朗蹭著她的鬢發,將她掩埋在自己的氣息之中,“沒事了,這里有我呢。”
夏和鳶停止了動作,發現郁金那個丫頭蹲在灶臺之后生怕打擾了他們,不由失笑地推開李卿朗,“還想不想吃飯了?我可餓了啊。”
太后說到做到,第二日,冊封的誥書便下來了,但卻沒有委派該有的婢女,依然只有郁金一人伺候夏和鳶。
對此,夏和鳶自然求之不得,若多了一個人,李卿朗可就不好現身了。
不過這一安排落到別人的耳里,又成了另外一番滋味。
“太后召見你又給你晉升本是好事,但不給婢女有違規矩,是不是你哪里得罪太后了?”
夏和鳶晉升,薛寶林是最早來道賀的,然而不給婢女不挪住所又于禮不合,才讓她不由多想。
太后的心思,夏和鳶也懶得去猜了,更不愿意對薛寶林多言,只安慰說能晉升就是好的。
“你如今是寶林了,慧才人也因為沖撞了圣駕被責罰,想必她是不會來煩擾你了。”
夏和鳶終于聽到了能讓我高興些的消息,“沖撞圣駕?怎么回事?”
薛寶林放下茶杯,長長地舒了口氣,“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昨日慧才人與圣上有湖,閑聊間說起了子嗣的事情,誰知圣上大怒,還打了她一巴掌呢。”
夏和鳶猛然想起了陳賢妃,又覺得這個皇帝好生奇怪。
他的妃嬪們為他生孩子也好滑胎也好,為何會讓他如此動怒,“難道圣上是想起了陳賢妃才打了慧才人?”
薛寶林撇撇嘴,“誰知道呢。慧才人在宮里跋扈多時,也正好搓搓她的銳氣。”
夏和鳶心中好笑,薛寶林和慧才人并無舊怨,卻因為她和何美人的關系,對慧才人頗有微詞,還真是十足的隊友啊。
“既然慧才人無暇顧及我這里,姐姐是不是想情郎了?”
聽聞這話,薛寶林的臉色僵了一瞬,轉又暈紅了起來,“我們一個月才見一次的……還、還早呢。”
見她如此神態旖旎,夏和鳶起了幾分捉弄的意思,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羞人的話,惹得薛寶林羞惱不已,“你一個還未侍寢的姑娘家,說這個也不害臊!看你這么上心,得早日面圣侍寢才好呢!”
侍寢……
夏和鳶的嘴角一下子垮了下來,讓薛寶林還以為她是在懊惱自己如今還未得寵,少不得安慰了兩句。
可夏和鳶所想的,卻并不是這個。
黃昏時分,李卿朗帶著一包糕點來了,卻見房里沒有半點燭光,夏和鳶則一個人坐在銅鏡前發呆。
“怎么了?做寶林的第一天就這么心事重重的?”
他站在她的身后,一襲銀灰色的長袍印在鏡中,將夏和鳶的面容打亮了幾分,“怎么不用受欺負了反而不開心?”
“沒有……”
“說話都這么有氣無力,餓了么?”
糕點被送到嘴邊,盡管沒胃口但夏和鳶還是咬了下去,“李卿朗,你覺得……如果我就此止步,偏安一隅。會不會更好一些?”
李卿朗的眸光驟亮,很快又被按捺下來,“什么意思?”
“太后不希望我有所動作才讓我老實做個寶林的,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應該依著她老人家的意思。”
“太后?”李卿朗的口氣很意外,隨即輕笑一聲,將她摟入懷中,“這樣不好么?你可以安心地和我在一起,既不用擔心被人欺負,又不用在皇帝面前強顏歡笑。”
夏和鳶也是這樣想的,甚至萬分慶幸能夠躲在這個暖香閣里,與李卿朗日夜相對。
但世事難料,總有人好心辦壞事,夏和鳶好不容易得來了想要的生活,卻又被趙司儀橫插一腳。
“昨日我被召幸了!還和圣上說了好多話呢。”春風滿面的趙司儀連說話都輕快了不少,頭上插著嶄新的東珠對釵。
“不過我可沒忘了你,跟圣上提起你了呢。”
“什么?!你跟皇帝說起我了?”夏和鳶突然的變臉把趙司儀嚇了一跳,“我都答應過要幫你啊,所以……你怎么啦?”
這個趙司儀……
但又偏偏不能怪罪她,畢竟她也是一番好意。夏和鳶壓下心火勉強一笑“妹妹失禮了,只是沒想到趙姐姐如此有心。不過我不是貪心之人,能做個寶林已經心滿意足了,姐姐日后不必再為我憂心了。”
趙司儀揚起眉頭,顯然不理解她為何會這樣想。但她并非是真想幫夏和鳶,只不過是怕她報復自己而已。
既然得了話,她還樂得省份力呢,不然到時候夏寶林一躍在自己之上,那日子可就不好說了。
可越是想躲,就越有人來打擾她。午后時分,嬋娟來請夏寶林去趟虹薔殿。
“先恭喜你了,短短時間從娘子晉為寶林。”
今日的何美人妝容更濃艷了幾分,表情卻冷得嚇人。
想來也是,她的本意是讓幾個不得圣寵的人為她所用幫她去爭寵,結果她還沒得到什么,夏和鳶卻成了太后親封的寶林,就連趙司儀也被召幸。
自然,是要找她們興師問罪的。
夏和鳶低眉順目地等待何美人的發話,無非也就是敲打她們別得意忘形,再抓緊想辦法幫她去爭寵。
“妾正好有了一個好點子,不知可否入美人的眼?”
就在被何美人訓話的時間里,夏和鳶偶然瞥見她腳上那雙木底雀頭履,靈光一閃便有了想法。
踢踏舞嘛,古今中外都并不罕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