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靈淡淡地說道：“刀法精妙？誰不知道黃將軍號稱荊州刀神？黃將軍怕是在笑小民班門弄斧吧？可惜小民今日來此赴宴，卻不曾吃到什么東西，現在腹中饑餓難耐，沒有力氣，改日再向黃將軍討教吧！”

眾人再次色變。

剛才雖已目睹這家伙的強橫，卻沒想到他剛剛擊敗邢道榮，就立刻夾槍帶棒地譏諷劉磐待客不周，并企圖向黃忠挑戰。

黃忠卻似乎絲毫不以為怪，他笑著說道：“小兄弟這樣強勁的對手，老夫可是求之不得。只要小兄弟愿意，老夫隨時奉陪?！?

燕靈湊到黃忠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黃將軍就不要硬撐了，難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身上有傷？”

不等黃忠回答，燕靈又提高了聲音，向劉磐說道：“劉將軍讓小民滾回家去，小民卻拖拖拉拉地一直沒走，實在是太不像話，劉將軍不要怪罪！小民這就夾著尾巴離開，劉將軍不必相送！”

眾目睽睽之下，燕靈昂首向大門走去。

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過身來，說道：“打碎的杯杯碗碗，全算在小民賬上，小民雙倍賠償！明日一早，小民會派管家送錢過來。別的沒有，錢么？嘿嘿，小民有的是！”

他得意洋洋地走出大門，留下一眾人在屋子里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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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這么囂張？”聽完燕靈的描述，楊修詫異地問道。

“真的這么囂張?！毖囔`訕訕地說道。

楊修嘆道：“原來你平日里的和和氣氣都是裝出來的，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燕靈搖頭說道：“先不要開玩笑，我擔心剛才是不是玩得有點兒過了頭?！?

楊修說道：“怎么會？那種場面，自然是越囂張越好。最妙的是你最后那個一走了之，哈哈，劉磐這夜宴可算是白忙了一場?！?

廖化接口說道：“我們可是收獲不小，燕兄弟這么一鬧，不只是在荊南，就連荊北恐怕也要傳遍燕兄弟的大名了。”

楊修不解地問道：“這我可就不明白了，在荊南會出名可以理解，為什么在荊北也會如此？”

廖化說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邢道榮的名頭?！?

楊修問道：“難道那邢道榮還是個有名的人？我以前可從沒有聽說過他?！?

廖化解釋道：“這邢道榮我雖沒見過，卻早就聽說過他的名頭。跟我一樣，他也是襄陽人氏，不同的是，我在襄陽默默無聞，他在襄陽卻是家喻戶曉。這家伙天生神力，據說憑著一把巨斧打遍襄樊一帶，不曾遇到過對手，人稱有萬夫不當之勇。這幾年沒聽到過他的動靜，沒想到居然投在了零陵劉度父子的麾下。”

燕靈問道：“其實今晚在宴會上我一直沒有弄明白，這劉度父子跟劉表到底是什么關系？他們明明在劉表手下做官，為什么又要跟劉表的親侄子公然作對呢？”

廖化說道：“劉表和劉度的關系，我倒是知道一些，好歹我也是襄陽人，多少聽說過些荊州各郡望豪杰之間的瓜葛。劉表的勢力在荊北，劉度的勢力卻在荊南。雖然劉表靠武力征服了荊南四郡，但荊南的大小地方豪杰卻并不信服劉表，劉表要想治理荊南，只能依靠荊南的一些宗族勢力，而劉度恰恰是荊南一個大宗族的首領。劉表用官爵拉攏了劉度，通過他來管轄荊南的各種勢力，而劉度呢，也因為攀附上了劉表，而得到了壯大自己宗族壓制荊南其他勢力的機會。”

楊修接口說道：“不錯，正是如此。所以劉表和劉度之間，只能是暫時的互相利用。劉表足夠強大的時候，一定會甩掉劉度，把荊南真正握在自己手中。而劉度也是一樣，只要他能讓荊南的所有勢力歸附與他，他也一定會脫離劉表，自己做這荊南之主?！?

燕靈問道：“這么說，難道劉度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所以要跟劉表撕破臉了嗎？不然，為什么劉賢要公然挑釁劉磐呢？”

楊修搖頭說道：“跟劉表相比，劉度的實力還弱小得多，荊南的郡望豪杰大多也并不支持劉度。所以，劉賢為何要公然挑釁劉磐，我也是一頭霧水。”

廖化說道：“會不會是因為劉賢新收了邢道榮，所以自以為有了囂張的本錢？咦？！邢道榮是荊北有名的高手，按常理該投荊北劉表才是對，為何卻會跑到荊南來投劉度？怎么看，投劉表都比投劉度要更有前途吧？”

燕靈沉吟道：“確實有些奇怪，我看這邢道榮外粗內細，大不簡單，恐怕是另有圖謀?！?

楊修笑道：“有圖謀不是更好？我們不就是在等這荊南趕緊亂起來么？哈哈，唯恐天下不亂，說的就是我們幾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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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劉磐如約來訪，前來致歉。

燕靈一反昨日的狂妄，變得談吐斯文、態度恭謙。

這自然又是楊修這策劃高手的主意。昨日一戰既已大出風頭，讓眾人領教了燕靈的厲害，今日必須收斂鋒芒，才能更顯高深莫測。

果不其然，一番對談，劉磐用盡了各種方法試圖探出燕靈的底細，卻被忽冷忽熱忽近忽遠的燕靈弄得始終找不到北在哪里，只好將就著說了幾句客氣話，起身告辭。

劉磐離去不久，又有人叩門拜訪，卻是老將黃忠。

黃忠不肯登門，帶著十幾名軍卒等在門外。

燕靈自然是不敢怠慢，連忙來到門口迎接。

黃忠見到燕靈，微一拱手，說道：“老夫來的突兀，小兄弟莫怪?！?

燕靈拱手說道：“昨日小民冒犯多多，黃將軍莫怪才是。”

黃忠微微點頭，說道：“不知道小兄弟有沒有興趣隨老夫到城外射獵？”

燕靈問道：“現在嗎？”

黃忠笑道：“常言道：擇日不如撞日。若去，就是今日，小兄弟肯去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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