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拋下行李,打了一場瘋狂的雪仗。這么說吧,最后二十九個姑娘,就剩一個妝還完好的。當然對于鄭鐸來說,這一點改變根本是肉眼不可見。
進了旅館,鄭鐸對著一堆行李發呆。約翰來之前他是怎么整理東西的來著。這個瞬間鄭鐸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手這種東西。太麻煩了,直接放算了。
“你怎么了?”分配到和鄭鐸一個房間的是個叫陶魏的男生,文縐縐地戴著副眼鏡,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自己的行李。
“沒什么。”鄭鐸直接翻出約翰寫著滑雪服的一袋,掏出滑雪裝備,把剩下的東西就那么扔著了。
人生在世如此艱難,能用錢克服的困難,就還是用錢克服吧。
鄭鐸全然放棄整理行李,歡快地和陶魏說了一聲就出去滑雪了。“嘿,師父,滑雪去不。”
“你行李整理好了?”盈盈奇怪道。
“沒,放棄了。你還很久的話我先出去玩了。”鄭鐸說完,盈盈也咬牙。“我也去。反正衣服都掛好了,剩下的晚上再整吧。”
青青無奈地嘆氣。三個人算是勉強達成一致,率先去滑雪了。
鄭鐸說自己沒滑過雪,那是一點假也沒摻。他連怎么穿裝備都不知道。
“啊,真拿你沒辦法。”盈盈仰天長嘆,認命幫他穿。“我這是收了個徒弟,還是收了個祖宗啊。哇,你腿好長啊。”
“還行,還行。”受著周圍人士奇異的注目禮,鄭鐸坦然地回答。“穿好了嗎?”
“好了。我先教你怎么摔倒。”盈盈盡職盡責地開始教學之路。
鄭鐸滿臉疑惑。“這還用教。”
“沒錯。你學過直排滑輪嗎?差不多就是那樣。”就哪樣?就鄭鐸從前那窮樣,別說直排滑輪,就是行李箱的輪都沒啊。
“師父啊,你說的清楚一點,我完全不懂啊。”鄭鐸哪是一頭霧水,簡直是霧里塞了個空腦袋。
“大概就是,啊,怎么說呢。就是輕輕地,屁股先倒下去,當然是側倒啊,笨蛋。”
一個教學笨蛋,一個新手笨蛋,混在一起,簡直慘不忍睹。鄭鐸磕磕巴巴地在盈盈迷一樣的描述中勉強學會了新手起步動作,倒下和停止。
然后兩個人就很放心大膽地開始滑雪了。
“要是摔死一個,我可不管。”青青無奈。
“應該不會……是我吧。”盈盈如此猶豫道。
鄭鐸感覺后背發涼。
滑雪,是個高級運動,起碼對一個積雪的冬天都見識不到的南方人來說,算是吧。畢竟光路費就要好幾千。
一個月工資才四千的鄭鐸回想起來就感到窒息。
用錢來衡量就應該就是非常好玩啊。
鄭鐸深呼吸,空氣里的涼意令肺部都不由地緊張起來。先是緩慢的,漸漸地快起來了,滑雪板擦過雪時發出簌簌的響聲。那種細碎的聲音,令人感覺到安靜。
很快風聲代替了其他。
滑坡變陡峭之后,速度加快,腳下的滑雪板都輕得沒了感覺。不止是滑雪板,一身的裝備,連身體這個軀殼都完全消失了一般。
鄭鐸覺得自己腎上腺素飆升,全身發熱。
踩在雪中自由滑行的感覺真是太棒了,仿佛憑空長出一對翅膀飛翔一般。確實上癮。
“哇,徒弟你出師啦,滑得這么溜。”盈盈還開心地和他揮手。
青青轉頭一看,嚇得驚慌失色,趕緊喊。“鐸哥,快停下,那邊有土包啊!”
盈盈一臉天真。“土包這么了?飛包可好玩了。”
“白癡啊,他是新手啊。今天應該就學個動作就完了。飛包,別摔斷腿就好了。快喊人啊。”青青趕緊叫人來。這要摔斷了腿,兩個女孩可抬不動。
“啊,這么慘啊。徒弟,徒弟!”盈盈趕緊去追。
鄭鐸還沒等反應過來,只覺得腳下一沉緊接著便是一輕,頓時人便上了半空。
靠,滑雪是這么刺激的嗎?
等鄭鐸下來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渾身輕松。何止是輕松,身上的裝備,墨鏡、頭盔、滑雪板統統飛了出去,在方圓三米之內各自緩緩降落。
鄭鐸以超高難度的三百六十度旋轉,零水花的角度,一頭扎進雪地里。后來青青和盈盈拔了十分鐘才拔出來。
“問題是你人居然沒事。”盈盈熱得頭都要冒煙了。
“是啊,結果我還因為幫忙把手指甲給折到了。我才慘呢。”青青吐槽道。
“對不起,我賠你們下午茶吧。”鄭鐸看兩個人都累了,提議道。
“恩,這還差不多。”兩個女孩同時應聲道。
三個人撿回鄭鐸散落的裝備,慢悠悠地走回酒店去。
“滑雪怎么樣?好玩不?”盈盈笑著歪著腦袋詢問。
“好玩。不過,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鄭鐸對滑雪有很多設想,但是當他自己親身體會的時候卻發現不是這樣的。
那是一種純粹的運動的快樂,平靜而又刺激。
有點上癮啊。
“你們在這里呆多久?”鄭鐸突然想起來問。
“啊,大概一個禮拜吧。你倒是在出發前問啊。”盈盈咬著蛋糕的簽子,笑道。
“畢竟有錢人嘛。”路過的女孩們嬌笑著湊了過來。“頭等艙都坐得起,在這里住幾天有什么關系。”
鄭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沒什么。頭等艙才幾塊錢。這個航線的真也不太貴。”
“喲,這不是青青和盈盈嘛?校花出門也就這么點配置啊。一幫跟班,還有一個不怎么樣的男人。你們的檔次真低。”一個全身上下名牌的漂亮女孩走了過來。
她挽著的男子從頭頂的墨鏡到腳底踏的鞋子都是名牌的限量貨,光看標識就覺得像是金光閃閃的圣誕樹。
鄭鐸感覺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現代版掛大金鏈子的人物。
“美美,你朋友也很漂亮啊。”男子一說話,一股撲面而來的炫耀味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也可以來我的別墅度假的。這酒店的下午茶還不錯,但是還不行啊。總還是自己的房子好。”
鄭鐸在旁邊受教了。
原來富二代是這么生活的哦。
“好主意。”鄭鐸立刻起身給約翰打電話。
等他回來,剛剛還很和氣的場面已經演變成了硝煙四溢的戰場。
“你這么丑,才沒有男人看得上你。”
“你個窮鬼才要靠男人。老娘自己有錢,誰看得上你鼻歪眼斜的男人,狗都看不上!”
“你才幾個錢,來滑雪還要住酒店,真是糗死了。”
鄭鐸:果然女人的嘴一旦用來打仗就尖銳得像剪刀。
青青在一旁看到鄭鐸回來了,立刻將他拉過來,大聲對鄭鐸說話,以企打斷那兩個人的戰局。“鐸哥,你剛剛干什么去了?”
“哦,我覺得剛剛那個人說的有道理。所以去買了點東西。”鄭鐸笑道。
“哈哈哈,聽起來真的很搞笑。不,你買了什么?”對面那女人捂嘴偷笑。
鄭鐸不懂她有什么好笑的,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沒有什么,就是把這座滑雪場買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