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年,釋沉舟受師命下山,吊唁神威堡主韓守瓊。于第二天返回少林,懷中多了一名嬰兒,少林也是從這一天起,多了一個小師弟,法號“遐邇”。 1004年,秋水清傳書求助,少林暗派精銳弟子前往九華。十五歲的遐邇也在其中,在眾多師兄弟中,遐邇慧根極高,參禪悟道已有所成,第一次比禪,就拿下第一。被師兄弟稱為行走的佛法清規(guī),古板正直,簡直就是寺里掌管戒律的執(zhí)事翻版,除了討論佛法,平時甚少言語,喜歡獨(dú)處,性格沉穩(wěn)得不像一名十五歲的少年。受師命,眾弟子皆暫住九華山化清寺中,終日除了作息功課,便是下山巡查。今日,做完功課的遐邇剛出房門,便聽到師兄弟們在一起吵鬧著去燕來鎮(zhèn)做一番“巡查”。遐邇聽聞,搖了搖頭,每逢初一十五,燕來鎮(zhèn)的廟會都是極其熱鬧的,大家都是十來歲的少年,雖然平時參禪論道,吃齋念佛,但畢竟還是血?dú)夥絼偟暮⒆樱允前崔嗖蛔『闷娴男那椤e谶儚乃麄兩磉呑哌^,帶頭的師兄叫住了遐邇,說道:“師弟,我們今天去燕來鎮(zhèn)巡查,你去不去?”遐邇搖頭。師兄頓時笑成一朵花,說道:“那可不可以麻煩你今天代師兄去血衣樓那邊巡查?師兄感激不盡,回來定給你帶好吃的。”遐邇點頭,雙手合十,便向山下趕去。血衣樓屬監(jiān)察重地,周圍有不少匪子鬧事,遐邇了然,步履之間更是警惕,走至叢林旁的小路,突然竄出一個彪形大漢,氣喘吁吁,慌不擇路,遐邇閃身避開。“龍為天,你給本姑娘站住!”一聲嬌喝自叢林中傳出,可聽出人還甚遠(yuǎn),卻聲麗清晰,小小年紀(jì),內(nèi)功卻是不錯。“汪汪汪~”一只巨犬從叢林竄出直撲彪形大漢,一襲綠衣緊隨其后,翩然而至,掠過遐邇身邊,斜眼一看,綠衣女子突然一頓,停了下來。遐邇被綠衣女子盯著半響,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綠衣女子嗤嗤笑了起來:“小和尚,你怕我干什么?我長得可比那大漢可愛多了。“遐邇第一次下山,第一次跟陌生女子說話,第一句竟是暗含調(diào)戲之意,頓時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綠衣女子笑聲連連,眉眼間的開懷,讓遐邇有些恍惚。“臭乞丐,你快把這臭狗給老子弄下去。“彪形大漢早已被巨犬撲倒在地,掙扎不開,看綠衣女子調(diào)笑小和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綠衣女子收起笑容,斜目怒對,喝到:“龍為天,你這慣犯小偷,趕緊把你從青螺山拿走的寶貝還回來。““可笑,那是老子自己挖到的,那就是老子的,你憑什么拿走。你們丐幫不乞討改明搶了嘛?”龍為天一邊奮力的推開臉前呼氣的狗頭,一邊對著綠衣女子噴氣。“你才可笑,青螺山我們丐幫的地盤,你說挖就挖,打過招呼嘛?”綠衣女子更是理不直也氣壯。遐邇在一旁皺眉,聽兩人對話,已是明白其中緣故。一個是偷盜挖寶的慣犯,一個是見財起意的丐幫弟子。綠衣女子看到遐邇皺眉的表情,頓時怒氣沖天,起手醉飲江河,龍為天見勢拼力踹開身上巨犬,拔腿就跑,奈何巨犬咬住褲腿,未待作何抵擋,綠衣女子拳拳襲來,雖然招招避開要害,但是這丐幫江山嫡傳弟子的拳頭,那也是拳拳生風(fēng),招招作痛。七八拳下去,龍為天抱頭蹲下,大聲求饒:“姑奶奶,我交出來,饒命饒命吧。”順勢丟出一個口袋。綠衣女子停下來,哼了一聲,拿起口袋,翻開看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早就如此,何必受苦,害我追了這么遠(yuǎn)。阿秦,回來吧。”巨犬得令,搖著尾巴回到綠衣女子身邊,哈著氣,女子揉了揉它的頭,給他聞了一下口袋,巨犬的尾巴搖的更歡了。綠衣女子也舒了一口氣:“總算找回來了,要不老爺子要發(fā)飆了。”龍為天自認(rèn)倒霉了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灰溜溜的逃走了。遐邇看了一眼綠衣女子,便要繼續(xù)趕路。綠衣女子突然攔下他,說道:“小和尚,給我道歉。”遐邇側(cè)目。綠衣女子瞇了瞇眼睛,說道:“剛才你心里嘀咕什么呢,你自己清楚。”遐邇心驚,這女子是會讀心術(shù)?怎么知道自己剛才在心中非議她是見財起意。但是,看情況,是真的誤會了,出家人不打妄語,也不應(yīng)暗忖他人,也對,理應(yīng)道歉。遐邇雙手合十道:“女施主,對不起。”“噗”綠衣女子笑出聲,說道:“施主太難聽了,換個稱呼。”遐邇皺眉,硬著頭皮說道:“女……女俠?”“哈哈哈哈……”綠衣女子笑得暢快,“你叫什么名字?“遐邇回道:“貧僧法號遐邇。““遐邇?我叫歡心。“綠衣女子道。遐邇抬頭,入眼的是綠衣女子含笑盈盈的眼,燦若桃花的頰,生機(jī)勃勃的衣。青燈古佛十余載,竟從沒見過如此活力盎然的人。瞬間浮想到前朝的詩,歡心暢遐邇,殊俗同車書。綠衣女子見小和尚盯著自己目不轉(zhuǎn)睛,呆呆出了神,更是笑不可支。銀鈴般的笑聲,喚回了遐邇的神,遐邇收回目光,低眸看到的只有自己羞紅的鼻尖,紅彤彤的顏色,更是印證了他盯著人家姑娘出了神。羞愧難當(dāng),遐邇轉(zhuǎn)身就跑走了,身后女子一聲聲的“小和尚,小和尚……”更是加速了他的步伐。心神恍惚的巡查了一天,眼看太陽西下,暮色四合。遐邇決定去燕來鎮(zhèn)找?guī)熜謪R報今天的情況。邊走邊回顧今天的所聞,涌入腦海的是那一抹綠衣,浮上心頭的是那桃花般絢麗的笑顏,飄至耳邊的是那銀鈴般的笑聲。咦?難不成還是幻聽了?遐邇奮力搖了搖頭,想拂去雜念,一聲嬉笑卻在頭頂響起。“小和尚,又見面了?”燕來鎮(zhèn)南門口的欄桿上,坐著正是清晨見過的綠衣女子。遐邇只覺得腦袋“嗡”一響,轉(zhuǎn)身就想走,總覺得自己遇上這個女子,多看一眼那桃花笑顏,六根就像雨后春筍,這樣不妥。歡心躍下欄桿,落于遐邇面前,阻他去路。“你怎么見我就跑?”此時的歡心沒了笑容,挑眉詢問。遐邇感覺自己做錯了什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歡心“噗”地笑出聲,說道:“第一次下山吧,我?guī)闳パ鄟礞?zhèn)轉(zhuǎn)轉(zhuǎn)?”說著,一人一狗走在前面。遐邇明知不可為,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跟了上去。走在歡心身邊,忽聞耳邊悅耳歌聲:“香糕磚上隨吃隨走先來一碗柳芽春韭隨手供魚蝦一簍混菌菇蒸入粉兜煿金乃嫩筍過油真君喚甜杏滾粥吃不盡野趣珍饈逛不完繁華錦繡蜜煎櫻桃砌香梨條入口我無憂柑橘味酒瑪瑙色肉入腹解千愁……”饒是遐邇吃齋念佛多年,仍是頂不住這歌聲中的誘惑,燕來鎮(zhèn)鬧市街頭更是飄浮著各種香氣,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又驚覺這里面酒肉皆在,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哈哈,遐邇餓了嗎?我?guī)闳コ院贸缘模俊睔g心停下哼唱,看著一旁一臉懊惱窘迫的遐邇。遐邇左右環(huán)顧,低低說了一句:“你家的狗應(yīng)該是餓了的。”歡心低頭,看自家阿秦對著街邊的包子鋪,哈哈的直流口水。歡心走上前去,說道:“老板,小女在外不慎丟了錢包,可憐我家狗狗三天都沒吃東西了,老板好心給我兩個包子吧。”忙的熱火朝天的老板,聽得甜言軟語,抬頭一瞧,入眼是眉眼彎彎甜美笑容,一時惻隱,隨手拿了兩個包子遞給歡心,歡心雙手捧過,甜甜笑道:“謝謝老板。”遐邇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歡心只說了兩句話,便輕松的拿回了兩個包子,一是愣在原處。歡心將荷葉包著的兩個包子分開,一個遞給了遐邇,另一個一分兩半,一半丟給了阿秦,一半自己咬了一口,皺著眉頭說道:“好可惜,不是肉的呢。”遐邇看著手里的包子,從沒覺得,原來這凡世間有著這么多的不可思議。來而不往,非禮也。從隨身荷包掏出了一錠銀子,遞給了歡心,說道:“你去買肉的,我不可以吃。”歡心看著掌心的銀錠子,也呆愣在遠(yuǎn)處,半晌說道:“你不是和尚嘛?你怎么會這么有錢?你不應(yīng)該化緣的嘛?”遐邇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說道:“師父每月都會給我一個銀錠子,我以前也不知道買什么,此次下山才帶了點。”歡心驚訝的張著嘴,眨了眨眼,問道:“你師父還收徒弟嘛?特別乖巧討喜的那種!”遐邇?yōu)殡y的回道:“少林不收女弟子。”歡心墊了墊手里的銀錠子,看了看印記,這居然是官銀。歡心將銀錠子的印記給遐邇看,問道:“你的銀子都有這個印記?”遐邇點頭。歡心繼續(xù)追問:“那你知不知道這是官銀?你們少林可太有錢了,我不想在丐幫呆著了。”遐邇困惑,也不知道這個官銀不官銀是不是夠買肉包子的。歡心立馬解了惑,雙眼放光的說道:“遐邇,你知不知道,我們可以吃好多好多頓大餐了,沖呀,萃喜樓,我要來了。”拉起遐邇衣袖就奔向了一家酒樓。“小二,五柳居,鮮花炙烤小香豬,霸王別姬,酒心雪蓮酥,真君粥,佛跳墻,洞庭春色飲……”看著一道道菜名從歡心嘴里蹦出,小二的眼睛逐漸越來越亮,遐邇好像明白了一點這個銀錠子還是很管用的,還好自己存了很多,可以和歡心吃很多很多頓好吃的。咦?為什么要和她吃?這些菜有肉有酒,這不可以的。看著滿席佳肴,遐邇閉了閉眼,雙手合十,一直念叨:“阿彌陀佛。”歡心暫且顧不上他,大快朵頤,桌子下的阿秦也是吃的不亦樂乎。歡心吃了七八分飽,看著一旁只喝清水的遐邇,盛了一碗洞庭春色飲,置于遐邇面前,說道:“這是鮮果糯米做的,荊湖特色,不破戒,你嘗嘗。”遐邇小心嘗了一勺,果然入口清甜,甜而不膩,回味無窮。終是耐不住一天的饑餓,嘗了一些不破戒的菜。一頓酒足飯飽之后,歡心用銀錠子結(jié)了帳,小二找了一些碎銀回來。歡心遞給遐邇,遐邇搖頭,說道:“清晨,小僧是誤會了歡姑娘,這就當(dāng)給歡姑娘賠禮的。”歡心眨了眨眼,念叨著:“這賠禮真實在。”不客氣的將銀子塞進(jìn)了懷里。歡心問道:“你要回去了嗎?”遐邇點頭,一頓飯也是耽擱了一些時辰,天色漸暗,也該是找到師兄回化清寺了。歡心撇撇嘴說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我早已不在意你的誤會了,跟你一起開心有意思,我們交個朋友好了。”遐邇抬頭,問道:“朋友?”歡心點頭,道:“一起游街,一起吃飯,你看著我喝酒吃肉的那種無話不說的朋友。“遐邇眉頭皺了皺,為何是自己看著她吃吃喝喝。也對,自己有清規(guī)戒律。做朋友這個提議,好像還是很吸引人的,以后可以一起吃飯看她喝酒吃肉,也應(yīng)該是一件很快樂很期待的事情。“師弟~“不遠(yuǎn)處,師兄智皓已經(jīng)看到了遐邇,高聲呼喊。歡心回頭看到了七八個光頭和尚,又撇了撇嘴,揮手說道:“遐邇,我走了,有空來荊湖找我,我請你吃荊湖特產(chǎn)。”說著,帶著阿秦走遠(yuǎn)了。遐邇看著遠(yuǎn)去的綠衣身影,有些出了神。肩膀一沉,正是智皓師兄拍了自己肩膀,問道:“那姑娘是誰?”遐邇低聲回道:“我的朋友。”這幾日的參禪悟道修功課,遐邇明顯走神了好幾次,智皓皺眉,正想訓(xùn)斥,這時,有門人來報,丐幫大師兄來訪。丐幫大弟子天一乃江山門下大師兄,丐幫中位高權(quán)重,此次拜訪定是有要事。智皓攜眾師弟出門迎接,只見一虎背熊腰綠衣男子,一臉急切,身旁的秋水清秋莊主一路小跑才跟住了他的腳步。天一見了智皓,雙手抱拳,開門見山說道:“荊湖有難,還請少林出手相救。”“荊湖”兩個字,讓遐邇心里一緊。天一繼續(xù)說道:“前日師父閉關(guān),青竹幫趁此虛防之際,圍攻了棲燕坪分舵,眾多師兄弟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眾師兄弟急忙前去支援,誰知這是調(diào)虎離山,青竹幫大部隊趁此進(jìn)攻了聚賢圍,那里是師父的閉關(guān)之所,現(xiàn)在只有小師妹和幾個弟子在守著,里面的情況,不容樂觀。”“小師妹?”遐邇出聲,問道:“可是歡心姑娘?”天一看了眼突然出聲的小和尚,點頭。遐邇心頭襲來了一陣不曾感受過的恐慌。青燈古佛,平靜安逸,從沒想過,生死一線離著自己這么近。智皓點頭,讓眾師弟帶著法器立即跟隨天一趕往聚賢圍。臨近聚賢圍,喊殺聲不絕于耳。“龍為天,那日,我饒了你一命,你今天還敢來?”歡心站在聚賢圍竹樓高處,看著下面圍滿的匪寇,指著帶頭的彪形大漢。“我呸,要不是那日老子讓你追了一天一夜又餓又困,早把你個丫頭片子打的滿地找牙,為了一壇酒,不稀罕跟你計較,現(xiàn)在我大哥來了,要為我討個公道。還酒來!”龍為天氣勢洶洶,讓開身來,身后走來一個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兇悍男子,惡狠狠的盯著歡心身后的竹屋。歡心看得出他們此行目的是針對閉關(guān)中的師父,師父此次閉關(guān)修習(xí)龍震百里最后一重,正是緊要關(guān)頭,切不可讓他們闖進(jìn)去。歡心盡量與賊子糾纏,企盼能拖到大師兄搬救兵歸來。“笑話,那是師父為我埋得女兒紅,豈是爾等可覬覦的?”“女兒紅,哈哈,正好,今天就開封喝了吧,我勉強(qiáng)收你當(dāng)個小妾,性格潑辣,容嬌貌美,爺喜歡的緊。”“你放肆!”饒是歡心不拘小節(jié),暢意妄為得很,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受不了這樣的激怒,帶著阿秦跳下竹樓,與龍為天纏斗一起。竹樓上只余八名丐幫弟子,組成鐵舞天衣陣,護(hù)住中心的竹屋。不到七八個回合,龍為天已經(jīng)是被虎尾腳和百列腳踢得找不到北,更何況還有一旁的巨犬見機(jī)撲咬,顯得更加狼狽,匪寇人群里不時的傳出了陣陣嘲笑。“退下。”八尺大漢喝退了龍為天,走上前來,逼人的氣勢壓頂而來,歡心和八尺大漢對視的那一刻,便已然明白自己不敵眼前之人,可是回頭望向竹屋,卻也是充滿戰(zhàn)意,定是不能讓他們再前進(jìn)一步了。歡心嘲笑著:“怎么,對付我一個小姑娘,你們堂堂青竹幫也要進(jìn)行車輪戰(zhàn)?”八尺大漢眉頭一皺,沉聲說道:“小丫頭,讓開,老子是來找江山那個匹夫的。”歡心低頭認(rèn)真纏了纏手上的纏手,拿起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口,清冽的酒入喉,只有一絲絲酒意,自家那老頭總擔(dān)心自己喝酒鬧事,自己酒壺里的酒都是兌了七分水的,自己也是仗著這摻了水的假酒拿過荊湖拼酒的頭名,也不知以后還能不能喝到師父偏愛兌的酒了。歡心將酒葫蘆系在身后,拍了拍手說道:“報上名來,本姑娘不殺無名之輩。”八尺大漢抱拳回道:“在下司徒長……”未等說完,奔雷拳迎面襲來。司徒長風(fēng)抬手抵擋,此拳為虛,另一拳就從側(cè)面襲來,龍吟三破,招招相連。幸好小姑娘年紀(jì)尚小,功力欠缺,但是招式靈活刁鉆,一時也是難得找到破綻之處。歡心這邊也是打的吃力,司徒長風(fēng)蠻力十足,招招狠辣,稍有不慎,便是重傷。好在歡心和巨犬阿秦配合默契,竟是打了三十幾個來回了。司徒長風(fēng)畢竟是武功高手,也是看出了歡心空有虛勢,難有實招,體力也是下降的厲害,只要讓她稍有分心,定是可以攻破的,心有所想,招有所至。司徒長風(fēng)一記重拳襲向了巨犬,阿秦吃痛“嗷嗚”滾落一邊。“阿秦!”歡心分心,司徒長風(fēng)抓此機(jī)會掌風(fēng)襲來,歡心雙手交叉胸前護(hù)住要害,奈何功力差距太大,硬生生的吃下了這一掌,劇痛由心口炸裂開來,歡心意識模糊中,仿佛聽到了自家老爺子的獅吼功傳來,在那虎虎生威的嘯吟中,有一個溫柔卻急切的聲音喊著“歡心-------”三日后,歡心悠悠轉(zhuǎn)醒,映入眼簾的是自己閨房的床幃,床邊是正在打瞌睡的大師兄。“師----咳咳咳------“長時間的沉睡,喉嚨很是干澀。天一驚醒,看著轉(zhuǎn)醒的小師妹,喜泣道:“你個臭丫頭,可算醒了,都把師父和大伙兒嚇壞了。“歡心勉強(qiáng)笑了笑說道:“我太頑皮了,閻王不收啊。“天一樂道:“還知道貧嘴那就是好了。你可不知道,師父老人家一出關(guān)就看你吐血躺在地上,我長這么大從來沒看他那么生氣過,司徒長風(fēng)和青竹幫主聯(lián)手,都讓咱們師父揍趴下了,你可別說,這龍震百里九重就是出神入化啊------”“師兄,那日少林可是來援助了?“歡心打斷滔滔不絕的天一。天一頓了頓,稍顯猶豫,回道:“他們是來了,然后幫了很大的忙,早就走了。”歡心繼續(xù)追問:“那里面可有一個叫遐邇的小和尚?”天一左右為難,就說道:“什么遐邇,魚餌的,那么多人,我哪里能一個個的記住,光照顧你,救治幫里兄弟就忙死我了,哎呀,我好忙啊,我要出去忙了,你先歇著吧。”說著,就溜之大吉了。天一走到門外,抱拳行禮道:“師父,師妹醒了。”江山皺眉點頭,嘀咕道:“沒良心的丫頭,醒了也不問問師父,就知道問個小禿驢,果然姑娘都是給別人養(yǎng)的。”“江山!!!江山!!!你人呢,給老娘出來!!!”整個洞庭山都響徹這個河?xùn)|獅吼。來人是名中年女子,一身紅色鎧甲,英姿颯爽,手持帝鈞槍,走得虎虎生風(fēng)。一旁的丐幫弟子也不敢上前,這么明目張膽的進(jìn)來,應(yīng)該不是會太壞的人吧。江山聽聞,輕功掠出歡心屋外,來到女子面前,說道:“這是洞庭山,不是你神威堡,大呼小叫的,可沒人給你面子。”中年女子將帝鈞槍瀟灑的換了換手,桀驁的說道:“老酒鬼,老娘今天上門,是要為我兒向你討一樣寶貝。”江山心思輾轉(zhuǎn)幾回,便了然于心,雙手抱拳回道:“慢走,不送!”“江山,你不答應(yīng)無所謂,讓小姑娘來跟我說個不字。”“她病著呢,答應(yīng)你什么答應(yīng)的,我把她養(yǎng)大的,我自是可以給她做主。”“歡心?歡心姑娘?歡心你在哪?”中年女子又嚷嚷了起來。“吱呀-----”江山身后的竹屋打開了門,站著一位臉色蒼白,卻俏麗可人的姑娘。中年女子頓時眼前一亮,說道:“哎呀,你們這有山有水的就是比我們那沙土滿天的養(yǎng)人啊,這小姑娘水嫩的都掐水來了。”歡心扶著門,疑惑的看向江山。江山白了白眼,答道:“這是神威堡,號稱神威雙姝之一的韓思思。”歡心對韓思思抱拳行禮。韓思思上前托起歡心的手,細(xì)細(xì)打量,越看越是滿意,說道:“歡心姑娘可是剛醒,醒了就好,跟我去一趟少林,我兒因為你都快要餓死了。”“你兒?”歡心剛剛醒來,腦子有點不靈光。就算旁邊腦子靈光的天一也是聽得一頭霧水。韓思思哈哈大笑:“遐邇,那個玉樹臨風(fēng)的小和尚,我兒子,我生的,哈哈,當(dāng)初那么丑巴巴的,怎么現(xiàn)在長得這么好看,長得可真像他爹呢。哎,他爹死的早,我當(dāng)時也身受重傷,神威堡慘遭劫難,恰逢沉舟掌門前來吊唁,我姐姐韓瑩瑩便做主將還是襁褓嬰兒的韓遐邇送到少林撫養(yǎng),擔(dān)心神威堡再出危機(jī),恐難保一絲血脈。這么多年,也是怕孩子怪我舍棄他,沒敢登上少林,這不孩子觸犯少林戒律,被關(guān)了禁閉,空玄給我送信,我才敢來,姑娘啊,你可是結(jié)了我的心結(jié)啊,如果沒你這么一出,我這神威好兒郎可真的要青燈古佛一輩子了,你是我們神威堡的救星,走,去少林接我兒去。“江山實在看不下去這絮絮叨叨沒完的韓思思,拉過歡心,說道:“你要去自己去,拉我家孩子干什么。“韓思思怒目回道:“我兒為了她,偷盜少林的大無相丸給她續(xù)命,又是傳了少林內(nèi)功給她,靈境靈苦那兩個小崽子直接就給他關(guān)到少林禁閉室,七天啊,只給水,不給飯,熬出來了才是補(bǔ)過。給他當(dāng)幾年弟子,還真當(dāng)神威堡的種兒好欺負(fù)了啊。“江山“哼----“了一聲,回道:“我又沒求他偷藥,他是救了我家歡心,那是我們丐幫欠他的,上刀山下油鍋,隨便他提。可是他不遵守少林的規(guī)矩,那是他的事,他受罰是他的事,你扯著我家姑娘去干啥。她要躺著休息,行不行?”兩人來往爭吵中,歡心越聽越是心驚。司徒長風(fēng)那一掌,自己明白,就是兩個自己也是一命嗚呼了,大無相丸,那是當(dāng)年寂滅大師與花君侯死戰(zhàn)時才會備的起死回生的仙丹,在少林那是鎮(zhèn)寺之寶,偷盜鎮(zhèn)寺之寶,偷傳少林內(nèi)功給外人,在那個戒律嚴(yán)謹(jǐn)?shù)纳倭郑菢右粋€行走的律法清規(guī),怎么會做了這樣大不韙的決定,只是為了救我嘛?歡心下了決心,面對江山,緩緩跪了下來,說道:“老爺子,求您出山,上少林,為遐邇求情。我從小到大沒求過您什么大事,這一件求您幫我,以后我定聽從您的話,再也不出去惹是生非了,從此禁足在洞庭山。”未等江山作何反應(yīng),韓思思搶先一步扶起歡心,心疼說道:“你這重傷在身,跪著做什么,這是你師父,拿你當(dāng)眼珠子疼著,你想做的,他自然是幫你的,好孩子,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回屋好好歇著,我和你師父這就去少林哈。”江山悶下一口葫蘆里的酒,嘆道:“也罷,女大不中留,走吧,去會會靈境靈苦兩個小和尚。”(空玄大師閉關(guān),現(xiàn)在少林是靈境靈苦師兄弟執(zhí)事)兩人一同來了少林,靈境靈苦早早的等在了門外,見兩人前來,上前遞了一封書信,身后馬車上,躺著正是陷入昏睡的韓遐邇。信中寥寥幾字,六根未盡,偷盜寺寶,逐出師門。韓思思隨手將紙片一丟,躍上馬車,顫抖的手輕輕撫上蒼白的臉頰,夢中之人眉頭緊皺,喃喃道:“徒兒不悔。“秋高氣爽,云淡風(fēng)輕,玉鏡湖畔,一個小小的土丘,前方一個木牌,上書:英勇無敵愛犬阿秦之墓。一綠衣女子立在墓旁,望著湖面,靜靜出神。一身著紅色鎧甲的少年漫步而來,右手纏了一串佛珠,步履輕輕,生怕驚了湖邊的可人兒。相隔幾步遠(yuǎn),綠衣女子翩然轉(zhuǎn)身,盯著臉羞得通紅的少年,問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鎧甲少年提氣道:“神威堡韓遐邇,所為-----所為----“綠衣女子挑眉,靜待下文。鎧甲少年幾個深呼吸說道:“我娘讓我給你說,讓你給你師父轉(zhuǎn)達(dá)一下。“綠衣女子笑意盈盈,說道:“所說何事?“鎧甲少年咬了咬唇,說:“江掌門為歡心姑娘釀的女兒紅,可以開封了。”--------------小和尚和小丐妹的故事圓滿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