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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軍事行動對環境的間接破壞

雖然各種類型的武裝沖突與戰備活動已經給環境造成了巨大的污染和破壞,但這還并非軍事行動對環境造成的全部災難。由軍事行動所引起的,或者與軍事行動相關的其他活動同樣會給環境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筆者認為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1.軍事行動耗費的巨額資金削弱了環境保護的物質基礎

無論是戰爭、軍備還是武器的銷毀,都使大量資金和寶貴的資源及人力物力偏離發展軌道,削弱保護環境和資源的物質基礎。呂忠梅:《環境法新視野》,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227頁。同時參見A. H. Westing, 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 and the Environment, London: Taylor and Francis,1997; Warfare in the Fragile World: Military Impact on the Human Environment London: Taylor and Francis,1980.首先,在全球范圍內,20世紀最后20年中執行的《聯合國向沙漠化進行戰斗的行動計劃》每年需要45億美元,這比全球兩天的軍費開支還少。世界環境和發展委員會著,王之佳、柯金良譯:《我們共同的未來》,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276頁。建立一項保護熱帶森林行動計劃的基金,每年支出將是20億美元,相當于全球16小時的軍事支出。這是以1991年全球軍費開支1萬億美元,平均一天30億美元,每分鐘200萬美元為依據的。參見諾曼·邁爾斯著,王正平等譯:《最終的安全:政治穩定的環境基礎》,上海譯文出版社2001年版,第213—220頁。其次,在美國,對于春天谷(在華盛頓特區西北部)一戰期間埋藏化武的清理行動一直持續到2007年中期,并花費7170萬美元。Wood. D. G: Environmental Contamination: Uncertainties Continue to Affect the Progress of the Spring Valley Cleanup.在眾議院政府改革委員會哥倫比亞特區小組委員會的證詞,GAO—02—836T(美國國家審計署:華盛頓特區,2002年6月26日)。轉引自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編,中國軍控與裁軍協會譯:《SIPRI年鑒2003》,世界知識出版社2004年版,第880頁。此外,據有關資料表明,美國加利福尼亞州一個空軍裝備修理所關閉后,清理污染費估計是5億美元。最后,再以我國為例,由于二戰中日軍在我國遺留了大量的化學武器,因此按照中日雙方達成的協議,要在吉林敦化的哈爾巴嶺建立一個銷毀廠,集中把東北地區的化學武器在這里銷毀(對于東北之外其他散落的則采取移動式的銷毀措施)。曾有日本人估算,包括道路、供電、安全設施在內的前期投入,至少得5000億日元,如果加上現場挖掘回收、辨認清理和開工后維持銷毀工廠的正常運轉,其花費簡直就是天文數字。2001年9月日方派員清理黑龍江省北安市的毒彈,從挖掘、回收、辨認到封存,僅僅兩周時間就耗資1.3億日元。2003年9月日方人員赴石家莊清理52枚毒彈,三周的經費預算為2.8億日元。因此基本銷毀日軍在華遺棄化武預計要1萬億日元。魯義:《日本遺棄化學武器銷毀工作的進展與現狀》,載《國際關系學院學報》2005年第1期。如此巨大的資金耗費,如果能用在保護和改善環境質量上,將產生巨大的環保效益。

2.武裝沖突產生的難民加速了環境惡化

環境壓力既是政治緊張局勢和武裝沖突的起因,也是它們的結果。世界環境和發展委員會著,王之佳、柯金良譯:《我們共同的未來》,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276頁。現代戰爭的巨大破壞力量,使人類在重建家園和生活的同時更要恢復其原先的生態環境。然而,被戰爭或武裝沖突所破壞的生態環境往往是一個社會所依賴的全部資源,很難在一個相對短的時間內完全恢復,因此必將使得當地居民背井離鄉,淪為環境難民。例如,美國比基尼島的核試驗中,1500萬噸當量的地面核爆炸在頭4天落下的放射性碎片的劑量可使大面積暴露的人員和家畜致死。雖然該試驗已經過去幾十年,而且進行了清除污染的工作,但該島到今仍不能居住。又如,因為戰火不斷,位于剛果(金)和盧旺達邊境地區的維龍卡國家公園成為了難民聚集地。由于難民開墾荒地,采集柴薪,捕獵野獸,僅半年時間,400平方公里的森林就被夷為平地,現在還在向縱深發展。不久,這片曾經的大森林就將徹底從地球上消失,而且現在這片森林中幾乎見不到動物的蹤影了。同樣,阿以之間的長期武裝沖突使大約380萬難民生活在聯合國巴勒斯坦難民救濟和工程局建立的50個難民營里。由于大量的難民涌入,不僅加大了該地區的不穩定因素,而且也使得該地區的資源緊張,公用設施超負荷運轉。他們大多生活在條件惡劣的環境下,為本來就很貧乏的自然資源帶來了更大的壓力。林燦玲:《國際環境法》,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493頁。

綜上所述,軍事行動對環境所造成的直接與間接破壞是十分嚴重的,但同時我們也不能否認,軍事行動在一定程度上也對環境保護起了促進作用。例如有的軍備控制條約明確地以保護環境為出發點。例如在1974年聯合國裁軍委員會會議春季會議上,瑞典首次向聯合國提出了關于因為軍事目的而改變環境的問題。后又在幾次聯合國大會會議和裁軍委員會會議上討論了這一問題,并于1976年10月在第31屆聯合國大會上通過了《禁止為軍事或任何敵對目的使用改變環境的技術公約》。參見李彬:《軍備控制理論與分析》,國防工業出版社2006年版,第130頁。又參見劉海山、李枚:《裁軍與國際法》,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463頁。此外,武裝部隊也可以利用有效的情報收集方法和成熟的技術成果來改善對環境的管理。例如,2010年4月22日,美軍首架含有50%亞麻薺油替代能燃料型F/A-18F“綠色大黃蜂”戰機成功進行了首飛,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還有,軍隊在空間技術領域的研究與發展促進了國際通信的發展,也為改善資源管理提供了有效的研究工具和設備。從拿破侖戰爭期間使用的食品罐裝工藝到當前的植被形態遙感技術,均證實了軍事研究與發展活動所發明的技術的寶貴用途。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編,中國軍控與裁軍協會譯:《SIPRI年鑒2003》,世界知識出版社2004年版,第867頁。在執行國家環保政策方面,軍隊也能夠發揮其特有的集體優勢。2002年全軍部隊積極參加駐地生態環境保護和建設,共出動兵力100多萬人次,植樹種草480萬畝。為治理京津風沙源,發動組織民兵預備役人員植樹種草90多萬畝;開展保護黃河、長江行動,成片造林130多萬畝;實施人工增雨、飛播造林面積247萬畝。參見:劉萍、江宛柳:《我軍成為生態環境建設生力軍》,載《解放軍報》2003年3月12日。正是因為如此,通過立法來明確規范各種軍事行動,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或控制其對環境的危害,并在此基礎上發揮軍隊的優勢,依法增強其環境安全意識與環境保護能力,推動軍事環境保護的制度化、規范化,實現軍事效益與環境效益的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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